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奇怪的阴气?”

    “是的,在艺术公园小门出去拐角第三家店,那阴气很特殊,不像其他鬼的阴气那般漆黑,是灰白色的。”

    在普通人的眼里,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即使在看恐怖片时吓得大叫,大多也只是因为气氛的恐怖,而不是从心底里深信鬼的存在。但是在一部分人的眼里,鬼却是每天都能见到的,比如周与亭。

    周与亭出生起就带着阴阳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有阴阳眼的人很多,但周与亭的特殊之处在于,他不仅能看到鬼,还能看到鬼身上的阴气,从阴气判断出鬼停留的时间和行动的路径,因此能时常被异控局带来帮忙处理一些与鬼有关的事件。

    再说异控局,人间事有警察局处理,鬼间事自然也有专门的机构处理,只是普通人并不知道异控局的存在,它直接隶属于中央政府,在各个省市都有分局,处理全国范围内发生的鬼事。

    而现在周与亭正站在异控局桐市分局里,正在向接录员小刘报案。

    跟小刘确认好时间地点,确认会有异控局的人去调查古玩店后,周与亭便离开了。

    他还要去一趟宁池家,看看那幅画是不是真的安全。

    看了眼时间,宁池十有八九还在睡觉,周与亭就也没打电话喊他来接,直接去了宁池家敲门。

    开门的是裴园,她的五官和宁池有些相似,只是更加成熟温柔。

    周与亭礼貌地问好:“阿姨好,我来找宁池。”

    裴园笑得温柔:“小池还在睡觉呢,你去叫他起来吧。”

    周与亭应声好,往宁池房间走时还听见裴园让他留下来吃饭。

    看见宁池还窝在空调房里睡大觉,周与亭轻手轻脚走上前去,快准狠地捏住宁池的鼻子!

    五秒、十秒、二十秒……

    宁池终于从梦中醒来,睁开眼恍惚了一会,看见周与亭恶作剧得逞的脸后啧了一声,骂他:“是不是有病。”

    周与亭搬了个板凳坐下,给他看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半了大少爷,昨晚又熬夜了吧。”

    宁池胡乱搓了两下脑袋,边穿鞋下床边回他:“没熬。”

    他昨天确实没熬夜,回来后欣赏了一会画,越看越满意,搬了个画板坐在古画前,用自己的理解照着画中的意境再画了一遍。

    一晚上过去得很快,画作还未过半时就已经十二点了,直觉一晚上无法完成,而且也不是急于求成的事,于是宁池便将画板放好,上床睡觉了。

    不过显然只有一晚的早睡是无法征服熬了半个暑假的生物钟的,他依旧睡到了中午起床。

    周与亭显然不信他的没熬夜,也没多问。

    宁池刷完牙出来问他:“你有事?一大早跑来。”

    周与亭已经懒得纠正现在已经不是一大早了,他站到古画前细细观察:“我来看看你的画,昨天没看太仔细。”

    一说到这个宁池可就来劲了,兴冲冲地给他介绍:“哇我跟你讲,我昨天在网上搜了很多雪景图,没有一张比这幅好看,我真是捡到宝了。”

    周与亭点头附和:“确实,这幅画的色彩运用得极好,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油彩,树上的红梅,这么久了还没有褪色。”

    只见画上的红梅微微左偏着,颜色明艳,即使可能已经放了百年,也丝毫没有灰尘感。

    说来也怪,这一整幅画都是如此,颜色明亮有生机,透着一股新意,没有一般古画的灰扑扑感,要不是宁池有着一定的鉴画经验,从画纸和画卷上的些微破损及细节,判断确实是幅古画,可能会觉得自己昨天一时脑热上当受骗了。

    周与亭又看了这画许久,没看出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三人一起吃了午饭,宁池送走周与亭便回到卧室打游戏,他跟展康约好了下午双排。

    裴园端着水果走进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小池,不要整天在家玩游戏,偶尔也要看看书,下学期就开学了,开学考没考好的话你爸又要说你。”

    他爸对他实行成绩至上策略,只要分数好看,什么要求都能满足。

    但偏偏宁池的天赋就跟全点在画画上一样,在学习上就像个榆木脑袋,时常带着倒数的成绩单苦哈哈地跟他爸要钱。

    宁池接过水果,嘴里嗯嗯地应着,跟她保证自己一定会看书的,手上匆匆打开了游戏。

    宁妈妈无奈摇头,离开了房间,走前还帮他带上了门。

    “我靠有孙子阴我!”

    “啊啊啊三点钟方向有人!”

    耳机里展康的声音实在刺耳,宁池不得已把耳机摘了下来,揉了揉耳朵,干脆不带耳机了,将电脑的声音调大了些。

    宁池怼他:“你早出生几年都没孟姜女什么事了。”

    游戏里,展康的人物已经被击倒,宁池丢了个烟雾弹,让展康往他这边爬。

    正要把展康拉起来时,侧面突然传来枪声,宁池迅速躲到树后,展康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电脑里还能传来展康的嚎叫,宁池非常不耐烦:“闭嘴,再吵不救了。”

    展康立刻不说话了,默默操纵着人物往他身后爬。

    宁池正屏息听着动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树,等待对面的人露出破绽。

    就是现在!

    他正要开枪,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他分了下神,就在这一瞬,对面抓住了空隙将他击倒,随后又过来将二人补死。

    宁池:……

    展康又开始叭叭了:“不是哥们,你不行啊。”

    虽然自己是先被击倒的那个,但是不妨碍他损两句宁池。

    宁池疑惑地回头看了眼,除了画什么也没有。

    打游戏打出幻听了?

    他不再多想,移动鼠标开始下一局:“这把我的,刚刚走神了。”

    展康立刻来劲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打游戏怎么能走神呢,你这样何时才能带你爹我吃上鸡啊。”

    宁池笑着骂他:“滚啊,想当我爹?您资产过亿了吗就开始做白日梦了。”

    两人又开始互怼,宁池很快就将那声叹息忘在了脑后。

    而在他身后的画里,被他突然回头吓了一跳的褚景默默调整侧身的角度,恢复到原来的姿势,还好刚刚宁池回头只粗粗看了一眼,没有注意到画中人侧身和刚买来时微微有些不同。

    褚景是一只画中鬼,他没有任何记忆,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

    起初他只能维持跟画上人一样的动作,可时间长后,他能逐渐改变自己的动作,但仍不能离开画里的世界。

    不知在漆黑里过了多久,褚景被一群人从一个木盒里取出来,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某人的陪葬品,因为一群盗墓贼得以见到陌生的世界。

    盗墓贼的头目十分喜爱他,将他保存在自己家里,并未像其他陪葬品一样违法售卖。

    不过盗墓贼可能也没想到自己家能被小偷光顾,小偷将自己和盗墓贼家中其他一些值钱的东西偷走,跨越大半个国家来到另一个省份。

    他被卖到一户富商家,富商将他挂在走廊上,用精致的玻璃罩将他保护的很好。

    一天晚上,夜深人静时,褚景悄悄伸了个懒腰,恰好被富商的老婆看见,将她吓得花容失色,连连说有鬼。

    褚景善意地告诉女人自己是好鬼,不会伤害她。

    只是女人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仍是尖叫连连。

    自那以后褚景便十分谨慎,没有再被人发现,但为了安抚小娇妻,即使富商不信鬼神之说,也将古画转手给了开古玩店的朋友。

    于是褚景就被送到了艺术公园小门出去拐角第三家店。

    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可能不属于这个时代,他的衣着和脑海里对世界的认知都和现在的世界有着极大地不同。

    摆放古画的架子对着门外,于是褚景便整日在画里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学习着这个世界的新知识。

    他也会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动一动身体,在无人注意时扭扭脖子,毕竟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真的很累。

    昨天,他依旧在画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呆,感受到一点点的记忆在脑海深处流过,他很想抓住,但是那些记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让人无从找寻。

    男生炽热的目光让他回神,褚景看见了面前因为他而激动得耳朵泛红的少年,宁池直白的眼神看得他脸热,不由感到一阵熟悉,却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宁池把他带回家后他很开心,昨天宁池画他时他站得格外直,虽然被衣袍掩住看不出来,但这是他对新房东的礼貌。

    男生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低着头画画时脑袋上的发旋便对着他,柔顺的黑发让人很想揉一揉,看起来格外的乖。

    想到这里,褚景又叹了口气,这么乖的小孩,居然是个网瘾少年。

    再次听见叹气声的宁池:……

    他古怪地回头看了眼,看了眼四周,又盯了会画。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画里的人变高了?

    下意识直了直背的褚景不由屏住了呼吸,在宁池转过去后才放松下来。

    褚景看着宁池的背影沉思,宁公子似乎能听见自己?

    在古玩店时,他从镜子里发现自己的动作会改变古画显现在外人眼中的样子,但是通过对古玩店老板的试验,他发现普通人是听不到他说话的。

    整日对着门外看一样的风景,他也曾感到无聊,开口询问过老板可否将他换个位置,只不过无论褚景多礼貌地请求,老板始终听不到他的声音。

    褚景试过用动作传递自己的想法。

    在来到古玩店后的一个月

    察觉到宁池可能听得到自己说话,向来沉稳的褚公子难免激动。

    索然无味的世界里,似乎出现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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