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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声音能够被血液碾压。
学校里的谣言,随着红衣下坠、血肉模糊而消失。可是,这样的制止,真的有意思么?
我只觉得「十分不值」。
如果人人都有自己的思考,哪里会把一个本就病了的人,弄得真的无药可医。
而这件事的根源——余依然在社会上交的男朋友,被警方逮捕调查,相信不久之后就有审判。
可是无脑追随的那些人,却没有付出半点代价。他们依然该吃吃该喝喝,心理没有半点负担。因为他们都是未成年,因为他们都无知。
那年,学校装了防护栏,开始亡羊补牢的工程,可我只看见了「欷歔」的具象化。
那年,余家父母来学校找我,叫我重回余家。这次,一定会好好待我。
我拒绝了。
拒绝得十分果断。
离开的时候,他们递给我一封信。
一封,余依然的绝笔信。
她说:「余夏,对不起。」
短短五个字,已似千斤。
她待我的所有不好,好像都可以尽数释怀。
我选择原谅这个可怜的同胞——毕竟她的遭遇,有我的一份参和。
哪怕我当时幼如襁褓。
“依然,对不起。”
就像盛林琅说的那样,我已经足够幸运。
15
黄连出来的那天,我已经研究生毕业,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过得平淡又曼妙。
她看起来丰盈了些,白嫩了些,不再满身青紫、削瘦疲倦。
也许真就像她说的那样,牢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灾难。
她真的有乖乖服刑,而我也在乖乖长大。
我们和着风沙,在车辆飞驰中,大肆拥抱。
二十多年的空白,十多年的缺席,在这一刻,得到了填补。
「黄连,这下,真的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