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着城市,狂风在海面肆虐,卷起一个个海花拍打在岸边。
初情靠在车窗边休息,车内父母又因为离婚的事吵了起来,弄的她有点不耐烦。
懒懒的靠在座位上,带上耳机,本想眯一会,啧了一声,又被脸上缝线的伤口疼醒。
烦躁的望向窗外,这难得的恶劣天气,她又觉得格外舒适。
拉下车窗,冷风灌入车内,风在耳边呼啸着,吹乱了她的长发,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也不管脸上什么伤不伤的。
……
到达目的地,一下车,初情从后备箱拿出行李,连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提着就往楼上走。
在A市,有她的咖啡店,也有房子,环境不错,交通也便利,是个很好的选择。
刚到楼上手机消息响个不停,全是薄砚的。
是她父亲的债主,换种说法也是她的债主。
她无视,屏蔽了他的消息。
说来命运蹊跷。
她本是孤艳高傲的初家小姐。
十岁那年,一夜间,父亲公司经济衰退,业绩下滑,走向了下坡路。
父亲也日渐消极,经常赌博,家里欠了很多债,母亲工作也一直不务正业。
她父亲起初也是一个特别积极向上的青年,公司业绩不断攀登,屡创佳绩。
可后来一切没有预料,一切又太猝不及防。
但他在事业上的光辉似那过眼的云烟,最终还是归于淡漠。
市场份额不断被竞争对手蚕食鲸吞,客户订单也日益减少,销售额直线下降,利润更是一落千丈。
不仅如此,由于之前一系列错误的决策和投资失误,公司还背负上了一笔巨额的债务,压得整个公司喘不过气来,家庭关系也日益不和睦。
沉重的压力使得初爸逐渐消沉,他开始沉迷于赌博和酗酒,试图用这种方式满足自己内心的需求。
但长久的被酒水麻痹,难免有时候会失去理智,冲昏头脑,做出发泄行为,正因如此,初爸就把这种方式指向了初情。
初情也在父亲和债主的打压下,就这样,债务被硬生生地抛到了她的肩头之上,丝毫不顾及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重担。
因为他们的影响,自个也名誉扫地,成了街头尾巷的谈资,永远被钉在耻辱的板钉上,永不得翻身,但她并不在意,任外界风起云涌。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讨债的债主接连不断的骚扰她。
薄砚就是其中之一,对初情的产生的感情,说是什么一见钟情,话说直接点就是见色起意。
第一次见她时,初情那眼尾上翘冷艳又疏离的的丹凤眼,就早已经给他勾走了魂。
可初情这待理不理的态度,薄砚倒是不满。
薄砚在外嚣张跋扈,有钱又有颜,且我行我素。
他在自个的圈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偏偏沦陷了那双眼睛。
初情也多次报警求助,事情一直都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
经过一番了解,初情终于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她的父亲与那位负责处理此事的魏警官以及其他手底下的一些官员有着密切联系!这层关系使得他们在面对初情的报案时,往往采取敷衍了事的态度。
每次请顿饭,再扔些钱,说几句好话,也就了事了。
她受不了这样的压迫,反正他们也不会在意她的死活,所以她来到了A市。
……
窗外下起了雨,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清脆而又微弱的声响,屋内的光线渐渐变得昏暗起来。
她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打开淋浴喷头,水流倾泻而下,冲刷着她的身躯。
洗完澡后,她擦干身体,然后穿上宽松的睡衣,脚步拖沓地走回卧室。
一进房间,就把自己抛进床内,不一会儿,倦意袭来,睡了过去。
……
天黑之后,雨停了。
初情醒来之后,打开灯,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清新而湿润的空气涌入房间,带有雨后独有的气息。
她换好衣服,戴好口罩,打算去咖啡店看看。
路上就莫名被冲过来的一个男生撞了个踉跄,口罩被扯了下来,左半边缝线的脸被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当中渗出来了血。
初情捂住脸,情绪一下子冲脑头,拽过他就吼
“你tm眼神不好使?看不到这里有人?”
那人被吼懵了,还未等到他从刚刚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初情松开了手,那原本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开了,转到了远处那人身上。
昏暗的光线使她看不清他的脸,手上血淋淋的,浑身戾气很重。
刚才她隐约听到了他的名字。
祁妄。
揪着一旁人的衣领,不由分寸的狠揍着,飞溅的血分不清是谁的,场面残暴不仁。
其它同伙足足有十多个人,看着这场面,大气不敢喘,不敢再跟他硬抗。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他们,在此刻全都变成了噤若寒蝉的孬种。
初情本不想管这事,但这状况,他不停手,注定会出人命。
“停手吧!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他停了手,不再有动作,起身绕开了地上的人,在场的人拔腿跑走,散了个精光。
所有人都吓到了,纷纷不自觉地向后退去,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
他再不管那些,径直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气场瞬间压抑,降到极点。
初抬头,目光所及之处,是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她下意识掏出包中的包中随身携带的药,递给他。
他没有接,初情的手悬在空中。
他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眸中没有一丝温度,像一潭死水。
初情被他盯得发毛,转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拽住。
力度强悍有力,紧扣着她纤细的手腕,血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渗透她的皮肤,直达心底。
初情大脑一片混乱,奋力挣扎。
他抬手撩开初情耳边的几缕头发,盯着她脸上的伤。
初情自我防御的推开他
“你干什么?”
他将手收了回来,语气低沉,刺的人浑身不适。
“多管闲事”
初情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恼怒
“你还真是不识抬举,好心当成驴肝肺,下次谁管你!”说完扭头就走。
他不再阻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有彻骨的冷漠,再无任何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