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三世收养童工弃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本地麻瓜与巫师媒体争先报道这一慈善事件。席尔瓦从街尾的垃圾桶里捡出一份《格莱德日报》,看着照片上三世那张熟悉的冷脸和身旁做了模糊处理的儿童,不禁嘴角上扬。
那一夜她穿越欧文府种着毒触手的围墙,凭借此前在欧文府工作多年的经验从红外警报间轻巧地跳过。她扒着曾经是阿德里安卧室的那间窗台往里望,刚好遇见艾萨克正劝说小贾斯帕脱下自己的旧装,可那孩子怎样都不愿意,最终扭捏地表示那衣服是个神奇的物件,自打他出生起就一直穿着,且会随着他的身高增长自动变化。艾萨克有些诧异,又询问了一些在对方看来有的没的问题,当即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向小贾斯帕耐心解释起他的身份,窗外的席尔瓦本来无聊的快睡着了,此刻也侧耳倾听,得到重要情报后满意而归。
对艾萨克而言,小贾斯帕是个很好的陪伴对象。他令对方唤自己为艾斯,小贾斯帕细声叫他,艾斯便觉得自己的骨头里瞬间充满了泡沫。他有点喜欢这个孩子,或许因为他和自己的弟弟年龄相似,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不管怎样,此前的二十多年间,他从未如此期望能在一天结束后回到没有移动画像,没有宠物,更没有家养小精灵的欧文府。节假日里小贾斯帕会主动跟在他身后,叫他先生,和他一同进入雕塑花园,帮他捡回高尔夫球(一种麻瓜球类游戏)或者牵格拉尼…或许他喜欢对方只因为他是个活物;小贾斯帕同样喜欢艾萨克,不仅因为对方不抹发油,不听摇滚,也不会提笔忘字,他不再躲避而是选择跟随的行为是出于纯粹的信任。他挨过的打够多,多到能看出欧文先生不像是那种会随便扇他耳光的人,尽管大多时间里对方冷酷得像块冰。艾萨克没有让他失望,他尽力对他好,告诉他明年他也会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信,他为这个因营养不良而满头绿毛的孩子安排了相当轻松的工作,白天教他读写算术,夜里教他如何犒劳自己寻欢作乐。
开始时小贾斯帕看着不错,但自那年圣诞节后精神头便逐日递减。他整日神情紧张,变得暴躁多疑。艾萨克以为对方尚未从不幸的灰色日子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他知道小贾斯帕早年在孤儿院中曾为躲避责罚而过度压抑自己的魔法力量,因此猜测对方大概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松弛冲垮了长年紧绷的神经才会导致如此。于是艾萨克试图安抚他平静下来,甚至专门架起坩锅,用11银西可一盎司的缬草配置了一些家用缓和剂让小贾斯帕服下,接着逼着他用了半管乌不利博士的忘忧膏。药效在某种意义上似乎起了作用,但从某种意义上又无济于事,因为病因不止艾萨克所想的那么单纯,席尔瓦的话语也对小贾斯帕的日渐异常起了催化作用。
“然后呢?” 威森加摩会议首席问道,他看着艾萨克,艾萨克转向莫特·胡普尔,后者此刻正被迫充当他的辩护律师。他点了点头。
“后来有次小贾斯帕跟我说,欧文府壁炉里的人脸会说话,而且是一张女人的脸。” 艾萨克掐着眉心,“还有什么,呃,白色的结块的头发和几周不洗澡的恶臭,老实说,我当时以为他犯ptsd了。”
“首席大人,我得替我的委托人说一句,那其实是席尔瓦。”
确实,这是小贾斯帕面对席尔瓦的第一印象,他首次从壁炉中目睹席尔瓦真貌时怀疑自己午餐误食了颠茄。而后他得知了比壁炉中会说话的人脸更骇人听闻的事,有关欧文家族和格莱德先生的生意起源;以及一件席尔瓦声称如果他这样做了,不仅能给自己报仇,还会使艾斯很高兴的事。
次日黄昏锡德里克回到自己隐藏于麻瓜界的住所,刚把帽子挂到衣帽架上,便发现客厅中央有个吸啦着衣服的绿毛小鬼正对着他怒目圆瞪。可能是因为他那头绿的耀眼的头发,锡德里克奇迹般地认出了他。
“哦,你是阿德里安他儿子的球童。” 锡德里克迈出一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居高临下,“我认得你,因为你丑的甚至卖不出去。”
说罢他把自己逗笑了,实际上他像吃了阿里奥特叶片一样开怀大笑。这笑容曾经在餐桌上惹恼了他的父亲安德鲁,气得对方把黄油面包片扔到自己脸上。小贾斯帕同样因此被激怒,他弓起身,锡德里克看着从对方身体由内而外发散出的黑色飓风疑惑了半秒,脑中调出有关多年前的神奇动物保护课上,自己打着哈欠听教授讲道默然者通常活不过十岁的记忆,随即消失在默默然中。
艾萨克接到英国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传唤时目瞪口呆,他被指控参与包括滥用魔法和贩卖巫师与麻瓜儿童等五项罪名,前者是在追查锡德里克死因的过程中意外挖掘出来的;当然还有由小贾斯帕引起的事故,简而言之,他既是罪犯又是证人。几名训练有素的傲罗闯入欧文府并将其拷到魔法部,或许有些事情让他分心了,他竟然没有想办法开脱,随后他把所有事情都搅到了自己身上,被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剥夺小贾斯帕·阿道夫·杨的抚养权并差点判以在阿兹卡班监禁一百三十年。由于艾萨克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律师,这件公事被推给了当时计划步入魔法部工作的莫特·胡普尔,后者在为艾萨克辩护时成功找到了席尔瓦为确保小贾斯帕能够杀死锡德里克而到其手下做接应的证据。
紧接着多亏了诺尔,好在那时他已经说服了洛桑·胡普尔不再给予莫特任何律师事业上的财政的支持,才使得整个案件最终被傲罗接管,并在他们薪资不足的办事效率下错误的将主要罪名归给了席尔瓦(以及死亡的锡德里克)。于是等席尔瓦被投入大牢,莫特突然意识到当年自己奶奶的女儿可能没有立即死去且产下了后代,相比之下席尔瓦的出身过于巧合,以及遗传性精神疾病与之其他家庭成员过于相近后,席尔瓦已经率先一步从阿兹卡班划船逃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