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由后勤部管理。一开始李无恙还担心以后勤部和外勤部的关系，给她打饭的人会“突发帕金斯”，把她的肉全部抖掉。还好，墙的饭堂是自助式的，想吃多少自己装。
但正如万长夏所说，她们来得有点晚，长桌上只剩一些番茄炒西红柿，洋芋焖土豆之类的奇怪东西。
李无恙很想问这里能不能点外卖，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听见了赵殇呼唤她的声音：“这边！”
三号小队正围坐在一张桌子边，李无恙看到桌上留给她们二人的饭菜，发出了她今天最真挚的道谢：“感谢。”
万长夏也在一旁坐下：“我们的饭堂大部份时候都挺不错，但后厨总有机灵鬼每天开发一点新菜式，你以后记得来早点，不然就只剩那些新发明了。”
“我会的。”李无恙严肃地说。
饭堂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杨柏说，以前的墙的饭堂还不是自助式的，那时常有发生“打饭人手抖导致肢体冲突”“排队太长导致投诉系统崩了”之类的事情发生。万长夏表示赞同，并指出杨柏就是当年发起冲突的人之一。
赵殇吐槽他们的高中饭堂，除了青菜，几乎全部菜都是预制菜，价格还在每年上涨。
游赋：“每届的高三生都会在毕业的时候冲进食堂暴打一番，已经变成学校传统了。”
“云川大学的饭堂应该挺不错吧？毕竟是广川市比较有名的大学。”赵殇问沈家明。
他也是云大的？李无恙有点意外，转念想到母校的饭堂，她无语得要笑出来。
沈家明对此的回答和她的想法大差不差：“呵呵。”
云川大学就和许多规模较大的大学一样，有好几个饭堂，作为大四生，他当然每一家都试过，结论就是：没·一·家·好·吃·的。没有什么奇怪的菜，也都是现做的，但，就是令人难以下咽。
李无恙问：“民乐堂从左往右数第三个窗口的那个打饭大妈还在吗？”
只要你在这位神人的窗口打饭时让她多给一点，你就能收获她长达五分钟的咒骂。
沈家明沉痛点头：“还在，虽然我已经投过十次投诉了。”
两个校友一起为这不公的世道悲哀。
“……”其他人不解，但大概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总之先默哀。
热闹的一顿饭吃完，杨柏提议：“为了欢迎我们三号小队的新成员，晚上聚个餐怎么样？”
“好啊！”
万长夏笑嘻嘻地说：“我还没说要把小无恙分到哪个小队呢。”
赵殇瞪大眼睛，万长夏当然不会把人真逗急了，又说：“开玩笑的啦，她肯定会来你们小队的。”
赵殇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和李无恙去说别的事了。但李无恙有点分心，一只耳朵听赵殇说话，一只耳朵听杨柏和万长夏聊工作。
杨柏：“初步的调查报告放你桌子上了，鹰眼应该是谐灵的手笔，拟态还暂时不清楚，巧合的可能性更大。”
万长夏：“好。行政部那边也收到报告了吧。”
杨柏：“是。”
万长夏：“那边应该又会说‘不要轻举妄动’之类的事，你们行动时别管，遇到谐灵照打就是。”
杨柏：“……是。”
赵殇：“恙恙姐，你一般喜欢喝什么？”
“嗯，糖水吧，不是很甜的那种，其实奶茶和果茶我也喜欢，就是喝了晚上睡不着。”李无恙自然地接上问话，“我个人比较喜欢香芋西米露和杨枝甘露……”
“我也喜欢喝杨枝甘露！”
“是吗，那我没买过的半价第二杯终于有人喝了。”
没人发现她刚才分了神来听两场对话。
我记得谐灵不是主张人与负灵和谐共生吗，为什么要指使负灵害人？
那辆公交车上有他们想杀的人吗？这个理由刚出现两秒就被李无恙抛之脑后，为了恶心墙都要比它合理。
行政部是负责决策，管理和经营对外关系的，在他们看来谐灵可以暂时容忍，可能是为了更长远的计划，但万姐显然跟谐灵有仇。
李无恙当然是坚定地站在自己的部长这边，见一个揍一个，统统送进监狱，全部拉去枪毙。
***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三号小队要去做日常清理任务，李无恙则要跟着万长夏去靶场练枪。
有几个外勤部成员也在练习，但他们明显是来精益求精的。只见好几个移动靶同时移得飞快，一人单手持枪，抬手发射，等他打完，一旁的机器很快喊道：“9.8环！”
“啧，比上次还退步了。”
大哥，NB。李无恙实在想不出词了。
万长夏刷了工牌，从武器库里取出一把枪：“以后就是你的了，但是离职的时候不可以带走。”
因为玩具质感，不接触几乎看不出来这是Walther PPK，也就是007用的那种手枪。
灵器都是技术部出品，说不定他们中有一个喜欢詹姆斯·邦德……李无恙有点好笑地想到。
手枪体积小巧，又因为内部结构与普通手枪不同，显得格外轻便。侧面有一串隐蔽的编号：02001。
大小刚好可以放进风衣内侧的口袋里，应该是故意的。
万长夏鼓励道：“来，试试，不用换弹，没有后坐力，只需要打开保险按下扳机，对，这么握……”
李无恙小心翼翼把手指放到正确的位置，瞄准前方的靶子，扣动了扳机。
什么事都没发生。
“……怪我，有一步忘记告诉你了，因为我们用多了灵器，这一步已经是自然而然的了。”万长夏懊恼地扶额，“把你的灵能量注入到灵器里，试着想象有一股水流从你的心脏出发，沿着手臂，流动到你的手指，接着流入了枪膛……”
想象，想象……恍惚中，好像真的有一股力量从掌心涌出，李无恙下意识扣动了扳机。
“砰！”
蓝色光芒在标靶前爆发，光团不大，但是足够明亮。机器报出了成绩：“3.2环！”
“……”都怪靶子前有幻觉蛾子飞来飞去。
万长夏拍拍掌：“不错，就是准头得练练，别着急，有整个下午的时间给你，定个小目标，在下班前练到8环怎么样？现在只是10米靶，不会很难的啦。”
什么叫不会很难？！万姐你在强人所难啊……李无恙梦回大学体育课。
老师说：简简单单跑个四公里变速跑怎么样？不会很难的啦！
万长夏又说：“外勤部其实也有个别人怎么也学不会用枪，还有些人想要副武器的，可以申请多一件武器。剑、刀都有人用，所以不要太担心。”
那我还是老实练枪吧，至少有准头就行。用剑的话我更有可能打到自己身上……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初入临界者世界的李无恙没想到体力不支的状况还没出现，她的灵能量先见底了。
她扣了几下扳机，枪口的光芒闪了几下，便奄奄一息地暗了下去。
一旁指导的万长夏看到，让她先休息一下：“平时尽量不要把能量用尽，虽然一直这样能稍微提高你的能量上限，但是会很难受，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她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那点不适还比不上一直举着手臂导致的酸痛。
万长夏狐疑地打量她一番：“有事别憋着啊，有不舒服要说。”
李无恙只能无奈笑道：“真的没什么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难道是精神力量高的关系，可以前也没有这样的案例……”万长夏还在思考，李无恙已经关上枪的保险，拿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
“……万姐，我们这有Wi-Fi吗？”
“哦，有的，Wi-Fi名是Q000，密码12345678。”
安静了一段时间，万长夏没想出原因，只能先提醒道：“这事儿你别让技术部的知道了，除非你想被拉去做人体实验。”
“额，好的。”技术部和边界学会到底谁是疯狂研究员啊！
李无恙打开微信回一些消息，先是照相馆的老板：【李无恙：老板，我找到新工作了，过两天回来拿我的东西。】
【老板：OK，恭喜啊】
老板也没过多关心她的新工作，这让李无恙松了一口气。
但还有个麻烦事情，是顾珩的一条消息：【顾珩：你换工作了？郑女士去那间照相馆找你没找着。】
李无恙呼吸一窒，握紧自己手中的手枪，才让怒火降下来。
【李无恙：是的，新工作不太方便说，以后会很忙，可能没时间去找你。】
顾珩应该还在上课，一时半会回不了消息。李无恙思索了一会，墙的位置是不可能被找到的，她工作时应该也不会固定在一个地点，安全性大了许多，不知道工资多了之后能不能换个地方住。
郑秀娟大概是想找她和好，但既然都抛下她那么多年了，现在再来假惺惺地求和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想从她身上捞点好处。
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郑女士骂过她“白眼狼”“贱东西”之类的话。
见她一面李无恙都嫌恶心。
李无恙很快开始训练，努力把那点糟糕事忘掉。
训练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不用加班的情况下，墙的下班时间是五点整，但在走出训练室的时候，除了第一天上班没有任务的李无恙，没有一个人下班。
底薪八千，能很快涨工资，有高额加班费，但这工作强度也是很吓人的啊……李无恙痛并快乐地想着，以后自己的生活也会是这个样子的吧。
“不要放松哦，你现在正式入职了，墙可以一通电话给你喊回来的，”万长夏在她走之前拍拍她的肩，见她眼中的光一下子变得暗淡，忍不住笑起来，“当然，希望我们明天九点再见。”
“……万姐明天见。”
等下还有聚餐，李无恙落下去的心又小小地飞起来。
也不知道队友们什么时候下班，不要太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