几天后安德鲁提着皮箱再次出现在了席尔瓦镇,这次奥利维亚没能让他离开。事实上自从那晚初次见面后她便把安德鲁视作了自己的儿子。她早就听卢卡斯频频提起安德鲁,但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存在,仿佛他正是从自己亲儿子的噩耗中凭空诞生出来的。安德鲁异常疲惫的瘫在扶手椅里,享受着和自家人一样的待遇,应付着奥利维亚哭哭啼啼着提出的有关自己大儿子生前的问题,对那些礼节性的询问自己父母身体健康等类似问题糊弄了事。末了,她红着眼圈向安德鲁询问能不能给即将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小杜安提些建议。
他瞟了瞟角落里那个长着同样熟悉的面孔,身材却更为瘦小,且对上学一事显得十分抗拒的孩子,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小卢卡斯。
“建议?小朋友,建议就是别去上学,去学校要出人命的。”他无精打采地回答道。
杜安对这个建议显得十分满意,实际上他兴奋极了,不顾自己母亲眼色冲上去亲了亲陌生人的脸颊,安德鲁这才觉得好受些,唯独奥利维亚十分不满,随即命杜安回卧室睡觉去了。
依据惯例,杜安十一岁那年还是去了霍格沃茨试水。分院帽刚碰到他的头发便大声宣布这个孩子正如其家族前几代人一样是个聪慧过人的拉文克劳,仅仅过了三个月后他便被领子上别着一封说明信由一位教授一起送回了杨宅。奥利维亚从信中得知杜安凭借自己超乎寻常的能力水平跳级通过了破格为他一人在十一月特别举行的N.E.W.T.S考试,现修学期满可以结业。并从信封里抖落出来一张成绩单,除了天文学以外全得了O。对此教授解释道因为天文学考试只能在可以清晰看到星云旋转的半夜举行,杜安课上成绩固然优异,但年纪尚幼熬不住夜。不过没关系,这不影响日后找工作。
不到十二岁周岁便毕业了的杜安开始着重于自娱自乐,比如用自己的魔杖研发出一道名为“脉冲枪”的独门咒语。奥利维亚见此多次告诫他不要像拿着一杆麻瓜武器一样拿着自己的魔杖,格莱德先生的父亲就是因为魔杖走火升入天国的。于是他又开始练习隔空取出酒瓶里的蚂蚁酒并注入可以以假乱真的清水,出于怨念从魔杖顶尖发射出麻瓜的滑翔机并让其撞在衣柜角上灰飞烟灭。但时间长了生活总是难免变得无所事事起来,除了窃读镇立图书馆里麻瓜们的书籍,骑在安德鲁肩上玩肩马和命令他教自己怎么赢高布石外,他几乎没有什么娱乐生活。因此在某个无聊过头的下午他决定开始靠着一架全景望远镜观察仍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同级生女生夏绿蒂·格林·柯林斯的日常生活。
与此同时安德鲁为杜安难得的消停而感到由衷的欣慰。这些日子以来他肩膀压得生疼以至于难以入睡,同时他看出了卢卡斯的弟弟在玩高布石方面同样是个天才,被高布石喷了一身黑墨汁的衬衣一点都不好洗。某天他望着晾成排随风飘舞的一次性用魔法洗完积攒了半个衣柜的白衬衣发愣,淡忘的记忆在脑海中重现,一开始只是虚幻模糊的影子,而后慢慢凝结成如巧克力蛙画片般清晰的画面。他背靠着杨宅三层阳台的栏杆,想起了英格丽尔,英格丽尔刚洗完的衣服散发着清香,英格丽尔躺在赫奇帕奇休息室的阳台上沐浴着星期一的晨光,英格丽尔在舞会上亲他,英格丽尔盖着白色绣边睡衣在床上打滚儿以及有关她的一切。
他开始私下里努力与其重新获得联系,随后成功拾起了昔日那段校园恋情。不仅因为毕业这些年来英格丽尔·伦敦为了能让失联已久的情人回心转意联系上自己而固执的没有随着家人迁去新宅,更因为她打心底渴望能与其组建家庭。她说不清自己喜欢对方什么地方,或许是他的脑子?但在小杜安看来安德鲁·格莱德的脑子无疑和鼻涕胶的成分大同小异。
婚礼于一个晨光熹微的星期一在杨宅足矣同时举行三场婚礼但仍然被奥利维亚以场地面积不够为由施了扩大咒的一层会客厅举行,之所以不去教堂是因为教堂的总面积还不足半个会客室。到场的除了杨宅和婚礼相关的两家外还有格莱德先生的富二代朋友威廉·欧文。届时杜安已经熟练掌握了从魔杖顶尖发射出各种型号的麻瓜飞行器再将其撞毁并变成金色烟火的把戏,并向这对儿兴致盎然的新人表演,却被奥利维亚呵斥不该在这样庄严的场合表演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婚礼过后,安德鲁提出建造并搬去新家的计划。作为独子,加百列的遗产最终还是逃过交公上税全部继承给了自己,纵然这也要感谢欧文和他小伎俩的一臂之力。奥利维亚听罢鼻头一酸,又是一阵眼泪婆娑。安德鲁见此立即表示新家不出席尔瓦镇,最多离杨宅三个街区,奥利维亚随时可以过去做客。
杜安晚年在回忆录中提到,新格莱德堡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连同格莱德堡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座陡峭的山,山上的英格丽尔大瀑布和山下曲折拐弯的黑溪湖。
英格丽尔突发奇想建造了英格里德大酒店,用惊人的食物魔法向镇上饥饿的麻瓜们收费提供限量宴席。顺便将格莱德堡周边的自然风景圈起来,对一无所知的麻瓜们以席尔瓦镇级森林公园的名义收费参观。安德鲁则办起了格莱德报社,为魔法界出售麻瓜早晚日报和各类杂志,并违反保密法雇佣德怀特时期建成的孤儿院里的儿童作为童工和在战争影响下丧失工作的成年麻瓜。不过至于那些麻瓜们,他们的工作周期通常十分短暂,毕竟每隔一段时间就集体释放一次一忘皆空有点累人。
面对着再次空旷下来的杨宅,杜安却很少感到孤独,他将曾经用于和安德鲁瞎闹的时间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比如昼夜颠倒的研究天文观星以及更加热切的关注夏绿蒂的一举一动。后者已全然褪去属于当年那个梳着一对红色麻花辫的小女孩特有的稚气,而是将长发披散下来,蓬松整洁且永远都不会显得油腻。除此之外杜安还在原来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比如尝试和活着的同龄人无距离物理接触。事实上他在十七岁那年认识了十六岁的奥列格·斯维亚托斯拉维奇,日后改名为阿多尼斯,并随妻子姓胡普尔。对方略显突兀地从自己的衣柜里爬出来,操着并不标准的英式口音自称是某姓名拗口的俄国贵族后裔,曾经就读于德姆斯特朗,因为当地麻瓜内战强制征兵全家搬迁至席尔瓦镇。不过介于他的父亲与姐姐已不幸丧命于逃亡之路上,他指的全家便只有他自己。他住在街头的出租公寓里,出现在杜安衣柜里的目的也并非偶然,而是盯上并决定通过以向杨宅少爷推销国债的路子吃饱饭。
“Вы правдарусский??” 杜安用当年坐在高脚椅上打量周遭事物的目光审视着阿多尼斯,对方点了点头。
“那你会这个吗?” 杜安甩甩魔杖点燃了衣柜。
“Конечно! Ранееяходилвшколувдурмстрангеиоченьхорошоеговыучил.” 阿多尼斯打了个响指使衣柜恢复原样。“Пожалуйста, позвольтемнепотушитьогонь, мнеотсюдадомой.”
“Тогдатебеследуетпоехатьвхогвартс ипродолжитьобучение. Вижу, утебябольшойпотенциал.” 杜安说罢,用二百五十个金加隆的价钱买了双倍国债。
霍格沃茨接受非英国本土转校生并非传统,但为了圆上以后的剧情,胡普尔先生不能当文盲。
“O.W.L.S考试确实很难。” 几个月后,面对在信里抱怨备考O.W.L.S考试有多难的阿多尼斯,杜安用笔尖沾了点墨水,有些抱歉的写到,“夏绿蒂也是这样说的,不过我没考O.W.L.S。” 他努力使措辞委婉,“我跳级考的N.E.W.T.S。”
此后半个月中阿多尼斯都没给他回信。
多年以后我们仍旧无法得知杜安依靠什么途径和夏绿蒂取得了联系,带上一团毛线和一把魔剑通过地下迷宫前去围剿米诺陶般的艰辛过程在此便不一一赘述。因为事实上差不多,或许因为阿多尼斯不仅是美男子,还是信使。出于好友之情出手襄助的阿多尼斯主动和夏绿蒂攀谈,并让她知道了自己在遥远的410英里外有个热切且变态的关注者从她入学之初便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又或者是高超的幻影显形技术促进了爱情的传递。
总之在三年后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奥利维亚偶然间推开了杜安的卧室门,发现床上不止有她的乖儿子,还有赤身裸体的夏绿蒂·格林·柯林斯。她摔门,尖叫,开门,再摔门,再尖叫。事实上她出于观察缜密的安德鲁先生当年难得给出的靠谱提议,很早以前便向同拥有着一段源远流长的魔法历史且同在席尔瓦镇的格林庄园派出过自己叼着一卷烫金印花信纸的猫头鹰信使。对方对此也无异议,只是觉得为时尚早,自己也想不到昨天还系着领结的小男孩今天已经可以造出其他系着领结的小男孩。看着她呆滞的双眼,杜安判定对方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便不得不提起裤子下床把奥利维亚踹了出去。转身给自己和夏绿蒂施了个闭耳塞听,继续他们刚才没有结束的工作。门外的奥利维亚看着拍打着小翅膀的粉红爱心飞满杨宅上下,大吼阿拉霍洞开的同时瞄准爱心外溢的源头猛喷狐媚子灭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