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淡的天，阴云和灿阳像是对童年的幻想，似乎有隐隐的警笛声传来，逼近又飘远。

    妈妈惊讶的声音在客厅响起：“xx塑料厂，起火了，这么大的浓烟……”

    M其实没什么想法，现在想起来或许能称得上没有同情心的冷血，又或者是大多数人那样，她拉开虚掩的房门，走了出去，嘴里应着：“严重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传统的，语意重复却勉强采用不同的表达，以此彰显自己表演的真诚。有来有往，没什么意义以至于被迅速忘却的感慨，和微信不断增长的朋友圈文章一起被划走。

    “一个工人的疏忽，老板就破产了。”妈妈关心着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又或许只是单纯的表达自己名悟的道理。

    电动车在向前，依次路过一辆洒水车和一辆消防车。听到妈妈嘟囔着消防车在接水，M这才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转头去看。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消防员站在喷着水的消防栓旁，一个把裤脚挽起，神情放松。

    阳光压在右面身体上，M把头向左边偏去，试图让阴影覆盖半张脸。刚逃开辐射，她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太阳。

    “塑料厂在前边。看，烟都飘到这里来了。”

    M也注意到了灰烟，但她觉得没有报道的视频里那样浓。毕竟也过了一个下午，而塑料厂离这有好几公里，烟淡了也不稀奇。

    最终她没有分享这些感想，也不再去看烟。望着灰色的阴云，她说:“是啊，这一片全是。”

    妈妈谈论着一个工厂的消失，讨论工人的就业，老板的家庭。她一声声应着，截取从妈妈的话中提取的句意，换了个形式表达。妈妈也不在意，或许她也不需要别人的观点，但M不确定她需不需要回应。总之，总之，还是应着。

    像一只有些许思考能力的应声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