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盎抬脚走了进来,身后还站着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想必安媛口中的“宝宝”应该就是他。
安以纯看了一眼后又把注意力放在碗里,她拿筷子夹了几根面放在嘴里。
热感突然来袭,烫的她舌头有些发麻,但她不想被沈盎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硬生生的把它吞了下去。
面条顺着喉咙来到胃里,面条经过的地方传来一股温热。
沈盎看见她一口闷下,问道:“不烫?”
怎么可能不烫?
安以纯到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往嘴里灌。
“宝宝,你怎么来了呀”安媛又惊又喜。
“来看看你。”林宁峰说完又注意到一旁的安以纯,笑着对她说:“以纯妹妹,你好呀。”
安媛有些不爽,“宝宝,你跟臭婊子有什么好说的呀。”安媛又把林宁峰拉到沙发上坐下。
自己的男朋友管不住还赖别人了。
沈盎也毫不拘谨,拿起一旁的游戏手柄就开始玩。
安以纯吃完面后把碗洗了就回房间学习了,她打开练习册就开始刷题,但心思完全融入不进去,只听见客厅传来一声声的KO。
安以纯皱了皱眉,从抽屉里拿出耳机塞上,但耳机什么歌都没有播。
就这样刷了一下午的题,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客厅里的安媛早已按耐不住了,撒娇道,“宝宝,我好饿啊。”
“走,吃饭去。”林宁峰对一旁的沈盎说。
沈盎方下手中的游戏手柄,开口道:“我去给你们当电灯泡?”
林宁峰笑出了声,也没再管他,搂着安媛出了门。
不知为何,沈盎鬼迷心窍的走到了安以纯房间门口,他食指微屈敲了几下房门,过了十几秒,没人开门,他出声喊道:
“安以纯。”
安以纯以为是安媛敲的门没有理会,听到门口传来沈盎的声音后才把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一半的脸来。
“去吃饭。”
她有些懵,但还是拒绝了,“我不饿。”
沈盎脸色立马冷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她,也不说话。
被他这样看着安以纯心里有些发怵。
沈盎注意到她没穿鞋赤着的脚有些泛红,开口道,“收拾好,楼下等你。”
不等她开口,沈盎抬脚就往门口的方向走。
最终安以纯还是妥协,换好衣服后出了门。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找了家云吞店坐下。
“怎么不说话?”沈盎问道。
“说什么?”安以纯回。
“你跟安媛住一块?她是你妹?”
“表的。”安以纯只回答了后面的问题。
见安以纯不想说,沈盎也没多问。
没过一会,安以纯就闻到了一股肉馅的香味,她嘴上说着不饿,其实肚子已经开始叫嚣了。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手里端了两碗云吞放在两人面前。
安以纯小口小口的吃,生怕再被烫到。
沈盎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烫不会吹一下吗?吃起来跟做贼一样。”
安以纯没理他,过了一会,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吃饭?”
他轻轻挑眉一笑,缓缓开口:“我保护了你这么多次,一起吃个饭有问题吗?”
“你能一直保护我吗?”这话说起来感觉有点肉麻,但安以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沈盎低头吃着云吞不吭声。
安以纯看着他,抿了抿唇,“算了。”
“我还是那句话。”沈盎嘴里嚼着云吞,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做亏本生意。”
结完账后,两人一起出了饭店,好巧不巧在拐角处又碰上了黄毛。
安以纯心里一颤,下意识地后退,黄毛已经给她留下阴影了。
“你说巧不巧,在这给碰上了?”
黄毛这次不止一个人,带了一群人,像是在这等了等久。
“跟了一天,不累?”沈盎双手插兜,下巴微抬,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你下午去的是安以纯妹妹家吧?”黄毛又对安以纯说,“下次哥哥去你家里玩好不好?”
“你敢来我就报警。”
黄毛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嘴里笑个不停,缓了一会才开口,“你知道我爹是干什么的吗?警察,有哪个爹抓儿子?”
沈盎偏头对安以纯说,“你先回去。”
“可是——”
不等安以纯说完,沈盎用力将人推了出去。
黄毛正想阻拦,沈盎长腿一跨,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里不关她的事,让她走。”沈盎将卫衣袖子撸起。
“行,反正也知道她家在哪了,不差现在。”
沈盎攥紧拳头,重重的打在了黄毛脸上,黄毛骂了几句脏话,又对身后的一群人说,“给老子打死他。”
安以纯刚跑到不远处就听见身后传来扭打的声音,她转头一看,一群人围在一起,沈盎被人打了一拳在腹部,接着沈盎将人一脚踢在了墙上。
安以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山水天成附近一家云吞店的巷子里有人在打架!”
十分钟左右,警察赶到现场,将他们阻止并带回了警察局。
安以纯打车跟了上去。
大概在警察局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安以纯才见沈盎出来,他脸上有好几处伤痕,嘴角也破了皮。他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安以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在来的路上安以纯经过药店时买了酒精和创口贴,她从袋子里拿出酒精和创口贴,轻声开口道,“我帮你擦药吧。”
“小伤,用不着。”沈盎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处理好会破相的。”
他懒散地笑了一下,又开口:“行。”
安以纯将消毒水打开,用棉签沾了点,抬手想帮他擦药,才发现他比自己高一个头,擦起来会有些费劲,
“你能弯下腰吗?”
沈盎点了点头,弯下腰,视线与她平齐,距离只有一个手掌那么近,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很香,很好闻。
她用棉签在他嘴角的伤口处均匀的涂抹着,紧接着是右边脸的伤口,离他眼角处的那颗痣很近。
她擦得格外认真,散开的长发此时被风吹了起来,有几缕发丝扫过沈盎的脖子,有的痒。
最后,安以纯准备拿创口贴贴上,却被沈盎制止了:“娘们吧唧的东西,我才不贴。”
安以纯才发现自己买的是粉色的创口贴,当时只顾着买完药去找他,随手拿了个粉色。
“那我去给你买个别的颜色的。”说完安以纯转身想去买创口贴,却被沈盎抓住了胳膊。
“不用。”他又收回手揣进兜里,“送你回家。”
到家后安以纯先是把十月喂饱,而后又进了浴室洗澡。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安以纯才从浴室里出来,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刷手机,她的圈子很小,微信好友来来回回也只不过是几个不太熟的亲戚。
在学校她也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人,她也早已习惯,也不需要什么朋友。
她关掉手机盯着天花板发呆,久久不能入睡,灯也一直开着,到最后她还是爬了起来硬生生的背了几个不认识的单词。
直到次日,安以纯房间的灯才熄灭。
这一觉她睡的并不是很好,她梦见了她妈妈,梦中的那张脸她记不清了,内容也忘记了,只记得她妈妈对她说了一句话:
“向阳而生者站在盛阳下。”
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呆,又起身去了浴室洗把脸,简单的洗漱完后又开始记单词,只能说英语就是她的噩梦,但不能不学。
在她学习的过程中十月也很安分的趴在她脚边陪她,时不时地蹭一下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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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淮一中每周日晚上要上三节晚自习,从六点上到九点,安以纯也是早早的去了教室。
教室的人不多,零零散散也就那么几个成绩稍微好点的在读书。
安以纯将书包的盒饭拿了出来,打算吃完再学习,她拿起筷子夹了饺子咬在嘴里,汤汁瞬间遍布口腔,味道极其好。
吃完后她把盒子拿去洗,顺便再接杯热水。她走到饮水机旁,拧开保温杯准备装热水,耳边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饮水机坏了,没热水。”沈盎倚在墙上吊儿郎当的说。
安以纯打开水龙头用手掌试了一下温度,谁料饮水机没坏,100度的热水直直的浇在了安以纯手心里。
还没来得及喊疼沈盎就着急忙慌的拉着她往厕所跑,他拉着她的手认真的冲洗着,
“你他妈,老子说热水器坏了你就信了?没看见上面写着100度?”
安以纯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心很热,很疼,
没过一会她手上就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去医务室。”
沈盎拉着安以纯进了医务室,可现在才五点半,一个校医也没有,他在柜子里翻出纱布、碘伏、还有一个针头。
他先是把针头消毒,而后又找了把椅子让安以纯坐下:“我要把这些比较大的水泡刺破,可能有点疼。”
安以纯有些害怕,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的攥住衣角,额头起了一层薄汗。
沈盎蹲在她身前,拿起她的手摊开,用针头轻轻地将水泡刺破,里面的液体随即流出。
安以纯这个距离只看得到他的眼睛和鼻子。他的睫毛很长,很密,显得眼睛格外好看;他的鼻梁挺直端正,鼻尖尖锐且突出,更显的他的锋芒。
水泡刺破后他又拿出无菌纱布包扎。
一系列操作完后两人才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后刚好打响上课铃,安以纯被烫伤的是右手,现在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写字也只能用左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左撇子。
安以纯越想越恼,低头骂了沈盎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