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世界。
真去你*的高兴我还在呼吸。
M感到一阵从喉间泛上的阵痛,脖颈轻微地震颤收缩,她张嘴。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请请请请请。
她感到自己的双手搭在疼痛的部位上,十指缓缓收拢,那隔着薄薄一层皮肉的地方不断地起伏。
如果我是男性,此时会触碰到凸起的喉结吗?
闭上嘴吧。
M将力气施加在手上,她觉得和呼吸管内部同样的疼痛在手和脖子接触的地方突兀地醒来,犹如空旷的大厅里奏响的第一声交响乐。
太高级了啊,好像有点配不上,那么就改成乡间清晨的第一声鸡啼好了。
雄鸡立在高高的围墙上,缤纷的羽毛沾染了第一缕晨光,流光溢彩。它昂首,清脆的啼叫随喉咙的振动产生,从微张的嘴里溢出,唤起了初升的红日。
M恍惚地想,下辈子我希望自己张嘴时吐露的是生机,是希望,是由己及人的欢笑。
下辈子吧。
“羊水是最初的分水岭啊。”
投胎是一辈子的事情,是无能为力的事情,是身不由己却与你息息相关的事情。
与你的出生伴随的是责任,义务,欢笑与眼泪。
身体自我保护的本能促使M松开手,她觉得自己瘫倒在地,狼狈却止不住地大口喘息,她后悔着再一次的悬崖勒马,细细品味着刹那的绝望与恐惧。
为什么已经放弃了却还是在痛呢?
啊,想起来了,最初是在痛苦之下合拢双手的。
M想着穿透皮肉的静默,想着呼吸间贴近表层的青筋,想着重复跳动的心脏和静脉里流淌过的鲜血。
她停止了想象,将涣散的视线重新集中在密集的单词上。
Hello,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