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公子莫气,是这位姑娘不伶俐,咱们女闾别的不多,就姑娘多,我把她们叫过来,您重新挑挑。”老鸨赔笑走来。
奉季梁未着声,只是把玩着手中酒杯,神色怆然。老鸨心领神会,打了声招呼,一排排姑娘鱼贯而入。
隔着帘帐,奉季梁眼神从这排姑娘身上打量而过,艳丽不可方物有之,神清骨秀、清理秀雅有之。目光最终停留在一粉衣女子身上,酒过三巡,神情有些恍惚,指着她道,“过来。”
粉衣女子缓缓上前,略施礼,“公子...”双颊似桃,笑容可掬,温暖而明亮。
奉季梁喃喃,“利贞。”嘴角不自觉勾起,在酒精催情下顺势揽住腰,进入了厢房。
夜色已沉,繁星闪烁,云悠悠飘然...天空逐渐泛白,夜逝晓至。
院中宿鸟叽叽喳喳,奉季梁悠悠转醒,入眼即是枕侧一女子正深情款款盯着自己。
“公子,昨夜可有歇息好?”软绵绵道。
奉季梁头脑瞬间清醒,回想到昨晚的荒唐事,扶额片刻,即起身整冠束衣。
“天一,进来。”随即叫随从进来。
天一推门而入,“王上有何吩咐?”
“杀了她。”不想有睡了娼妓的污点。
“公子饶命啊、饶命啊...呜呜”还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居然要毙命于此。
天一这些年早已见惯生死,拔出剑,“得罪了。”
剑的白光反射到脸上,剑身照着一副惊恐的面庞,闭上眼等待死亡。
千钧一发之刻,“住手...” 门外传来喝声。
李利贞清晨醒来询问宫人他的去处,得知他去了女闾,第一时间赶来,没想到他正在大开杀戒,见他神色冷然,漠视生命。在齐国,他老受人欺负,但也是忍辱负重,端着宽厚的模样,也许这些年根本不了解真正的他。
“拜见王后。”天一进退两难,他知道王后于王上是非常重要之人,亦不敢驳其命令。
“娼妓而已,玷污孤的身份。”奉季梁漠然道。
娼妓在大炎王朝是奴隶身份,是可以自由买卖的商品,跟猪牛羊没有区别。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命。”利贞轻叹,在这些权贵眼里也未曾把她们当人。
“我们刚大婚,见血不吉利,看在我们十年交情的份上,能不能放过她?”哀求道。
奉季梁未着言,走出了厢房。
娼妓痛哭流涕,不停磕头道,“谢王后救命之恩,谢王后救命之恩......”
“起身吧。”李利贞扶起她,“随本宫入宫 ,此处你也难以容身。”毕竟跟了王上一夜,终究是要给个名分的。
“芙蓉当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不肯起身。
“别动不动就死的,芙蓉太风尘了,本宫重新给你取个名字。”思索了片刻,“日有小暖,岁有小安,取名岁安吧。”
“谢王后赐名。”
回宫后王后吩咐人将偏殿收拾出来,并给岁安封了个采女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