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场

    海茨帕个人从不觉得父母收养小贾斯帕是个好决定,她无法理解,真的。不是以她和尼古拉斯在年少时不够包容这种幼稚的理由,尽管这一度也是个理由。收养这事儿本身充满了戏剧性和铤而走险,拜托,她的父亲詹姆士可是锡德里克的亲弟弟!尼古拉斯的哥哥则是被搅进乱子的欧文三世。至于母亲伊丽莎白,呃,她当时大概就已经知道小贾斯帕正是自己的姐姐和莫特·胡普尔的遗腹子了吧?那晚她和尼克在房间里假寐,用伸缩耳偷听楼上伊丽莎白和以律师身份进出杨宅的胡普尔交谈……她宁愿当时他们给门施了抗扰咒。

    那是一个星期六下午,海茨帕和尼古拉斯一路推搡着下楼,方才在餐桌前坐定,伊丽莎白便介绍道他们将在明天迎来一个新的玩伴。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没有立刻表态。在听说那孩子比自己小一岁后,便乖巧地一齐望向监护人,二人间有关游戏地盘的争斗在这一刻达成妥协,此后一致对外成了最新原则。

    小贾斯帕在杨宅的第一个小时里就被海茨帕扔了一只不断尖嚎的糖老鼠,然后在尼古拉斯的追逐下绕着杨宅水池跑了五圈,随后晚餐时尼克发觉自己的杏仁布丁里混入了几粒便秘仁,他谨慎地将其丢回了小贾斯帕的盘子里,后者正忙着在桌布的掩护下和海茨帕绊腿。漫长的纠缠就此拉开帷幕,几天后尼古拉斯的外套丢了,小贾斯帕浑身上下都是泥,海茨帕浆平的裙子被树枝钩成皱巴巴的一团。这场儿童们互相宣示主权的战斗中没有胜利者,只有愤怒的监护人,前来投诉的邻居,与其他无辜的被波及者。

    ……三人至今无法忘记安德鲁先生在误将自己的帽子戴成小贾斯帕为恶搞海斯皮尔而准备的无头帽后说了怎样炸裂的粗口;还有那次阿多尼斯先生的水果糖烟里喷出了费力拔烟火,引燃了客厅里悬挂的毒角兽角装饰物;以及威廉先生是如何被嚼过的吹宝超级泡泡糖黏在地窖里——当时他下到地窖取回先前借给杜安做实验的麻瓜物件,结果不慎踩进了尼克为小贾斯帕设置的陷阱,身上染得一块蓝一块绿,火龙皮鞋底粘得牢牢的,最后只得光着脚出来。

    不过最倒霉的要数杜安先生,那件事发生后很久他都在格林庄园修养。一晚他在厨房觅食,不幸被藏在葡萄干磅糕里的胡椒小顽童和酸味爆爆糖轮番轰炸,而旁边的蚂蚁酒又恰好被替换成了苦艾水。詹姆士迫不得己连夜把他送去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药剂和植物中毒科,随后突然回忆起了当初锡德里克为何会被自己的父亲揍得嗷嗷叫,而待他忙活一晚回到家后却没人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干的。多年后海茨帕声称,如果当时对方没有在询问过程中手持烧火棍的话,她有可能会说实话。

    饭后,小贾斯帕独坐在长满远东玉簪的前廊,听海斯皮尔和尼克在杜安先生的实验室里捣乱,用甜甜的嗓音问这问那,然后顺走对方的消失膏和鼻涕胶。他感到有点无聊,余光瞟见几只麻雀正站在水池旁洗澡,便不自觉地往院子里望去,殊不知那蹦蹦跳跳的麻雀堆中有一只正是自己生父的阿尼玛格斯。莫特·胡普尔并不是唯一一个练成阿尼玛格斯,詹姆士也是。他三年级时便在莫特的诱惑下练成了阿尼玛格斯,但后者的形态相对无用,作为一只霍格沃茨陡峻山色之上的鲨鱼,要不是最终被维多利亚等人合力推进了黑湖中,他差点在首次变身时因窒息而死。

    又是一年七月,小贾斯帕在清早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信,于是伊丽莎白和詹姆士便带他去对角巷买东西,顺带给海茨帕和尼古拉斯捎回二年级课本和一套新的玻璃小药瓶——先前的那套昂贵的水晶药瓶在一次玩闹中以外遗失,于是这次换成便宜的玻璃——而两人则留在家里忙着完成一篇有关《修复咒的局限性》的魔咒学假期作业。

    那天午后阴沉沉的,孩子们在室内偷玩起了被禁止的带翼弹弓,并用它轮番射击一只画着鱼尾猫状生物的花瓶。这时门铃响了,詹姆士放下报纸起身应门——莫特提着一篮柠檬蛋白甜饼站在那里。他挑起眉,看在妻子和孩子们的份上伸手寒暄,在察觉到对方手上似乎沾着黏糊糊的糖粉后停止了握手的动作,接着闪身让对方进来。

    小贾斯帕望着客人,不知怎么感到一阵不悦。

    “贾斯帕,我是你的教父。” 金发男人把甜饼放到餐桌上,干巴巴地开口,“叫我胡普尔。”

    小贾斯帕无动于衷。

    伊丽莎白在一旁屏住呼吸,詹姆士把手搭在妻子腰上。

    “饼是洛桑做的……你们尝尝吧。” 莫特说罢便不去看他。

    伊丽莎白连忙点头,把食物收走,詹姆士察觉到其他孩子正依着门框探头探脑,便大步走去,将他们全部赶出了会客室。这次短暂的接待并没有让小贾斯帕意识到什么,不过柠檬蛋白甜饼是真的好吃。他边打扫剩下的馅饼残渣,边在内心夸奖那位“洛桑”的手艺,反而送饼来的那个瘦高家伙只在他的记忆中剩下了零星的印象。几周后坐上霍格沃茨特快,便几乎彻底这次经历忘掉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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