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位审判？”
蒲意两手一拍，看着徐辰钥：“Bingo！可以啊，还认识牌呢！”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凉紫祎和贺轩宇作为两个标准的塔罗牌门外汉，连审判都认不好，更别提什么代表寓意了。
“那我尽量讲的系统正规点。”
她往椅背上一靠，下意识插外套兜的样子和徐辰钥莫名有些像。
“审判这张牌的典故出自《圣经》启示录当中的一幕，其实就是一场预言：在世界末日之时真神耶稣基督会从天上再临，大天使吹响号角，将死者复生并进行审判，恶人会被丢入硫磺火湖中彻底灭亡。”
女生原音多少带了些清冷，此刻又讲解着一些关乎神秘学的事情。凉紫祎听的认真且投入，她转头看向这张牌的被占卜者，徐辰钥一脸平静，也不讲话。
但凉紫祎总感觉怪怪的。
她察觉贺轩宇也在看他，和贺轩宇对视一眼，对方冲他摇摇头意思大概是他也不清楚。
“如果从徐辰钥的角度来看，那就抛去恋爱婚姻事业不讲。
从学业来看，考试顺利，学业更上一层楼，成绩优异。
从人际财富，能够获自得外之财，友情的裂缝得以修复，与多年老友取得联系，与旧友言归于好，与他人建立彼此信赖的关系。”
凉紫祎两个人点点头，贺轩宇开口道：“总结一下大概就是，竿头日上，意外之财以及……”
“重逢。”蒲意看向默不作声的徐辰钥，眼底的意味不明。
凉紫祎知道气氛不对：“总而言之就是特别好啦！”
“嗯，是的。”她接着问，“那你呢，要算算吗？”
贺轩宇反应过来是在问他，微微摇头：“该吃午饭了，下次吧。”
“行，下次。”
“先走，我俩顺路去交表。”
“行，你俩直接去找我们就行。”贺轩宇点点头去扶凉紫祎。
看着两个人艰难行走的背影，蒲意低头看了一眼牌。
徐辰钥笑着用手里的表格纸一敲她的头：“看给你好奇的。”
“知道了一一”
“怎么这么久？面都快坨了。”凉紫祎把饮料递给蒲意，就着她的手腕歪头看了一眼表。凉紫祎不习惯戴手表，总觉得戴在哪只手腕上都很难受，还好蒲意有这个习惯。
“别提了，”徐辰钥张手放了一把巧克力在桌子上，“懂了吗。”
“你又让老陆约谈了……？”
徐辰钥随手在办公桌上扒拉着，都是黑巧，太苦了，像高中生的命一样。他看向对面嘴叭叭个没完的人，长叹了口气。
今天天气不错，就适合挨骂。
两个人刚从总务处里出来，聊着凉紫祎和贺轩宇正要往食堂走。老远看见一个中年且挺拔的背影，两个人都没戴眼镜但徐辰钥心下一沉果断噤声转身就要跑……没跑了。
“正好，你俩过来。”
徐辰钥一脸冷漠的抬手看了一眼表：“完了蒲意，没二十分钟这饭是吃不上了。”
“所以都被说了些什么？”凉紫祎还真没被约谈过。
贺轩宇贴着桌面滑了几块巧克力给她：“老陆办公室特产，吃过就算被骂过。”
“这么好，被约谈还给我带礼物。”
“有点病……还能说什么，还是老三样呗，”蒲意把碗推过去接凉紫祎夹过来的菠菜，“你这个……”
“意意你是真挑食，这么爱吃菠菜不好。”
“带着你的碗滚那儿去。”她用筷子一指放剩菜桶的角落。
贺轩宇看凉紫祎撇撇嘴没法反驳，笑了声：“那就多吃点别的，就补回来了。”
“真狗啊，换樊雨寒估计就是‘吃个断头饭还挑上了’。”
“……”贺轩宇不想回她，接着问，“所以你们就收获了一份‘总结过去，反思现在，展望未来’陆氏豪华约谈大礼包？”
“不，”徐辰钥突然笑了一声，“还有一份检讨。”
蒲意没绷住一口饮料呛在嗓子里边咳边笑，凉紫祎忙着给她拍背。贺轩宇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这份检讨肯定不简单。
“检讨什么？”
“人生。”
贺轩宇和凉紫祎同时发出疑问：“人生？”
“开学第一天领着人出去打羽毛球是吧！”
到他了，徐辰钥坐直身子，该来的逃不掉：“呃……”
“你上学期早读睡觉到最后我都懒得说你！”
“年级里上写作课跟贺轩宇天天偷摸搁底下刷理科卷，明天让那小子也来一趟！”
“嗯？”贺轩宇差点就把丸子放进嘴里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老陆太想他宝贝了。”
“姐，别说了怪恶心了”
“还有，”主任语气一变，“回去写个八百字检讨检讨一下为什么长这样。”
“我听错了？”徐辰钥转头问蒲意，对方也愣着摇摇头。
“原因是……？”凉紫祎觉得自己耳朵和脑子链接不到一块了。
“原因今天早上有几个学生狠狠的给他撞飞了，说是因为回头看我，他现在开始纯杜撰了。”
凉紫祎抬头看他：“你的话还真不一定……但这事是真的吗？”
“只能说女王大人都发言了，爱真不真吧，检讨他写定了。”蒲意笑的想死。
“无理取闹，我惯着他。”
“啊？”凉紫祎让这一句给说愣了，惯着谁，我的年过半百五十好几的娇娇年级主任？
“没看过吗，《甜蜜暴击：主任他千娇百媚》。”
“啧，蒲小意你每天都在干什么？”
这棵树的枝叶很密，凉紫祎满意的点点头。她以为这场雨能把热散的久一点，但好像还是蒲意冷不丁贴过来的那瓶矿泉水的凉能在她回忆里留的久一点。
她凉的倒吸一口气接过水拍拍身边的位置。蒲意弯腰把她头上的叶子拿下来，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想什么呢？”
“有一说一，这一摔摔的还挺值哈哈哈。”
“小点声笑吧你，”蒲意脱下来外套抱在怀里，“确实挺好的，还能有人陪我一块在这坐着。”
“欸？那个是谁？”
蒲意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愣了一下：“贺轩宇啊？”
“不是，”她掰了一下蒲意脑袋，“贺轩宇我不认识？他后面那个老师，高二新来的吗，好年轻。”
“一看就是医务室去少了，那不是老师。”
凉紫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抖开白大褂穿上，然后坐在了“医务处”的牌子前。
“那尹老呢？”她刚问完就看贺轩宇身形一动，下意识的站起来，“怎么了？！”
他们班的队伍里一阵骚动，蒲意也跟着凉紫祎一块站起来：“贺轩宇？”
“不知道啊。”
贺轩宇跟着徐辰钥架着人刚好从人群里冒出来，好像听见了他名字回头和凉紫祎对上视。他冲凉紫祎招招手，然后往校医那边走。
“这是让咱俩过去吗？”
“晕的是女生她俩不方便。”她边说边带着凉紫祎往那边走。
她们过去的时候两个人正自然的拎了两张椅子坐在桌子旁边等校医给女生量血压。蒲意问道：“哥，什么情况？”
凉紫祎心里想她跟这个新校医很熟啊，听见徐辰钥开口回她：“说是眼前一黑，贺轩宇正好站后面给垫了一下。”
身边椅子上的贺轩宇仰头问她：“有卫生纸吗？”
“你哥这里有。”凉紫祎摸了摸裤兜正要摇头，校医抽了几张递过来，凉紫祎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接，因为这个话明显不是跟她说的。
他看看伸手的贺轩宇发现他够不到估计他也懒得动，接过来给他递了过去。
“没什么大碍，早上没怎么吃饭？”
女生趴在桌子上“嗯”了声：“就吃了个小面包。”
“低血压低血糖，军训更不能不吃早餐。”他转头看向他们四个，“带糖什么的了吗？”
蒲意把兜里仅有的两个无糖薄荷糖放到桌子上：“剩下的都在教室里，办公室也有。”
“走，”徐辰钥站起来，“我跟你去拿，正好逃一会军姿。”
“凉紫祎，我们班同学。”校医笑着看了贺轩宇一眼，贺轩宇躲了一下然后把徐辰钥的椅子捞过来放到凉紫祎后面，开口介绍到。
凉紫祎坐到他身边，对校医笑了笑：“老师好，我是凉紫祎。”
对方点点头笑着回她：“尹皓冉，我替你们尹爷爷的班。”
“尹哥高一上学期来替过一段时间，他搞医学研究兼职校医不耽误。”贺轩宇看着她给她解释，“我们高一的时候不是还有大学生老师来实习来着吗，他们是一个时间来的。”
“我高一还真没去过医务室，高二陪人一起才偶尔去。”
“体质很好啊，”尹皓冉又笑着点点头，“那两个加起来有你一半的话……”
“真不厚道啊哥，怎么还背地里骂人呢。”
蒲意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给凉紫祎吓得一抖，转头看身后。贺轩宇轻轻拍了拍她胳膊，凉紫祎下意识的往他身边移了移。
“你俩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
“你们忙着诋毁我俩诋毁的太投入了……都说了你有点易受惊体质。”
“易受惊体质？”
“不知道啊，”她转头看着贺轩宇，“蒲意说我多少有点。”
“嗯，”她把拿来的东西胡乱的放到桌子上，“脆脆鲨、绿豆糕、巧克力、奶茶糖浆……”
后面的徐辰钥哗啦哗啦的到了一大堆糖到桌子上：“这些够一个年级用的了吧。咱学校是一点不给医务室备这种东西合理吗？”
“我来的太急，没来得及。”
凉紫祎从桌子上抓了唯二的两颗软糖，顺手递给贺轩宇一颗，贺轩宇接回来看了一眼把手伸回去在她面前摊开。
“交换行吗，我吃你那个味道的。”
“啊，你喜欢草莓味啊？”
“不是，”那颗被透明塑料袋包起来的黄色“小方糕”被轻轻放到凉紫祎手心。
“我芒果过敏。”
凉紫祎和他对上视，心里疑惑，那他身上的芒果味呢？
树叶互相摩挲出沙沙声，凉紫祎抬头看。
或许来自那棵青芒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