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往事

    不过林长秀凭空消失三天又安全现身这事,让风丝免还心存芥蒂。

    “如今案件已明,咱们应当就此别过,只是在下仍有一事想不明白,可否向少侠请教一二?”她拔剑相向。

    男子似乎对这局面早就有所预料,他冷静的逼近指向自己的利剑。

    风丝免对他的反应很是意外,“别动!”她喝止道。

    林长秀不再往前。

    “那日,为何会出现在我房内?”

    女子提此一问,竟惹来股配合的阴风。它将对峙的两人的衣裙吹的左摇右摆,好似在催促:“快打起来!快打起来!”。

    林长秀却未被这股无形的“恶势力”挑拨,他平静解释:“在下是中毒之后误闯进女侠房间的。”

    知是诡辩,风丝免未作回应,只听他继续讲,“当日我在袅袅房内发现了那幅落款为顾卿尘的美人像,盗取之际,触发了卷轴上的机关,因此不小心中了逍遥散。”

    那画风丝免仔细看过,除了一尊女子对镜自怜之像,还有两句七绝,其余并无特别之处,“为何取画?”

    “莲心门一案我曾道听途说过些许内情,知道那位门主叫顾卿尘。”

    “所以那日你与我和小山分开行动,是为了取画?”她立即联想到三人夜探兰桂坊之景。

    “正是。将画取走后,我本想找你商议一番,谁知红权袅袅把我们都算计了。”林长秀语气真诚的不像在扯谎,风丝免却依旧存疑:“少侠说的倒是滴水不漏,只不过在下依然好奇,少侠是如何在袅袅手中逃脱的?”

    “同样的伎俩,又怎会连中两次,女侠未免太小瞧在下了。”这话无论是正着听还是反着听,都缺点善意。

    不过风丝免此时也没空计较,她不想与男子再辩,只想赶快回去寻师弟,便道:“算了算了,我且信了你这些鬼话。”

    两人乘着月色返回宅邸,却未见到顾南山,只有一封血书躺在床上。

    “想要救你师弟,速来大漠月亮城。”落款:红权袅袅。

    风丝免眉头紧蹙:“看来这莲心门旧怨是不得不管了,劳烦林大人把画给我。”

    林长秀解下绑在背上的画像交给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的女子。

    常年查案,风丝免习惯了谨慎,她接过画打开验了验,盘查无误后抱拳:“这几日感谢林大人倾力相助,在下告辞。”接着骤然一跃,消失在男子眼前。

    “你要去哪儿?”林长秀对着院子空喊一声。

    “回南风院。”女子声音已远。

    夜路难行,但风丝免管不了许多,她现在只想快点将师弟找回。

    抵达凌浩峰时,百众弟子还在晨练,女子顺手抓了位偷懒的师妹问道:“师父在哪儿?”

    “师姐你回来啦!师父正在闭关。”阿苑看到师姐开心难掩,扯着脖子往她的身后看,“咦~,小山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被问到顾南山,风丝免心中一紧,“小山失踪了,快带我去见师父。”

    平日里心思不怎么敏锐的阿苑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师姐,快跟我来。”

    九华殿外。

    “师父,徒儿求见。”

    只见那琉璃瓦下的一丈青门向内缓缓打开。

    “阿苑,你先回去练功吧。”

    “师姐,我。”

    风丝免清楚阿苑是在担忧顾南山,遂讲道:“放心吧,小山暂无生命安危。”

    目送师妹离开,女子悄声入殿。

    师父逸尘正危坐在莲花坛上打坐。

    这女院使虽已执掌南风院十五余年,可未被官场上的推杯换盏浸染。她喜将长发半盘半散,年近四十,容貌依然出尘脱姿。

    “师父,小山被莲心门劫走了。”风丝免躬身禀报,同时把收缴到的画像和血书交给女侍者。

    “玉湖谋杀乃是一局,是莲心门后人为寻求灭门真相,故意引我院弟子下山的。”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个细节不落的呈报给师父,最后懊恼自责道:“小山被抓,全都赖我,我原是怕他跟着危险,未料到这人还有同伙。”

    逸尘将案情了然于胸,她未对徒儿降下任何责备之言,只是不紧不慢的展开手中画卷。

    风丝免敏锐的捕捉到,师父在看见画像的那刻,脸上竟现出了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动容,“师父可识得画中人?”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莲心门的人还没放弃。”逸尘未正面回答徒儿所问。

    “师父对当年的案子知悉多少?”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女院使陷入回忆,时间被拉回申历十五年。

    “那时为师刚满十八,独自闯了几年江湖,也算小有名气。游历到青杭时,莲心门正值禅位之喜,他们向我发了喜帖,我便在那儿逗留半月。可怎知在开宴的前一晚,生出这惨案。”

    无巧不成书,正值妙龄的女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只是想凑个热闹,此后竟成了局中人。

    “灭门第二日,坊间就流言四起。江湖上都说,是那位风流成性的顾少门主招来了情仇,而门里的众弟子是为了护主才被屠尽的。亦是第二日,一直被莲心门奉为座上宾,名誉武林的大侠林远志闻讯赶来。但为时已晚,各门众死的死,散的散。林大侠苦寻少门主无果,只好作罢。最后出于道义将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安置好后,他便离开了。”

    “想来红权袅袅和红鸾就在这些孩子里面。”一想到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在得到转圜生机后,又痴痴犯傻重新选择了回头路,风丝免就很心痛。

    而那莲心门的落败也让女子唏嘘:“盛极一时的名流昼夜之间化为灰烬,再被后世提及竟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案情之关键是毒药玉湖。风丝免不解为何她南风院的东西,会被那以身作局的女子说成是莲心门所属。“师父,红权袅袅为何说玉湖是莲心门的独门秘药?”

    “此人所言非虚。”

    关于玉湖,逸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往事,她背过身去道:“其实顾卿尘当晚并未遭难,他只是被废掉全部内力,身负重伤。”

    “是师父救了他?”风丝免忙问道。

    逸尘微微点头,“为师虽与莲心门交情不深,但作为一名仰慕者,我不相信它会一夜消失,所以就去那满是灰烬的顾宅找寻一线生机。记得那时,大宅里尸横遍野,血腥弥天,不断有鹫鸟在上空盘旋。七天七夜后,我想就此放弃了,却又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努力求活的顾卿尘。”

    二十年前的惨象如今忆来,还是会让逸尘心酸不已,她长舒一口气缓解惜痛之情。

    “顾卿尘当时伤的很重,我将他救起,并四处寻访名医。可看过他的大夫都说,这人再活不了几年。既然如此,顾卿尘也不再强求,他用玉湖之术与我交换,让我带他一起游历河山,过完剩下的日子。”

    风丝免不知师父竟和这位顾门主有如此深的渊源,女子想到红权袅袅临死还在所求的真相,便问道:“那师父有没有问过顾门主,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自是问过的。但卿尘只对为师道外界传言不实,却未提任何真相。”逸尘连连摆摆头。“人生遭此横祸,他不愿再提,也能理解。”

    “师父。”风丝免听出逸尘语气里的悲痛,轻轻唤了一声,以示安慰。

    逸尘转过身来,冲徒儿苦笑一下,“造化弄人,相处之后,我与他之间生了情愫。卿尘知自己时日无多,于是将莲心门传了几百年的药理与我倾囊相授,让我助他继续发扬光大。”看得出来,女人到现在还未彻底放下昔日的苦命情郎。

    风丝免本以为故事到此为止。

    “小山就是我们的孩子。”逸尘瘫软在莲花座上,掩面痛哭。

    莲花坛下的女子心中大骇,“师父!”她惊喊一声,冲过去将逸尘扶起。

    情绪激动的女人握住徒儿的手,神智模糊的央求着:“免儿,为师不愿与莲心门再有纠缠,请你帮我去救救小山吧!”

    “师父,不用您吩咐,我也定会赴险的。”风丝免从未见师父这样失态过,她很是心疼。

    女人眼中满是感激,她继续交代:“若徒儿你寻到那些人,可先将小山的身份亮明,他们知道小山是门主之后,一定会放人的。”

    风丝免连连点头。

    敌人在暗,风丝免在明,逸尘知道此行凶险万分,她强撑起精神:“免儿,出发之前,为师要先帮你参破紫诀神功的最高一层。”

    接着,女人用掌风把徒儿推至身前,将内力传输给她。

    “免儿你要谨记,紫诀神功的要领是兼容之心,将八方之气聚于灵识,以形成漩涡之势,届时,万物无法将近身于你。你只有时刻保持兼容之心,才不会被外力反噬。”

    神功催动之下,风丝免的躯体变得越来越透明,看起来宛如一块被寒雾笼罩着的白冰。由于强大的功力运冲,她逐渐失去意识。

    发功完成,逸尘为其诊了诊脉,发觉徒儿的脉象比之前更强劲后,便喊来阿苑来照看。

    女子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师姐,你醒啦!”一直守在床边的阿苑看到师姐脱离危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昏睡过久,刚醒来的风丝免有些神智不清,她眯着眼扶额问道:“阿苑,现在是什么时辰?”

    “刚过巳时。”早早备着药的阿苑只等着风丝免睁眼,“师姐,把药吃了吧。”她将药碗递到女子嘴边。

    风丝免毫不犹豫的大口吞下,她感觉凉凉的黑褐色汤水从口中顺着食管溜进胃里,苦涩感立即在身体里蔓延。

    有些上头的女子捏住鼻子缓了缓道:“阿苑,去帮师姐收拾下行李,我今日就要西行。”

    贴心的师妹听从吩咐,收走空碗就下去了。

    身边无人再扰,风丝免便想着试一下神功的威力,她只聚敛了一成内力,就清晰感知到内力再上一层。“小山,师姐一定会救你回来!”她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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