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日子安以纯过得还算安详,除了右手被烫伤还没完全好,但勉强能写字了。黄毛因斗殴还是惯犯被拘留5天,一直到星期五放假这天。
安以纯收拾好东西后出了学校,她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耳边偶尔传来一阵鸣笛声。
凉爽的秋风从她脸颊吹过,头发丝飘在空中,泛黄的树叶纷纷往下落,四处弥漫着秋天的气息。
不知在她身后跟了多久的沈盎突然喊她名字:
“安以纯。”
安以纯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像是在问他为什么跟着自己。
“黄毛今天出来了,我怕他找你麻烦,毕竟因为我他才知道你家在哪的。”
他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帽子扣在了头上,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
他又开口:“你饿吗?”
安以纯刚想说自己不饿,但看在他有意保护自己的份上,还是点了头。
两人还是去的那家云吞店,还是坐的上次的位置。
沈盎低头吃着云吞,眉目间透着阴沉。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安以纯嘴一张一合,问道:“你想看日落吗?”
沈盎愣了一下,仿佛是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淡淡的应了一声。
两人快速吃完云吞打车前往海边。
中淮市是沿海地区,但因为是小地方,住的人也很少,此时海边只有两三个人。
远处海天一色,夕阳将天边染成橘红色,打在了水面上,仿佛铺满了闪烁的钻石,让人挪不开眼。
少女赤着脚跑在沙滩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足迹。脚下是细软的沙粒,耳边是海浪的轻吟,仿佛只有这一刻,她才是自由的。
海风带着微咸,轻抚过安以纯的发梢,她闭上眼,感受着大海带来了自由。
两人坐在一块较大的礁石上,沈盎弯腰拾起脚边的贝壳,轻轻贴在耳边,仿佛能听见大海的低语。
他的心情突然顺畅很多,嘴角开始慢慢上扬,又变回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日落很美。”沈盎懒洋洋地开口。
“我不开心的时候,经常一个人来这里看日落。”安以纯嘴角微扬,眼里倒映着一望无际的海。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安以纯笑道:“都写在脸上了。”
在海边玩了一个小时两人才离开,沈盎把安以纯安全的送回了家。
一开门等着安以纯的便是安荣的责骂。
“安以纯,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安荣端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
安以纯想了一下,开口道:“作业有点多,在学校写了会。”
“你骗人,我去你教室找你你根本不在!”安媛双手抱胸说道。
安以纯没吭声。
“先不说这个,你舅妈放在包里的一千块钱不见了,你看见了吗?”
绕这么大弯原来是想问这个。
安以纯缓缓开口:“没有。”
“我昨晚亲眼看见她进了妈妈房间!”安媛附和道。
“我没有!”安以纯捏紧拳头,仿佛下一秒就会落在安媛脸上。
“行了都别说了,你要是不把这一千块钱拿出来,这个家你也别想呆了。”安荣起身回了房间。
“我没有拿!”
“拿了就是拿了,干嘛不承认呀。”安媛得瑟道。
“是你拿的。”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安媛冷笑道:“他们知道是我拿的,但就是要栽赃给你,你能怎么样?”
“贱人。”
这是安以纯出生以来说的最脏的两个字。
次日一早,安以纯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一人一狗离开了这个地方。
安以纯左手牵着十月,右手托着行李箱。
这次是真的没有家了。
她每路过一家店就走进去问还招不招人,可不是嫌她年纪小就是人满了。
在她无助时,十月蹭了蹭她的腿,像是在安慰她。安以纯把十月抱了起来,整个脸都埋在了它身上。
十月不知为何冲着墙壁大叫,安以纯扭头看去,墙上贴了一张招聘传单。
宠物店招聘人手,年满15周岁以上,不限男女,右下角写着联系方式。
安以纯很快就掏出手机发送了好友申请。
对方的名字是数字1,头像是纯白的,和自己纯黑的有点像情侣头像。
对方很快通过了好友验证。
1:“?”
纯:“您好,我叫安以纯,我看见了您贴在墙上的招聘信息,请问你们还招人吗?”
对方过了许久才回复。
1:“招。”
纯:“我还是学生,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六点以后有时间,周六一天都有时间,周日晚上六点到九点在学校,九点以后都有时间,您看可以吗?”
1:“可以。”
1:“下午直接过来。”
对方这么爽快的同意了,让安以纯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骗子。
但没有办法,她只能走一步看一遍。
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住处,幸好中淮是小地方没有多少人,出租房大多都是空的。
安以纯以前暑假闲着没事做过暑假工,存了一些钱,很快就租到了一间房,租费一个月是800,水费电费一共500,现在她兜里的还剩一千,要管这个月的吃喝用。
出租屋内,木质的地板,掉漆的墙壁,破旧的家具。客厅、厨房、卧室是连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单间是卫生间,好在安以纯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些她都能适应。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安荣打来的。
“安以纯,你闹够了没有?把钱还回来,这个家你照样能住。”
“我说了我没有拿,不是我做的事我不会认。”
她挂断电话将手机静音没再理会,开始收拾房间,先是把家具擦拭一遍,又把洗漱用品在卫生间摆好,最后铺好床又给十月用纸箱搭了个窝。
忙碌了一上午,转眼到了午饭时间,安以纯给十月喂了狗粮,又煮了碗面吃。
吃完面后把碗洗了,再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钟,安以纯拿上手机便去了宠物店。
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偏暖色调,装饰得很精美,说是宠物店,可这家店都是各种品种的狗类,没有其他宠物。
纯:“我到店里了。”
1:“行,我马上到。”
安以纯坐在沙发上等着,时不时撸几下狗,等得有些犯困。
大概十几分钟过去,店门才被人打开。
进来的人却是沈盎,安以纯瞥了一眼又继续撸狗。
直到店员喊沈盎老板,安以纯才放下狗站起身,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沈盎挑眉:“有问题吗?”
“那微信上的人也是你?”
“是。”沈盎问道,“后悔了?”
安以纯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不后悔。”
“行,你的工作就是喂喂狗,铲铲屎什么的,日结,一天两百。”
这工作看起来容易,店里有几百只狗,没过一会就有狗拉屎,铲完之后又拉,拉完之后又要喂它们狗粮,关键它们拉的屎还很臭。
安以纯硬着头皮干了一下午,而沈盎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打了一下午游戏。
直到晚上八点,安以纯才下班。
她的工作时间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六点到晚上十一点,星期六则是早上八点点到晚上八点,星期日是早上六点到晚上五点半。
幸好她租的房离这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洗完澡后她收到了一条转账。
1:[转账]请收款200.00元
纯:[已收款]
1:“你不是挺有钱吗?怎么来打工?”
纯:“现在缺钱了。”
1:“你家人对你不好?”
纯:“挺好的。”
正当安以纯还沉浸在手机里时,房间的灯突然灭了,夜盲症导致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凭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走到门外电源处查看。
电闸被人关了,是谁在恶作剧吗?
安以纯重新打开电闸,关上门,躺回床上。
夜盲症好像加重了。
自从安以纯那天晚上在学校过夜以后,每天晚上睡觉灯必须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