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高考这年，第二场雪落在青檀的时候，我陪他去了青檀寺。和之前的每次都不一样，他没叫任何一个发小，只有我。

    我不知见了佛祖有什么规矩，在寺前深吸一口气，刘相林看出我的拘谨。“心诚则灵。”他握住我的手腕向里走。他今天和往日都不同，好像不再是那个放不羁少年。

    一路上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到正殿的香炉前，他递给我三根香，我默默接过，学大人的样子三次弯腰。刘相林把我的香插进香炉里，像是一场很度诚的仪式。

    白雪盖住远处的塔间，梅花盛开在新的一年，每个寺里都有我和刘相林并排跪拜的身影。我不知道他求的是学业有成还是身体健康，但双手合十的每一瞬间，我心中只有：刘相林，连中三元。

    我们将写下心愿的丝带绑在神树上，任他随风飘摇。

    在塔顶的功德簿里，我度诚地写下：

    刘相林，金榜题名。

    我抬眼，他写了好久好久。

    回家的路上我睡着了，恍惚间感觉到刘相林把外套盖在我身上，抱我回了房间。我做了个噩梦，梦到刘相林走了。“刘相林”我一遍遍喊，梦里的他一声也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