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宏一行人沿着城外的路走了一周,身边的风景从生机盎然慢慢地步入死气沉沉,甚至有些地方还能看到一些血迹在上面。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每往前一步就令人越发的难受。
这时他们来到一片平房前,平房的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能闻到一些恶心的气味。在这种情况下马也不肯往前了,阿宏看了一下前面的路,只好领着众人回到刚刚的路上,选择旁边的小路走了。退回到分岔路的时候,阿宏说要进村里办点事,就让大家都在原地呆着自己一个人进村就好,瓜爷放心不下,让陈哥跟阿宏一同去。
阿宏跟陈哥是早上9点多进的村,到了晚上大概9点才回来,两人回来的时候灰头垢脸满身都是泥土。他们回来拿了点换洗的衣服又走出去了,1小时后再回到队伍里。阿楼早就帮他们分好饭,他们接过饭后狼吞虎咽地开始吃,吃完之后,瓜爷上前问:“事情都办妥了吗?”他们两人一起点头。阿花问他们刚刚是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个样子回来?阿宏脸红着不知道怎么解释,陈哥就抢着说:“宏哥人好啊,他帮那些没下地的人进坑了,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挖了个大坑,宏哥把那些人一个个的拖出来,有些还拉到一半就烂了……”说着陈哥回忆起一些不好的画面差点吐出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陈哥说他昨晚梦到那些烂了一半的人拖着残肢过来给他说谢谢,还送了他一个烂掉的苹果,在梦里他看着那个烂苹果直接被吓醒。
吃过早饭后,他们重新规划路线,阿宏从包里拿出那张在城里买的地图出来看,如果昨天走进了那个只有10来户人的小村子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一片高山的区域,但是马儿不肯走那边,那就只能走另一个大城镇的路了。但是在到达该城镇前需经过一个小村庄,那个村庄曾经是战场,现如今变成什么样了,他们之中没人知道,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计划好之后,阿宏他们就开始收拾东西启程了。
这条林间小路并不宽,2辆马车不能同时并排前行,只能一辆在前一辆在后那样走。
早上的时候雾气弥漫,中午也不见散开,到了雾差不多散开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黄昏了,入夜以后两边更是阴森森的,所有人都要围在马车周围以防有什么东西窜出来。就在大家都忐忑不安的时候,阿宏开口让大家都就地休息,明天早点再走,然后他们就开始各自的准备工作:阿花去车上把锅碗拿出来,然后把锅子支起来后,一个人往林子里浅一点的地方去捡一些树枝回来;陈哥负责留守看着车子上的东西;身手比较矫健的阿派跟阿宏出去找肉;麦子和瓜爷坐着休息。一切准备好后,阿楼就开始煮饭了。吃完饭后麦子和阿花把东西收拾好之后,阿花就把剩下的东西统计好,然后她才去睡觉。
当阿花累了一天正要进入帐篷睡觉的时候,她无意间抬头看到外面的夜空,林间的雾已经散开,在漆黑的帘子下闪烁着的群星像一盏盏琉璃灯。阿花停下了进入帐篷的动作,她坐在帐篷的外面仰望着星空好像又没那么累了。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喂,还不睡吗?”
突然传出的声音,使阿花紧张地看着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那里好像是他们队里值班人的吊床。阿花想了一下,现在这个时间值班的人好像是阿宏。
阿花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果然是阿宏在那里:这个时候的阿宏躺在吊床上,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阿宏知道阿花走过来了,就把视线转到阿花的身上,习惯性地观察阿花;阿花觉得这视线像是在打量她那样,她没给阿宏个好脸,又准备走了。
看到对方要走了,阿宏叫住了她:“别走啊,坐下来聊聊呗。”阿花停了一下考虑再三考虑之后,继续往前走;阿宏见阿花越叫越走就翻到地上,走过去追她,一边走一边说:“别走啊,怎么越叫越走了?”阿宏大步一迈,两三步就追上阿花,正要去拉她的手的时候,阿花就转身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全场都安静了,阿宏没料到阿花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也没想到原来看着这么瘦弱的她能一巴把他打在地上。被打完之后,阿宏定定地看着阿花,说不出半个词。阿花也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随后她蹲下去本能的想伸手去扶阿宏,但是手伸到一半她犹豫了。阿宏也看出她的难处,就摆着手说:“没事没事,我自己起来就好了。”说完他就自己坐起来了。阿花一边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一边在阿宏的不远处坐了下来。
两个人坐下后,安静了很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阿宏才开口说:“对不起啊,平常跟身边的人都是这样打打闹闹地,也没注意过这些事情,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那你以后也不要用这种眼神打量人了,很没礼貌。”阿花说完,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里。
隔了很久还是阿花先开的口,她问:“啊,宏先生是城里人吗?”阿宏扭头并说:“不是,但我的家也在这不远的地方,但是那个地方,已经没了。”
“那你会觉得孤独吗?”虽然觉得不该问,但是阿花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问了出来。阿宏看着远方林子的深处出神,嘴巴慢慢张大说:“不会啊,不是还有你们吗?而且我也习惯了。”他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里没有一丝忧伤,但是阿花知道他心里是难过的;正当阿花想着安慰的话时,阿宏把挂在脖子上的那个小袋子拿出来,给阿花看:“你看,他们在这里。”说着递给阿花。
阿花小心地接过袋子,有点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在得到阿宏的同意之后,她打开了袋子:里面有一块很小石头,石头并没有经过打磨,上面有一副很稚气的涂鸦,画中4个小人整齐地站在一起,脸上都露着笑容。阿花看完后把石头装回到袋子里,小心翼翼地还给阿宏;阿宏接过袋子后,又绑回到脖子上,语气很温柔地说:“这幅画是我妹妹小时候画的,我妹从小就很厉害,她画画这么好看,所以我很小就辍学去给我妹赚钱让她可以去找个好的师傅学画画。她真的越画越好,但是在准备出师之前,战争就开始了……”阿宏的话在这里停住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话继续说下去:“为了报仇,我也从军了。”语闭阿宏说完后叹了口气。
听完后阿花的心里纠成一团,她什么动人的话也说不出来安慰阿宏,只能像哄孩子那样,拍拍他的头,但是她这动作更多的是安慰自己,因为她也想起战争那时的那段回忆,她轻轻地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