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跟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秦悦可穿着休闲的衣服，身影被楼下的路灯拉的老长老长。小区里有一家24小时，秦悦可总是记得卖货员小姐姐笑起时唇边的两个小酒窝。
玻璃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发出吱呀的响声，电子感应器感应到了她的到来。
冰冷的机械音在店内环绕响起。
「欢迎光临。」
原本撑着下巴快要睡着的电源小姐姐顿时惊醒，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局促。嘴角扬起笑容的同时，又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
秦悦可点了一份关东煮之后，看到了躺在冰柜里的冰杯，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拿了一款冰杯，又在柜子里挑了一瓶茶π，她喜欢清醒的柚子香。
原本就是自助式调饮，坐在玻璃前的吧台上，把茶π和旺仔牛奶一起倒入了冰杯。
嘴里的关东煮鼓得她腮帮子几乎没有空余的地方。等到好不容易清空了口腔，就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居然意外的好喝。
“要不要试试？”秦悦可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她又从冰柜里拿了一款冰杯，按照记忆力自己在短视频平台上刷到的调饮，往里面兑了些低度数的Rio和刚刚没有兑完的茶π。
“也不知道好不好喝。”秦悦可端起杯子在灯光下观察着。
机械的欢迎光铃声又响彻店铺，秦悦可打开盖子闻到了淡淡的酒香。
秦悦可站在24小时便利店的柜台前，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杯壁，顿时就起了一层薄霜。
便利店的灯光柔和而温暖，映照在秦悦可的脸上，让她的皮肤显得更加光滑细腻。
正准备喝杯子还没到唇边就被一只手伸过来夺走了。
“小孩子喝什么酒。”季迟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嘶哑，尾音弯弯绕着。秦悦可转过身看向季迟，眼底有一瞬间的错愕。
“那你又喝？”她看着塑料质的杯口靠近他的嘴唇。最终他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下去。
“不是说我是学长吗？”季迟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暖色的灯光照着他的脸，像精心雕刻的木雕，精致又带着一丝眷懒。
秦悦可的心跳加速，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明明没有喝但是她好像被香甜的酒味熏醉了。
“那现在还不是同学。”
“小同桌，虽然跟你一个年级但是学长我呢，”季迟像故意卖关子一样，顿了顿又一字一句的咬紧那几个字。
“成，年，了。”说完仰着脑袋喝了一大口有些挑衅的看着秦悦可。
“是是是，您成年了您了不起。”秦悦可晃着脑袋学舌，随后朝着季迟做了个鬼脸。看着她又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愤愤不平的抓起另一杯灌进肚里。
“谁没有似的。”
“小朋友就该喝这种。”季迟把手里的调酒一饮而尽，抄起秦悦可没吃完的关东煮另一只手钳着秦悦可后颈就出了便利店。
夜间的冷风萧瑟，灯光下的两人在夜色间就像大海里的孤岛。
楼上的胡娟丽看着两个小孩的样子，尽收眼底。
秦悦可低着头往回绕了一圈，终于摆脱束缚。“喂，干嘛把我撵出来？”
季迟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的指了上面。好像会被人发现似的压低了嗓子，本就嘶哑的嗓音带上了气声。
“谁叫你半夜跑下楼被我妈看见，我睡得正香就被叫起来奉命下来捉拿你。”
闻言秦悦可翻了个大白眼，“胡姨才不会说这样的话。”
季迟耸了耸肩，表示可以不相信。毕竟自己确实是被叫醒的，只不过他妈是让他下来看着她，小姑娘容易出意外。
他也纳闷了，好好的非得三更半夜跑出来干嘛，而且在小区里还能有什么隐患。
可是现下，跟她并着肩走着，燥热的晚风吹过脸颊和发丝，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平静。
他总觉得今晚他看到了两个明月，一个是九天之外的，一个是她那汪清水般的眼睛。
“很舒服吧？”青石板路在寂静的夜色之下，鞋底和路面的啪嗒声愈发强烈。是一阵没有旋律的鼓点。
而少女少男的交谈声，是美妙的旋律。
季迟陪着她在长椅上吃完了关东煮，听说了秦悦可为什么喜欢晚上溜下来。
好像是她第一次告诉别人自己的小秘密。
“我爸妈总是不在家，各自忙各自的。我第一次偷偷想溜下来我就听到了蝉鸣，有些吵闹，但我觉得很安宁。”
她伸手指向周围，眉宇间的喜色溢于言表。
她说：她喜欢晚上的风，喜欢没有人打扰，喜欢一切可以让她平静下来的事。
“选出来的辩题你最喜欢哪个？”季迟突然问道。
秦悦可几乎是没有思索就做了回答。
“被误解是不是表达者的宿命。”
旁边有一声很轻的笑声，秦悦可觉得不解倒也没有恼怒，只是看着季迟。
或许是察觉到了视线中异样的眼神，猜到了也许被误解。
季迟解释道：“只是想到的事，不是笑你。”
秦悦可摇头，没理。
“我在晚上看见了一个，不过确实很有争议。”季迟笑着说着。
秦悦可有些好奇，骗过头问着。“是什么？”
“不以成败论英雄。”
关于辩题，大多都是学校出题，他们之前也在私底下弄过小型的，只不过秦悦可更多关注的还是网上热议比较大的问题。
比如说，女性是否应该在平等的社会下进行优待。
女性结婚的好/不好
00后整顿职场/没有整顿
之前她有在论坛上看见过一些很新颖的话题。只是现在突然想起，又有了新的感悟。
“季迟，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
秦悦可掌心攥着衣角，她不确定季迟是否能理解。
“你有没有看过这样的话题，关于现在女性择偶眼光的提高，有人把问题归根于太多人接触了虚拟恋人。”
话音落下，此时只剩下了风声。
也许想法背道而驰，秦悦可递过一串关东煮给季迟。她脸上的笑容明媚，“每个人有不同的看法，你可以不回答我。”
说着起身扔掉了纸壳，她整个人站在黑暗里却好像在发光。
“季迟。”
秦悦可招了招手，“我先回家了。”
她不敢久留，自己是一个很要强的人。秦悦可害怕自己的想法与他背道而驰，难免争吵。
倒不如先行离开。
*
周末很快过去，二中校门已经拉起了横幅宣传两周后的辩论赛题。
也不知道哪个校领导出的主意，作为辩手自己居然先从宣传标语身上看见了辩题。
秦悦可摇了摇头走进学校，也许是那天晚上的沉默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
好像默认了不合，季迟看起来也多了几分不近人情。
第三个课间的下课有同学来传话，说孙卫平叫他们去会议室。
二中发展多元化，会给学生提供很多兴趣爱好的可能。那间所谓的会议室也是只有辩论时才能使用到。
孙卫平站在投影仪向前，看着陆陆续续到来的人。直到最后姗姗来迟的季迟秦悦可两人。
“就剩你俩了，还不快点。”
“是。”异口同声。
“好的，今天想必大家进学校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我们老师选出来的题。”听到这里秦悦可心里唏嘘着，带着点无言的眼神看向季迟。
可当她触碰到那双眼睛又像被灼伤般收回了目光。
[先爱人还是先爱己]
这样的辩题，秦悦可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孙卫平让大家轮流抽签决定方队。
掌心那枚纸片被钻的很紧，几个深呼吸之后被打开。小小的纸片上赫然写着。
“爱己”
不知为什么心里好像松了口气，秦悦可有些下意识的拍了拍旁边的人。
“季迟，你的是什么？”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了愣。旁边的女生把纸条展开面向自己，爱人两个大字放大在眼前。
“抱歉。”
秦悦可道了歉，把头埋的低低的。也许是神情太过专注，以至于她没有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