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希区柯克起身，将威士忌杯放到一边。
“去哪？送死吗？”破局点轻哼。
“哦，你先把意识桥打开。北威尔士，把它纳入意识桥。”
“轮椅人！你还活着？”无性人道。
“没有死的可能性。”
“要和它说真相吗？”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答案就已经注定了。”希区柯克耸肩：“很抱歉骗了你，然而这对我们都好，毕竟我们两个脑袋里都有芯片。”
“很好。”破局点摊手：“我很想听听你们这群失败者的滑稽计划。”
“那位1984，是钟化时间的钥匙。”北威尔士那边传来些许难以分辨的声音：“元老会以为在废物利用，实则完全相反。”
“这条意识桥不会被上面的人发现，我用它联系了她，并且制定了一个计划。”希区柯克敲敲太阳穴：“引发基地这带陷入紊乱，让这些小芯片没办法弄死我们，还能逼元老会过来救场。”
“之前处理紊乱的也一直都是1984和她的小队，所以我们笃定这次来的一定也是她。”
“钟化时间给予她的便利中包括‘不死’。”北威尔士道：“现在元老会还能监听我们的对话，但已经没法让我们可怜的大脑碎成浆糊了。”
“没错，我们高估了你们两个的忠诚度。尤其是你，切斯特菲尔德。你的家族因诚信而知名。”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
“你做了什么？”希区柯克转头看向破局点，后者正坏笑着。
“你好啊，老东西。”无性人戏谑道。
“显而易见，它把我们的行政元老拉到了你的私密意识桥里。”北威尔士道：“另外，你知道我家族最后的下场，赛琳特。”
被称为赛琳特的女性没有回复，对面只是传来了连续的金属按键音。
“别再按那个按钮了，愚蠢的老顽固。”破局点将自己不屑的咧嘴笑大头照传输过去：“去死吧！”
“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只是赛琳特来巡查的时候太过严肃，导致这家伙很不爽。”察觉到对方异样的目光后，希区柯克补充：“它一直都这样的。”
“所以那些紊乱物全部由你们控制了？”赛琳特老练地无视了不断挑衅的破局点。
“没错，以免你们的部队突然冲进来把我们解决掉。”希区柯克耸肩：“走了，那边发疯的研究员，该去办正事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大不列颠及爱尔兰之女王冠’？”破局点盯着维生舱内沉睡的少女：“我需要做什么？”
“强行搭意识桥，进去后听我指挥。”北威尔士启动一架小机器人，后者熟练地开始操作。
“身体不便。”她解释道。
“那如果我死了呢？”
“以你的能力，不会。”希区柯克坐道一边的椅子上。
“最好不会。”无性人耸肩。
选中。
接下来，它便落到海洋球池中。
实际上并非海洋球，而是聚成半径五厘米球体的水。
在无性人起身后，它们便消失了。
它正处于一座莫名奇妙的建筑内，除了有序排列的承重柱外别无他物，一尘不染，无边无际。
“你知道老式冰箱吗？”无法识别的声音响起，不知源自何处，意识桥方面的所谓“指挥”也迟迟未到。
“我更关心你是谁。”破局点随心所欲向一个方向走去。在这走路需集中精力，否则一不留神周围的一切便会融解并重组——例如现在这样。
地板变化为高纯度的黑。
看来这就是老式冰箱了。
一律的深红色外壳，一律的冷气，一律大开着门。
冰箱们的位置不规则，随心所欲散布在四方柱矩阵间，然而统一将开口朝向破局点。
周遭愈发昏暗——这反而正常了些，因为周围没有可被称为光源之物。
无性人在无电源冰箱们的缝隙间无目的地穿梭。
直到她发现紧闭着的那台。
“打开它。”不可辨识的平淡声音响起。
“如果我不呢？”
身侧那台冰箱沙化。
为什么是沙子？
“好的，好的，我打开。”破局点举起小臂表示认输，随即拉下把手。
并非冷冻室，而是云层，以及天空。
暗灰色的天空。
莫名其妙的什么东西将它推出去，于是破局点稳稳站在不存在的立足点上。
各式各样的巨大几何立体四处飘荡，变形，扭曲。
中提琴悠扬地响着，不慌不忙。
无性人如此在天穹上如履平地，且若无其事地穿过那几片浓厚的云。
此空间大概是受某个什么东西控制的，且对方似乎想引导自己去什么地方。
周遭再次变化，泛起凝重的夕光，夕光染透扎实的云。
“研究员？有意思。”那声音继续响着：“头发很久没剪，甚至绑着的是电线；实验服上全是血，快干了……”
“你在做你的看图写话作业吗？”破局点不耐烦道。
“不用试探的，我能读你的大脑来着……其实我不想伤害你。”
“那你的身份？”
“猜。”
“一条野狗？”
“错。”
“那就是它产下来的排泄物。”
“很恶心，也很伤人。”
“啧啧，好脆弱啊孩子。”上一句她露出了本声，听起来大概也只有十四。
或者这声音也不是真的。
“是真的。”对方继续用少女的音色道：“没必要骗你。”
身下也并非陆地，而是同样的深橘色。
“好俗套的场景。”破局点慢下来，环顾四周：“我要做什么？”
“往前走。看到我了吗？”
“你的声音和你长大后差很多，尽管我和她没什么接触。”无性人看到眼前的儿童后，道。
“我不是她，而是割裂开的另一部分，你可以理解成弗洛伊德的自我……比较温顺的那部分。”
“我很好奇1984是怎么分裂成1488和496的。”
“……？”
“没事，讲讲你的故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