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

    回忆结束,安叙回过神来,她不甘心地合上课本,简单收拾后,又看向躺在床边,,为自己留下大半空间的柳希。人说无论是谁都会被魔蛊惑,因此神教从不允许学生接触外界,但这次破例了。安叙忽然怀疑自己被柳希蛊惑才会这样奋不顾身地保护她,但就算如此,她也心甘情愿,毕竟她欠柳希太多。

    “忙完了?”柳希忽然看过来,“时候不早了,睡觉。”

    “噢,好。”安叙晃晃脑袋不再去想。她习惯晚上睡觉不换衣服,似乎因为这样就能在遇到险情时立刻起身。柳希能看明白,却什么也不说。夜晚宁静而悠长,风的虚影从枝叶中溜过,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声响,安叙心中却有了一丝不祥之兆。

    柳希的背影就在面前,柔顺的乌发垂搭在枕上,又滑落在床单。这人的目标是谁?这人是白卿,还是曾经那个人?刹那间,利剑出鞘,直冲窗外,安叙已站在窗边,蹙眉盯着窗外的——魔。

    这只魔有人形,却无人样,从头到脚都是泛着乌烟的黑色,又忽然现出人样。那一瞬间,剑停,剑尖距魔不过毫米之差。

    “别做她的样子来恶心我。”安叙冷声道。

    只见这只魔的皮肤是真真正正如雕塑一般惨白,宛如溺死的人,左臂上攀上裂痕。淡紫色的眼眸和头发迷雾般难以看清,这也正证明了她魔的身份。裙摆的紫色更淡些,因她整个人是曲腿坐在窗台,所以不难发现裙摆垂在脚踝。她就如明月般散发着柔和的光和夜间树荫的香气,而她,又长着柳希的脸。

    “别费劲了,你刺不下去。”魔微笑道,“你的弱点太明显了。”

    柳希不知什么时候走来,安叙都没有察觉到。她抓住剑立刻刺下去,魔化为乌烟躲开,又重新聚拢看着柳希,“好好奇,你刺向长着自己的脸的人时在想什么呢?分享给我吧。”

    柳希什么都没说,一剑扫过去,魔化为乌烟,这次她没有聚拢,而是悠悠飘向远方,笑道:“安叙,她早晚都会想起来的,你难道不害怕面对那一天吗?”

    见她飘走,柳希撩了一下头发,看向一旁呆滞的安叙:“说说吧,我为什么是你的弱点,我忘记了什么,那人为什么和我有一样的脸?别装傻,你知道全部的答案。”

    安叙关上窗户,猛的拉上窗帘,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没有看柳希的脸。屋内没有亮光,她的脸模糊在黑暗里,淡声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柳希会离开吗?她不确定。柳希知道这就是没有回答了,转身又躺在床边。安叙整理了记忆,也去睡觉了,只是一夜未眠。

    “你知道吗?”柳希忽然开口,但愣了一下,又放弃了,“没怎么。”她背朝着安叙,看不见她有无睡着,不过她那边没有声响,想必是跑了一天累了,睡着了。”

    柳希又一次开口:“既然你睡着了,那就听我把肉麻的话说完吧。我见到你时觉得你很假,为什么会有人对初见的人那么照顾,可其实,我们早就有了很长久的过去吧?对不起,我忘了。”

    在柳希看不到的身后,安叙对着柳希的背影,眼中烁起泪光。

    隔日,使者办公室内。年底考核快来了,使者正在调取还未抓捕的魔的资料,整理分发给修士修女们作为考核内容。学生们只会在毕业试中拿到外界考核,为的就是防止他们被魔污染。使者若不是听安叙说有很重要的报告,是没空见她们的。

    “我想你也知道,神殿的保护措施是不可能让魔进入的,这件事听起来很不可信。”使者虽说不可信,但语气很严肃,显然他不觉得这是玩笑,“我知道你不会撒这种谎,所以我会派一位毕业生查这件事并加强宿舍保护,你回去安心学习吧。”

    “不,老师。”安叙很认真,“我要自己查。”

    她知道,这件事如果派别人去查根本不会有结果,她要自己来。

    “不行,我不愿意看到你被污染,然后送上审判台。”使者摇摇头,“你没有能力去查,更何况你与事件有关,暂时不能出现在外界。”

    “我必须去查这件事。嗯……我不是明年就到考核的日子了吗?就当是我的毕业试吧。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还请您允许。”安叙的神情格外诚恳。使者正准备再一次拒绝,忽然收到一则神谕,聆听完后他便退了一步,“叫个伴一起去,安全。”

    “秋风清吧。”安叙草草回答。使者却微微摇头,“秋风清思想不坚定,容易受污染。”安叙无奈笑道:“我没有别的朋友了,我向您保证,我们一定安全回来,不受半点污染。”

    口头保证自然没意义,使者和安叙又扯了很久,把柳希都等厌了,最终使者终于同意让她们三人去调查,如果成功就让她们转为正式修女。

    街上,三人都是普通学生的样子。秋风清首先疑惑开口:“这么有目的性的行走路程,你们已经知道去哪了?”

    “嗯。”安叙用手指描着地图上的路程,“思普瑞英村。”

    “噗。”柳希笑出声,“一股廉价英语的味道。”她都说话了,安叙的注意力自然就往她身上牵了一些,随口一问:“联盟分监狱真是你烧的?”

    柳希不懂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是。现在想去来抓我了?”

    “不是。你记性不好,提醒你别忘了你的光辉历史。”

    柳希脑门冒出三个问号,这人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真你烧的!”秋风清关注点不在这个,“讲点细节。”柳希试探性地看向安叙,安叙点头:“秋风清是自己人,不会往外说。”秋风清:“为什么相信我?”安叙抬眼瞥向:“你要是说出来,我就逃跑和柳希私奔你信不信。”秋风清立刻眼神坚定:“我一向守口如瓶。”

    两人闲着没事就打听点柳希的事。柳希道:“烧它的原因很简单,我父母是被抓到那个监狱里杀死的,我侥幸活下来,后来就看那个监狱很不爽,费了点心思把它烧了。”秋风清大为震惊:“你知道那里的看守和保护多严吗?你随便就……”柳希的注意力不在秋风清,她用手肘捅了下安叙:“这么会忽悠人?”

    三人在傍晚到达了思普瑞英村。她们在村里挨家挨户地询问,安叙问的却不是魔,而是“一间老房子”在何处。将零散的线索拼凑起来,总算是锁定了老房子的具体位置,还有一条“现在有个流□□孩居住”的信息。

    秋风清果然开口了:“为什么问那房子的地址?”

    “那是那只魔会去的地方,只是想看看房子还在不在那。”

    “你为什么知道她会去那?一个老房子为什么要留下?”

    “是啊”秋风清也附和柳希的问题。,“你不是从出生就在神教吗?”安叙沉默几秒,拒绝坦白:“这不重要。这房子是传说中神居住的地方,神入梦让村民不得拆毁那里,并允许流浪的人居住。”顿了顿,她又微笑道:“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两人套不出什么,就也不说了。天色已晚,正准备前往老房子,却看见转角走出的人——白卿。

    白卿身后还跟着两个猎人。几人立刻看到对方。白卿笑道:“我出来走走,闻到有魔味就来这村子吃口饭,还能遇上抢饭吃的?不让我和你们作对也可以。”白卿冲柳希抬抬下巴:“把这只魔的胳膊给我锯一条,保证不给你们添乱,可以吧?”

    “这人谁?”秋风清看向安叙,“需要我给你们帮忙吗?”

    “不用,这人沾过血,保护好自己。”安叙低声道。秋风清十岁来到神教,从没杀过人,一直懒散着,没什么能力。她十分骄傲地道:“我可以帮忙的。我解决这人,其他两个交给你们。”说着,她已经冲上前,用六倍利花项链打开“缝隙空间”,把白卿包进去。

    “她可以吗?我们要不要进去帮她?”柳希平静地问。安叙看着两个冲上来的猎人,语速极快地道:“缝隙空间进出由主人决定,我们进不去,她出事就会自己出来。你别上去,自己小心,我如果打不过你就跑。”说着,安叙冲上去,长剑挥出,迎击两方而来的猎人,微笑着低声道:“但我不会打不过,你可以在原地安心地睡一觉。”

    这两个猎人不是那种小喽啰,有真本事,应对安叙的长剑游刃有余,是不是还能补一枪。安叙灵活地进退。气氛逐渐紧张起来,任何一招应对的差错都是致命的。柳希平静地等着,见她们还没分出胜负,便喊道:“安叙你不行啊,是不是还得我帮你!”

    安叙受过的教育告诉自己不能打斗时抽空踢队友一脚,尽管她说自己不行。她笑道:“对,我是不行,可谁让我想彰显自己能保障你的安全呢!”

    紧接着,似乎是天赐好运,或者是安叙支棱起来了,一个猎人的手枪到了她手上,然后,一个猎人被枪指着头,一个猎人颈边架着剑,战斗结束。安叙第一句胜词是对柳希说的:“再说一遍,我行不行!”柳希真诚称赞:“行!比我还行!”

    安叙收了剑,将枪还给猎人,拍拍手道:“我知道白卿的打斗规矩,输了就是死了,再杀我也没意义。”一个猎人点头:“是我们废物。”又问道:“你和那只魔什么关系?我可没见过一个神教的人为保护一只魔扑那么猛。”

    “噢,她呀,我一个朋友。”安叙走向柳希,低声道,“女朋友。”

    没人听到最后三个字,注意力放到那个宇宙般的方块——缝隙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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