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的故事,从玉开始。
要说玉国最出名的地方,一定有人提到绮梦坊。
那就有人问了,这不是那种地方吗?居还有人光明正大的提出来坊名
那可就错了,这绮梦坊与其他寻欢作乐的地方不同,是以墨笔闻名的,这里面的人都是难得的才人。
况且,由于玉国人口基数大,对这些不慎在意,也并没有什么的。
绮梦坊有个规矩,每月都会推选出三首好诗词贴在最显眼的板子上,听闻有次皇帝微服私访,竟还夸赞了这上面的诗歌。
从那以后,多少文人墨客都挤破头的献稿,期盼着皇帝下一次夸夸自己的文采。
没准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不过如果问问他们来此最难忘的是什么,那么十有八九都说是绮梦坊的花魁“窈窕柳絮”。
这柳絮姑娘啊,似乎有让人着迷的能力,见她一眼,不管是男是女,定会如痴儿一般望着她。
柳絮常年以面纱示人,露出来一双含情凝睇的眸子,一袭红衣似枫叶,墨发披肩,楚楚动人。
看客们亲切的称柳絮为“玉国貂蝉”,是千年难遇的美人。
每月月圆之日,柳絮便会在台子上轻歌曼舞,多少男人都为她一掷千金,可柳絮始终坚守原则,一舞毕,那些男人便只能看到柳絮离去的背影。
就算这样,来看柳絮的人也只多不少。
柳絮此人,若是能和她说上话,便知道她的心也并不轻贱,一个女子有着救世的心,只是不知道听柳絮心声的人的那声惊叹是嘲笑多一点还是敬佩多点。
柳絮有个秘密,她是穿越而来的,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从睁开眼的那天起,她便意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柳絮将与时代不同的零星的记忆写在竹笺上,放入书柜角落,知晓此事的世上仅有二人,除柳絮外还有她的小妹柳姎。
平常的夜晚,柳絮照常写着所见所闻,便听到女子的笑声。“阿姐!”
柳姎仰起笑脸,将糕点举到柳絮面前“我特意给你拿的梅花糕。”
柳絮偏过头望着已经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妹,眼睛弯了弯:“阿姐不饿,小姎吃吧。”
柳姎坐在床榻上,眼神盯着柳絮瘦弱的身子和苍白的脸。
“阿姐都这么瘦了,真的应该多吃些,不然又该病了。”
柳絮浅浅一笑。
“阿姐天生身体就不好,但小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些,不然要像阿姐一样喝药了。”
柳姎将梅花糕掰开,调皮一笑。
“阿姐,这样就好了,我们一人一半,这样都可以健健康康的了”
随即便吃起了自己的那半。
“软糯可口,阿姐你一定会喜欢的!”
柳絮落下最后一个字,在柳姎期盼的目光下拿起梅花糕,小口咬着。
“阿姐,好吃吗?”
柳絮故作品尝状,全方面夸赞了番梅花糕,柳姎听着喜笑颜开。
梅花糕不算大,三两口便吃完了,味道也不算惊艳,不过看着柳姎的笑容,她还是觉得梅花糕是难得的美味。
柳絮用丝帕将双手擦净,小心卷起已干的竹笺,放在书柜角落。
床铺上的柳姎已经有些困倦,却还是央求着一起睡,柳絮叹了口气,终是没让她回去。
待到柳絮洗漱完毕,柳姎已经沉沉睡去,柳絮替柳姎掖好被角,躺在里侧进入梦乡。
柳絮起床时,柳姎还沉沉睡着。她叹了口气,换好纱衣,刚推开门,老鸨便迎了上来。
“柳絮姑娘呀,下面有个人说要见你。”
“花妈妈,我的规矩你知道的,我不见客。”
“那小姑娘硬说是你的旧相识,不像是平常百姓,我说你不方便,但她一定要见你一面才肯罢休,晾着她也有一个时辰了,她看起来是赖在这里了。”
柳絮从六岁起便在绮梦坊生活,这些年也几乎没见过什么人,说是她的旧相识,她还是不信的,但看那姑娘的架势,今天似乎是非见不可了。
以前倒也并非没有用这套的富家子弟,但从未有这般求见的女子,柳絮倒是想将人打发了去。
“再晾一会她许就走了。”
“柳絮姑娘,并非我为难你,你还是去一趟吧。”柳絮也不好再拒绝,心中起了疑心。
“高妈妈,你确定是女子?
“确定,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见的。”
柳絮听罢,也没办法,取来面纱,向包厢走去。
只见一女子望着窗外,她虽穿着素雅,但也不失大家风范。
柳絮的眼神停留在她头上戴的凤蝶玉簪上,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小姐戴得起的。
柳絮心中的疑惑更甚,她将包厢门轻轻关上,落座在那女子的对面。
“小姐找奴家何事?”
那女子似乎刚回过神,慌忙转过头来。
“柳絮姑娘,我仰慕你已久了。”
柳絮轻笑一声:“小姐莫要说笑了,奴家并没有什么值得仰慕的地方。”
“柳絮姑娘,您莫要妄自菲薄了,我见了你写的诗,便想看看有这样心胸的女子是什么模样。”
柳絮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姑娘见到了,有什么感想?”
“果然与想象中一般,我自小的梦想便是行侠仗义,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与你一起帮助他人。”
柳絮望着姑娘明亮的眼睛。
“不知姑娘芳名。”
那女子从袖口处掏出一张宣纸,上面方方正正写着“施黛玉”三个字。
“施小姐......”
不等柳絮说完,包厢门开了一条小缝,外面的人轻声唤“阿姐”。
柳絮侧头看过去。
“阿姐,我可以进来吗?”
柳絮没有回答,只是冲施黛玉笑笑。
施黛玉慌忙将柳姎招呼进来。
“这位是?”
柳絮迟疑片刻,轻声答到:“奴家的小妹,花名柳姎。”
不知是不是柳絮的错觉,施黛玉的眼神似乎在柳姎的脸上打量了片刻。
“施小姐,您这支簪子真是漂亮。”
施黛玉轻轻抚上簪子。
“这是长兄送的生辰礼。”
“看起来令兄对小姐疼爱有加,这支簪子真是栩栩如生,好生漂亮呢。”
“柳絮姑娘,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姑娘怎么想?”
“从我读到姑娘的诗时,便期待成为朋友的这第一天了。”
“我倒是觉得相见恨晚,不过这样看来,诗倒是算是定情信物了。”
施黛玉弯唇一笑,头上的簪子像是欲飞的蝴蝶一般,和她的心情很相像。
“时辰也不早了,柳絮姑娘,我还有些事,便不耽搁了。”
“实在抱歉,我的身份不宜送客,只能叫个其他姑娘来送您了。”
柳絮推开包厢门,叫住了两个正谈笑着的姑娘。
“潋滟涟漪,送送这位小姐。”
两个神似的姑娘转过头来,簇拥着施黛玉,渐渐远去。
柳絮冷眼看着施黛玉的背影,直到柳姎抓住她的衣角。
“小姎,你先回去,今天是十五了。”
柳姎轻声叹了口气。
“阿姐,快些回来。”
柳絮轻轻点了下头,转身去到了歌舞室准备。
待到太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柳絮换好衣服,沉默着去帘子后做准备。
“听说了吗?今天有位贵客。”
“哪位贵公子能让你这么关注。”
柳絮不着痕迹的看过去,只见最先开口说话的女子已经红了脸。
“听说是施家公子。”
“施兰亭?他不是刚刚成婚?”
“不是大公子,是二公子施宥礼,
“京都小姐们最中意的婚配人选之一。”
古筝的声音回荡在绮梦坊,昭示夜晚的狂欢已经开始。
柳絮轻轻捋了捋头发,掀开薄纱,走向台子的中央。
底下的看客无不拍手叫好,可柳絮的心里还在思索着刚才两个女子的话。
今天的看客格外多,人头簇拥着,实在是不好看出哪位才是这位二公子。
借着一个下腰的动作,柳絮瞧见到二楼中央的包房的门正开着,似乎有一男子正看着下方的场景。
二楼包间都是有钱人才能开的起的,更别说中央这处绝佳的观赏点。
老鸨早就教坊里的姑娘背京都贵客,虽说只是描述,但也能大约分辨出来是哪家公子。
只是离得太远,不好看出此男子的身份,就算不是这位二公子,那也是位平常盼不来的贵客了。
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柳絮缓缓退下,坊间顿时只剩下挽留声。
柳絮提裙上了二楼,招呼倚靠在栏杆旁的潋滟涟漪。
“柳絮姑娘,什么事?”
“中间那个包房的是哪位公子?”
潋滟涟漪异口同声的答:“似乎是施二公子”
“刚才那间的公子也来询问过你。”
潋滟指向角落里的包房。
“不过这位公子也是奇怪,如果是和那些俗人一样的想法,为何会选个角落里寻清净的包间?。”
柳絮转头望去,却见那包间的门开了,从中走出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约莫八尺之高,远远看去是位相貌堂堂的,正向此处走来。
柳絮心下一惊,在潋滟涟漪的催促下快步离开。
回到厢房需要路过中央包房,看着渐渐离近的包房,柳絮的步子放慢了些。
回头见潋滟涟漪拖住了那男子,柳絮不由得松了口气。
正当柳絮走着,忽然听到一声:“柳絮姑娘”。
柳絮闻言回头,停住脚步,包间中央坐着一绿衣男子,身躯肥硕,抬头望着她。
柳絮知道这是难得的贵客,得罪不起,小心的看向周围,也没有能拖住他的姐妹,只能硬着头皮行礼。
“公子何事?”
“柳絮姑娘,进来坐坐。”
那男子肥硕的脸庞露出微笑,轻轻抿了口茶。
“公子,并非奴家不愿,只是奴家的身份实在不宜单独与人会面,若是公子想要寻求欢乐,我帮您叫个姑娘便是。”
柳絮低着头,心中已经将这个为难自己的胖男人骂了许多便。
那男子招了招手。
柳絮放下心,正当想要抬脚走时,却有两个侍卫装扮的男子将她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