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没关系,因为这回我觉得我是。]
B:[我现在赶过来。你还在[世界编号ln25-非局部坐标]吗?]
A:[请不要唯独在痛殴队友的事情上如此积极……已跑路,莫辜负。]
B:[好吧。]
C:[决斗佬是这样的,我永远记得他一路战斗爽平推到魔王城门口,把BOSS摁在复活点捶的英姿。哈哈,如果当年那个BOSS不是我就好了。]
S:[谁主张谁举证,找到自己什么把柄啦,说说看?]
把柄不好说,但赏金很长。
嗯,很长。
约塔数着悬赏令上头成排的零,默不作声地把兜帽又往下拉了一截,整个人都被结结实实地裹在长袍底下,浑身散发着阴郁的空气。
身旁竖着高螺旋马尾的少女吹着泡泡糖,稀奇地瞟了他一眼,左眼写着“你转性了?”,右眼写着“这数目还不够啊?”。
够、够,可太够了……要是哪位兄弟的赏金够这串数字的零头,他指不定都会悄悄联合疑似手眼通天的C考虑一番大义灭亲,直接在副本体验简单模式的逍遥一生。
[系统:检测到玩家违规意愿、消极游戏,警告次数1。]
想想,只是想想——论迹不论心,论心他早就被踹下线了。
“……我个人并不赞成让刃独自进入仙舟,他的存在对剧本的影响应当在于,会牵涉列车组的另一名成员入局。”卡芙卡若有所思,“艾利欧也说,相似的契机同样在你。”
“我们得到的剧本一向笼统。为求稳妥,约塔,你跟我们一起去。”
啊?我打罗浮?真的假的,要上吗?
背景资料中的“约塔”是星际通缉组织「星核猎手」的一员,绘有他们外观的悬赏张贴遍了所有与文明挂钩的星系,包括但不限于仙舟「罗浮」。然而他自认为履历不干净得足够干净,无论如何都和仙舟联盟与其相关人扯不上关系,又能靠他把谁拽上贼船?
然而约塔是个寡言少语的个性,只温温吞吞地答了句:“……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表示无异议,把头发团吧团吧塞进衣领里头,从口罩到目镜全副武装,立誓让自己当个不惹眼的无名氏。
——毕竟他们身处于近仙舟某间中继站的渡口,来来往往的行商居多,悬赏都贴在眼皮底子下。
但好像除了他没人在意。
更是好巧不巧,约塔一扭头,就瞧见“装备”比他更为齐全的男人正在摸一把锈迹斑斑的剑。约莫是碎刃重铸,斑驳的裂痕从剑身蔓延到剑柄,放到锻冶行都要说不如熔了重塑的冷兵,仍被人使用着。
他和那男人隔着墨镜冷不丁地对视了一眼。
随后,拙劣的模仿者默默把围巾和护目镜都摘下来了,离那一眼危险分子的男性较远的方向挪了两步。
边挪,边暗搓搓地戳开对面的角色名牌:“刃等级???”。
约塔:打不过打不过,看起来脾气就不好,还是躲远点吧。
倒是旁边的少女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那力道一点也称不上温柔,但对方大抵没有主观恶意的、带着有些羞赧笑意的脸,让他还是礼貌性地压下了欲言又止的话茬。
A:[就像上班第一天,老板要我打宿傩。]
C:[你有点极端了。]
B:[我去!]
B:[我是说,我行,换我来。]
S:[我真好奇好久了,你那边什么个情况啊?]
按照他们对B的了解,这家伙虽然战绩斐然、功勋卓著,一度打出过在悬疑恐解副本一路暴力破拆玩速通的操作,也曾趁其他人都卡精英怪的时期举着烧火棍就往雾门里冲,但整体只能评价为个性鲜明、角色扮演时普遍素质不高,还没到刁民踢门的程度——起码很久没再干过了。
但是战斗爽是天性,有架就打也合情合理。
俗话说恐惧来自于未知,一旦装备栏里有了武器、敌人还亮了血条,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B:[那我说了。]
S:[你放心,兄弟们是专业的,兄弟们不会笑。]
B:[好吧。就在我加载身份卡的那几分钟里,我先过了三段剧情动画。]
S:[你居然没摁skip?哪回你一个三连skip,我们前脚踏出新手村,一睁眼就下狱了。]
B:[……因为不可跳过。]
A:[兄弟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S:[C没说话,我猜她在笑。]
C:*对方正在输入
B:[这还没完。我好不容易看明白发生了啥事,身旁的人忽然大喊着友情啊、羁绊啊、存护啊什么的,又冲上去了。]
A:[你最喜欢的战斗环节!]
B:[……然后又进了一段BOSS的演出、教学引导和实战演练。]
A:[抱歉。]
“这里也没有。”
开拓者抖了抖球棒上的雪渣,低头瞧了一眼随行的同伴。二人深入雪原,已走了不知多久,一深一浅的脚印埋入冻土,周遭三三两两横着些属性各异的散碎晶体,还能勉强辨认来时的方向。
“应该是往这边来了,玲可……姐姐有分寸,不会走得太远。”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如履平地地人挡杀人、怪挡杀怪。
没走几步路,茫茫雪风间又袭来一道裂界阴影,而悍然迎向后者的,是开拓者陡然探向虚空的手,以及不知何时持握的、另一柄煌煌燃烧的炎枪。
热浪迫人,可旁边不过其腰高的小姑娘恍然未觉一般。她踩在开拓者的影子里,单手抓着本精装手札,打扮得像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魔法师,看似与狭路相逢的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直到那柄炎枪虚晃一式,一张张书页燎之即燃——然后,她助跑、起跳,借着开拓者的掩护,狠狠把于烈焰中幻化为砖石的书册拍在了蚕食者之影脸上,结结实实地把人甩飞出去十几米。
而风雪愈烈了。
女孩脸上隐忍的表情更纠结了。
B:[有僵直,有结算画面,疑似回合制。进战播一段,结束播一段。]
B:[……我又进动画了。]
C:[原来我当初输给你是因为CG太少了。]
B:[等等。]
B:[你们没有动画吗?]
S:[猜你喜欢:抱歉,产能不足。]
C:[也会有强制剧情。但是线性流程被卡得这么死……你又在主角团队里啊。]
A:[不知道为什么,B在主角阵营,我居然有点庆幸。]
C:[……]
A:[……]
S:[你别把人家列车拆了。]
B:[S,你这是诽谤。]
纵然过场动画是多了些、位处主线中心是会忙碌些,但列车组的大家人又好、说话又有趣,她还蛮喜欢这里的。
尤其……开拓者更是个能跟她对上脑电波的家伙。二人一拍即合,从贝洛伯格的上城区掘地三尺到下城区,揍遍了一切不和谐音和徘徊城外的裂界造物,喜提“贝洛伯格好市民”的称号。
以及在战败者身上搜刮得盆满钵满的信用点和材料。
所以,现在,她对着任务一栏,写有“见证「阿基维利」的终局”的表头,习以为常地放空了一会儿大脑。
“「开拓」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捂住帕姆毛茸茸的耳朵,直言不讳地问一旁的列车组成员。开拓者是个不满一岁的星核精,表示貌似有这回事,不太清楚;三月七状若回忆地思忖了一会儿,最后拽着他们一起去后车厢问丹恒。
丹恒摘下耳机:“「阿基维利」已然陨落,然而「开拓」的道路仍有命途行者践行。列车组的大家、宇宙中停泊的无名客,都走在「开拓」的路上。”
“那「阿基维利」呢?”
“「开拓」的意志不死,祂便依旧存在于宇宙的哪一个角落。”
姬子抿了一口咖啡,这么回答。
哦,那祂可能是最终BOSS,还是得打啊。
B恍然大悟。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跟姬子交换了个担忧的眼神。从这位外观上年纪最小列车组成员那毫无波澜的点头中,怀疑她八成还是没懂。
如懂。
B:[我理解了一切。]
B:[话说回来,是我的错觉吗,是不是少了个人?]
A:[我也想问……]
C:[我私聊过他了,没有回复我。@K,你还好吗?]
S:[@K,嘀嘟嘀嘟~]
一刻也没有为下定决心、连星神都揍给你看的「开拓」行者(存疑)停留,现在终于成功载入角色、连上共享聊天窗口的是——
K:[你们……你们都知道自己在哪?!]
附件是一张截图。
万象苏生的环岛,蔓生枝叶的怪物于视野中游荡,滩涂的方向燃起滚滚余烟,数之不尽的流火刺破天穹,轰鸣声不绝于耳,他,或者说它,还是他吧——正欲向眼前生灵涂炭的废墟走一步,却四脚着地地扑了个空,栽进了自己手臂粗糙的皮毛里。
K:……
K:…………
S:[哇,这是狼还是狗?]
B:[看体型像狼。]
A:[狗一票。为什么没有尾巴?]
C:[太空生命,种族不是那么泾渭分明也很正常……K,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C:[狗两票。]
K:[Yes I am 步离人,这是学名。]
神经末梢传来反馈。他脑中立时警铃大作,意识还未反应过来便是就地一个侧翻,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三支飞来流矢。
待他抬起头,那目光牢牢黏在袭击者毛茸茸的立耳上,再也移不开了。
K:[。]
星槎坠毁、肩背负伤的狐人飞行士见一击不中,谨慎地退回了战壕狭窄的阴影中。
步离人恢复力极强、皮毛的坚硬程度堪比盔甲,若非眼前敌人举止怪诞、看似要施行什么丰饶孽法,他也不会冒险阻止。
那双兽目缩作一线,似是惊极、怒极——此处是仙舟联盟与游牧群星交锋的战场,这颗活星由寿瘟祸祖「丰饶」激发,眼见便要将周遭行星吞并殆尽,下一步便是迫近距此最近的一艘仙舟。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
而这些步离人悍不畏死,竟也不知道什么叫后退。片刻就好……狐人再次挽弓搭箭,粒子束的定位锁定了眼前的敌人。
片刻——他们只需要再拖延片刻,待岚收到仙舟的传讯,帝弓光矢注定后发而先至,将他们这些前哨兵,与丰饶余孽一并钉死在这里——
K:[我好像进入动物世界了。]
消息发出了第一条。
K:[这个狐人看我,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消息发出了第二条。
K:[天上怎么这么亮啊?三体?三日凌空?我得脱水了?]
消息发出了第三条。
*您的好友“K”下线了。
S:[咦,我好像知道他在哪了。]
C:[我……好像也知道了。]
*您的好友“K”上线了。
K:[我服了,最速撕卡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