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这是我很久没有梳过的发型,齐刘海,及肩的长发,没有特意拉直,所以还是有些自然卷。
衣柜里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白色连衣裙,没有袖子,蕾丝花边,很老土的款式,但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我要穿着这一身返老还童装去接他。
车里放着轻松舒缓的音乐,我认为他应该喜欢这个,所以我听着在我眼里和噪音差不多的曲子度过了四十一分钟。
四十一分钟,我要见到他了。
铁质的大门缓缓靠近,我看见了一个高瘦的人影站立在门前。
我没有告诉他,这是惊喜。
之前隔着玻璃没法好好的看看他,但和我想的差不多,瘦了很多。
我远远望见他略带迷茫的神色,提着他从里面带出来的一点家当,默默的用一只脚在地上画圈,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不,他就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但是没关系,我来接他了。
我把车停在他面前,狠狠的摁了两下喇叭。
他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投出一股凶光。
我没有被吓到,不急不慢的打开车窗,对他说了句:“哥,我来接你了。”
他顿了顿,没有太惊喜便上了车,这是出乎我意料的,看来这些年他在里面不是什么也没有学到。
我帮他把东西放在后座,再次行驶上了来时那条四十一分钟的路程。
很久了,很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了。
我用后视镜仔仔细细的看他:他穿的是我上次看他时带的那件衣服,也许是因为穿的次数比较多,边缘的部分已经有些褪色;头发实在是有些过分的短,我不太喜欢,这样会让他本就很凶的面相变得更加不和善;他似乎没有用过任何一瓶我给他带的护肤品,这是今天唯一在我的意料之内的。
“去我家?”我轻轻的问,这是我对他常用的语气,问的是废话,我不觉得他有除了我身边以外的地方可去。
他敛了敛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我以为他至少会有些难堪,因为三十五岁了还要在妹妹家住而难堪,再用微小而不可闻的声音来掩盖内心的窘迫,然而他没有,他只是不卑不亢的道:
“嗯。”
好吧 ,这样也不错。
2
6:40,收拾好东西,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铺好床,走出卧室就看见他在客厅对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发呆。
他似乎和那杯茶水结了缘,所以当我坐在他身边时他才发现我的存在。
“怎么了?”我贴进他,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短硬的头发,有点扎手,像他这个人一样。
他却什么也不说,放下茶杯,用那双在我面前永远温和而低顺的眼睛直视着我。
我顺势靠在他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摸着他带着胡渣的侧脸:“怎么不说话?”
见他还是没反应,我仰起头,双手捧住他的脸,也直直的望向他。
我们俩个人好像要比一场似的一动不动,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什么也不说。
最后还是他先败下阵来,先一步移开视线,推开我。
他正要起身,却被我一把拉住手腕狠狠的拽回沙发上,这次不再是我靠着他而是他躺倒在我的身下,是我在垂怜他了。
光是这个想法就让我的心激动的跳着,我忍不住吻了他,或是说这才是我的本意,去接他,让他回我的家,让他躺倒在我身下,所有的所有只是为了这一件烂俗情事。
他并不反抗,也不回应我的动作,只是帮我将因为激烈动作而滑下肩的睡裙肩带拉回原位。
于他温柔的动作不同,我像是在宰杀一是还带着胎水的羊羔,不开膛破肚便一身腥气。
我顶开他洁白的齿贝,被他的不作为有些气到,在舔|吻他的同时狠狠的咬了他的舌尖,腥咸的味道在他的唇间散开,像是濒死的羊羔最后的抽搐,象征的反抗,无声的,寂静的,令我喜爱的。
我看向他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别的什么,我在他湿漉漉的黑色瞳孔中看见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我直觉那是蓝色的,流动,柔软的,可以延续并传播的,于是我理所当然的被感染,理所当然的扯开了他的衣领。
在我的手要向他的裤子里伸去时,他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握住了我的手腕,偏开头躲过我的吻。
我们分开时还连着红色的血丝,我看着那些,觉得莫名的安心,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完完全全已经属于我。
然而他下一句话却让我雀跃的心落入谷底:
“你知道对吗?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