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南阳是毒贩子聚集地，早几年被公安大范围打击过一次，但最近又开始蠢蠢欲动。
如果魏红和贩毒有牵连，那前五件案子呢？
根据许如崎对原书的记忆，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海出现，或许这根本就是两个案子恰好凑在一块儿了。
原书中红衣杀人魔案件虽然造成了大范围恐慌，但最后发现凶手其实只是住在附近刘家村的一个农民，为人忠厚老实，但从小因为家庭缘故自卑内向，久而久之心理压抑，产生变态杀人欲。
偏爱鲜艳色彩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以及作案时受害人死前挣扎呼救时带给他的兴奋感，他开始一次次作案，寻求刺激，且反侦查能力强，每次都能很好地掩盖现场，连脚印都抹去。
但，昨晚的案发现场是存在脚印的。
许如崎不认为这是他的疏忽，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其实不是同一个案件。
开外挂的许如崎仿佛发现惊天大秘密，激动地想向系统求证。
系统007：“无可奉告。”
许如崎翻了个白眼，内心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车平稳地往市局方向开。
许如崎坐在副驾驶上蠢蠢欲动，思索该如何自然又巧妙地提示林江这两个案子不是一个，心里开始上演情景剧。
突然电话打来，林江在开车没法接听，偏头示意他接。
后者识相地摸上林江的裤兜，左掏右掏也没掏出东西来，还不小心捏住了人家的老二。
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
“挺大的。”
林江一脸沉默：“在上衣口袋，听不见铃声位置？”
许如崎撇撇嘴，“没注意。”
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喂，林江，阿姨给你推的那个姑娘你加了没，人家约你吃饭你没看见？不知道回人家个消息，都找到我这儿来了，你魅力不浅啊，好好珍惜吧，再不当回事儿小心以后桃花都枯了。”
许如崎一脸看戏，嘴角忍不住上扬，没想到林江现在就会被催婚。
来人一手按灭扬声器，拿过去说，“顾川，你烦不烦，有空来给我检查个东西。”
对面：“什么东西？”
“一点茶叶渣。”
随即挂断，专心开车。
许如崎顺势八卦，“林队，有姑娘喜欢你啊？”
“家里介绍的。”
许如崎此刻还没忘记自己的副线任务，不过他实在觉得眼前这人不像是喜欢男的。
也不像是喜欢女的，感觉喜欢这个词和他不搭。
许如崎想象不出林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
面无表情？冷冷的，那不得把人吓走。
没说两句呢倒给许如崎想乐了。
林江像看傻子一样瞅他一眼，问，“你笑什么？”
许如崎收起嘴角，“没笑什么，怎么，家里介绍的没相中，你不喜欢人家？”
“差不多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许如崎盘算着努力往上边靠，但祈祷他喜欢的最好是个男的，不然自己估计要任务失败。
林江：“爱笑的。”
许如崎目光如炬，腰板挺直，内心狂喜，这个要求简单，极易达到，只要林江喜欢，他可以把脸笑烂。
就差性别了。
许如崎小心又大胆地问，“恕我冒昧，请问您的性取向是？”
仿佛临门一脚，许如崎有种即刻上花轿的紧张与激动，哪怕其实还差十万八千里。
林江挑眉看了对方一眼，表情变幻莫测，仿佛一言难尽，“你猜。”
好在许如崎没忘正事儿，“林队，你觉不觉得这起案件和前五件不太一样，会不会其实不是同一个凶手。”
“哪不一样？”
“脚印，还有被害人，明显昨晚的被害人身份不像前几个那么简单。”
林江赞赏地看了许如崎一眼，也不说话。
但许如崎就是从这一眼中知晓，对方早就发现了。
滨远市公安局，林江把那一小撮茶叶交给了刚电话里那人。顾川，A大毕业，公安法医岗主任。
许如崎实在是不记得原书中有这号人的存在了。
“这茶叶有问题？”
林江：“我怀疑里面有毒品成品。”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何杰的声音。
“林队，我刚从供电局回来，监控显示最后进入电闸间的是一个保安，昨天他刚辞职，我怀疑他是做贼心虚。”
许如崎：“这不摆明的嘛。”
林江：“社会关系呢，查了吗？”
“还没来得及，我现在就去查。”
许如崎：“一个保安为什么要拉闸，除了受人指使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林队！这个保安，好像是红金集团董事长齐威的远方亲戚。”
林江脑袋里某些混沌的信息仿佛像断开的电路，迅速串联，短暂地打通，“马上联系滨远航空公司，查一下齐威本人以及他亲属的航班信息，高铁站和火车站也查。”
许如崎问，“你觉得他们要跑？”
林江：“或许吧。”
十五分钟后。
“林队，查到了！齐威的三儿子齐敛差不多10天前乘华泰航空前往阿尔利，其他人现在还在国内。”
又是10天，魏红死的时间大概就在10天前，而这个三儿子刚好也是10天前出国。
许如崎就算再笨，也猜到凶手大概就是齐威的这个三儿子。
他或许是意外杀死魏红，出于恐惧逃到国外去，剩下的事情由他的父亲齐威来善后。
保安断电，趁着监控失效抛尸，还把案子伪装成红衣杀人魔来误导警方，再釜底抽薪，人一跑，证据也没有。
许如崎从腹部蹿出一股火，“那个保安呢？他现在在哪儿？他是唯一的线索了吧？”
林江顿了顿，摩挲着指尖说，“抓他意义不大，齐威不会告诉他具体细节，大概率就是给了钱办事儿，到时候咬死不认，这条路行不通。不管齐敛是不是凶手，可以肯定的是，他认识魏红。小何，你去查一下齐敛经常出入的场所，尤其是酒吧，夜店，KTV这种，魏红大概率只会在这种场合下结识到他。”
许如崎皱眉：“那齐敛呢，不抓了吗？”
“人在国外，目前我们拿他没办法，先放着，换条路查。”
后者瘫在转椅上，思维跳跃，“林队，你说会不会是情杀？”
毕竟涉及到男女凶杀案，第一个想到的关联词就是情。
林江视线瞟过许如崎，站在窗前徘徊，“不一定，齐敛，红金集团董事长的儿子，身边不会缺女人，为情惹祸上身，我觉得不大可能。”
“咦，那可说不准，感情这事儿，一上头就跟洪水猛兽一样，管你什么身份地位，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哪还想那么多，说不定一激动过头。发现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外面偷人，一气之下夺刀而出，酿成悲剧……”
系统007突然蹿出来：“哥，话本界缺了你是它的损失。”
低调低调。
不知道许如崎哪句话、哪个词让林江心里产生一个模糊的猜测，但想进一步深挖的时候，又悄悄溜走。
还有昨天凌晨被一辆黑色越野撞上的事情还未有定论，不知道和这几件事有没有关系。
紧张、焦躁、迷惑的气氛在办公室蔓延，以及红衣杀人魔久久未破给人的压抑。
张局也下达了最后通牒，半个月内必须侦破案件。
每个人的神经上都绷着一根弦。
2034年5月7日，晚上9:30，金光KTV。
这里是齐敛每周都要来的地方，不得不让人怀疑。
林江和许如崎几人推开沉重的钢制门，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尼古丁的味道，震耳的音乐昭示着这里的纸醉金迷。
猛得进入这种环境，许如崎还有点不适应，因为他有些轻微的幽闭恐惧症，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他对人多、喧闹、狭小的空间经常会感觉到心慌。
这家KTV地理位置隐蔽，后门还连着小巷。
很快负责人就来了，一个中年女性，操着一口地道的滨远塑普，烫着大波浪，染着红指甲，谄媚地笑，“哎呦，警察大哥们，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这里可是正规经营，从来不干那违法犯罪的事。”
“魏红你认识吗？”
女人想了会儿摇头，“不认识，没听过。”
表情不像在骗人，林江随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这个人呢？”
女人定睛一看，“这不是张小如吗？”
而照片上的人正是魏红。
许如崎大脑要爆炸了，“你说她是张小如？”
女人十分肯定，“对啊，她是我们这儿的小姐，不过有一天没一天的，但每次她的业绩都是最好的，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林江问：“她多久没来上班了？”
“大概有10天了吧。”
“她最后一次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女人仔细回忆了半天，“哎呦警察，这我真记不清了，要不我把当时和她一起当值的姑娘们叫过来您问问。”
“行。”
“哎警官，她这是犯什么事儿了？”
“她死了。”
留下女人一个人愣在原地。
一长串抹着胭脂细粉、穿着性感的女孩儿从包厢进来，一字排开地站在啤酒桌前，开始被问话。
“你们谁平时和张小如关系不错？”
女孩儿们嘀咕，都怕沾上事儿。
林江站起身，自带气场，让人忍不住害怕，“昨天凌晨，我们发现了张小如的尸体，但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10天前，也就是说她最后可能出现的社会场所就是这家ktv，你们所有人都有嫌疑，希望大家认真配合我们的调查，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有作案嫌疑。”
包厢瞬间安静，几个人四散分开来各做笔录。
许如崎坐下点了根烟来让头脑清醒，努力从歌舞厅混乱的氛围里平息烦躁，“10天前你和张小如是一班？”
“对。”
许如崎：“那天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女孩儿表情皱着开始回想，“没有吧，挺正常的，一整晚我们都在包厢里陪客人、卖酒，期间有个男人好像喝多了，有点激动，大吵大闹，那个男人是这里的常客，小如怕影响其他客人就带他出去醒酒了，之后又回来了，到凌晨三点我们就陆续下班了。”
许如崎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点信息，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男人？是他吗？”
“对，就是他。”
照片上的人正是齐敛。
“他们是一起走的吗？”
“不记得了，当时太晚了，我只想早点回去消息。”
光问话大概就进行了两个小时，回去的路上许如崎再也支不住，睡着了。
后座上，他不负使命地倒在了林江的肩膀上，当然，这不是故意的，但不妨系统007出来掺和一脚，“兄弟，你可以啊，我看好你！”
许如崎正沉浸在梦乡，完全没听到，并且感觉脸硌得慌，开始一点点挪动，终于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
只是，位置有点奇怪。
许如崎迷迷糊糊中开始嘀咕，呼出来的热气扑在林江脖颈的那块皮肤上，后者有点痒。
许如崎的脸窝在林江的脖颈处，头发扎戳在人下巴处，脖子是林江最敏感的部位。
林江头皮一麻，指尖轻颤了下，紧紧握着许如崎的肩膀，想把人推开，但睡着了的许如崎格外缠人。
林江一脸无奈地放弃，看着车窗外一排排往后倒的风景。
何杰在前面开车，没注意到有人睡着了，声音不小，“林队，咱们回办公室吗？今晚还搞不搞了？”
“算了，今天休息一晚上吧，大家都累了。”
“小点声儿，有人睡着了。”
夏日晚风，不知道吹乱了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