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悄悄去了北岸之后,宁檀幽便又开始了怪梦。与上几回都不同,这次的梦里未出现任何人,却无端令她害怕。眼瞧着离?日不到一天,她却始终无法静心,只好寻个理由带上那把玉剑出去转转。
天气虽不好,长街上依旧很热闹,岛上居民的生活似乎并来被影响,一如往昔那般。
玉葱窝在宁檀幽颈边打哈欠,不经意地一瞥瞧见她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望着手里的玉剑发呆,便随口问:“怎么了,你还在怀疑这剑有古怪?”
“我也不是说它会害人还是怎样,只是……”
宁檀幽收紧眉峰,忆起前些天偷溜去北岸时的情形。眼瞧着崔钦等人面前的守护结界将破,她却始终赶不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她手里的玉剑自发动了起来,迸出数道剑光,方才化解了那场危机。
“只是什么?诶,你看那是谁?”玉葱好奇追问,余光扫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好像是……那个自称皇甫青珩的药师?”
“……他为何会在这里?”
“好巧。”皇甫青珩自也看见了她们,主动迎上前来:“自那天在云顷山谷一别,你我已有数日未见了。”
听着那温柔的声音,宁檀幽心知他是魔非人,还是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是啊,我与皇甫公子也是有缘,能在这里再遇见。你药寮里的病人可都全好了?”
“自然,也是托姑娘的福,在下才能取到药。未能亲自与道别,可生我的气?”
“想是公子有自己的事要做。对了,那位货郎可是你的朋友?”
“……不过是萍水相逢,姑娘为何这样问?”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与他很熟悉。许是错觉?”
宁檀幽心知面前魔物危险难控,不管怎样自己都要保持理智警惕,并且远离它。然心里反在渴盼更亲近他一点,多听听他的声音。甚至看到那双隐含哀伤的眼眸时,心也难以抑制地泛疼。
皇甫青珩不置可否地笑笑:“兴许便是姑娘方才所言,有缘∽”
“马上便是?日,公子出行需得小心。你今日来这长街是为何?”
“采购点药材和日常品。明日一到,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乱走了。”
“你在这处作甚?”宁檀幽正想着再多问两句,裴东阳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身后。她顶着针刺样的目光朝另一边挪了几步,低头大口也不敢喘:“我出来透口气……”
“不是问你。”
“那便是问我了?”皇甫青珩脸上笑容一收,只剩冷意:“见一个人。”
“她非你所寻,请立马离开。”
“若在下不愿,阁下又当如何?”
“那便得原谅裴某无礼了。”
话音方落,皇甫青珩便感到有几道剑气同时抵住他。他双目一眯,上空立刻乌云密布,大都要倾压下来的模样。
不好!宁檀幽看了看周围,上前扯住两人的袖子:“别在这儿,要打去别处打。”
“……还是不了,今日不便。在下就此拜别,期待与姑娘的再次相见。”
眼见对方要溜,裴东阳立时展开攻势却扑了个空。天空厚重的云层再度散开,一缕银光倾泄而下照在宁檀幽手上,她张开左手专注地看着,而后受惊般瞪大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