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祝辽说完自己的思路后停下，低头喝了一口柠檬水。
“我可以给你的创意提供资金支持，让你把它创作出来。”薛时寂忽然说。
什么？
祝辽猝不及防地听见这个重磅消息。她还含着吸管，此刻被呛得不轻。
薛时寂脸色一变，递过去一张纸巾：“没事吧？缓一缓。”
几分钟后，祝辽终于缓过来，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红润。
薛时寂轻轻叹口气：“不用这么激动。”
“你是说真的吗？”祝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重复，“你会支持我？”
他点点头：“从客观上来讲，你这个想法很不错，如果做得很好，上市应该会爆。但同样，需要花费的时间和金钱也会很多……”
不等他话音落下，她抢先开口：“我愿意花费时间，我都愿意。”
薛时寂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女人此刻的眼睛亮晶晶的，唇边还有没擦掉的水珠，风情中又夹杂着几分清纯。
他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说：“我愿意提供金钱。期待你的作品。”
-
“他真那么说啊？”
回到家后，祝辽给许轻打了个电话，对方语气震惊。
“是啊，”祝辽把手机夹在肩膀上，另一只手忙着撕开牛奶盒，将它倒进玻璃杯里，“或许他也看中了我的才华吧。”
才华个屁，他明明是看中了你这个人。
许轻在心里腹诽，不过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她笑嘻嘻地接茬：“那你这个想法什么时候开始做啊？”
祝辽把牛奶塞进微波炉里，含糊回应：“不知道。我才刚进公司没多久，他估计不会立马让我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说说而已。”
许轻哦了一声，转移话题，声音里染上八卦的味道：“那你们今天吃饭的时候只聊了工作啊？他没有问你什么别的东西吗？比如……”
她故作玄虚地顿了顿，嘿嘿笑道：“你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啊。”
祝辽：“……”
叮咚一声，她打开微波炉，取出牛奶喝了一口，无语开口：“你写小说把脑子写傻了？我们分手都八百年的事情了，早释怀了好不好！又不是脑子有泡，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莫名被好友回怼了一长串，许轻瞬间熄火，忙不迭地结束通话：“那我就先挂了昂，等你的香水上市了记得给我送几瓶！”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
祝辽虽然这样吐槽，但还是默默应下来，挂掉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她忽然思绪飘远，心里充满了许多期待。
她好像快要实现她的梦想了。
-
第二天一早，祝辽来到办公室，把一杯咖啡放到了余淼的桌上。
“请你的。”
这姑娘满脸惊讶，脸上带着小雀跃：“谢谢你咯辽辽，中午还一起吃饭哈！”
祝辽笑着点头，随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开始工作。
临近十二点，她收到了一条消息。
S：【来下我办公室。】
祝辽一愣，耳边恰好响起余淼的声音：“走呀宝宝，吃饭去！我们这次换一家吧，上次那家也等太久了，吃完回来都没什么时间休息了……”
听着她的碎碎念，祝辽还是略带歉意地婉拒：“抱歉啊，我今天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饭了，有点工作没做完。”
余淼满脸遗憾，但还是没再坚持。
等到办公室彻底没人，她这才走出去，打算上电梯去顶楼。
这时手机好像心有所想，又响了两声。
S：【先坐到十七楼，然后乘坐靠近走廊的那部金色电梯。】
S：【那部是我的专用电梯，只有那部才能上顶楼。】
祝辽愣了一下，还是照办。
她从来没坐过这部电梯。
电梯外观是透明的，像是瞭望梯，对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祝辽忽然又想起聚餐那天同事们的谈话。
难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薛时寂。如果要找到他，必须先到十七楼，然后争得允许后坐专用电梯上顶楼。
而他们的办公室在十五楼，上楼的机会少之又少，能见到才有鬼。
电梯一层层上升，祝辽的心好像跟着往上跑，期待也在慢慢增多。
叮的一声，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
顶楼是薛时寂一个人的办公地点，此刻静悄悄的，只有一扇玻璃门半掩着。
祝辽探头探脑地往里看，里面忽然响起一道声线平稳的声音：“别看了，直接进来。”
果然是他。
祝辽走进去，轻轻合上门。
他这间办公室相当大，整体呈白色调，有一面大大的透明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的所有景色。还有一间屋子合着门，大概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
薛时寂正低头看电脑，头也不抬地招呼她：“过来。”
祝辽挪过去：“是什么事？”
“有关你的第一个工作任务。”薛时寂朝她招招手，然后亮出电脑屏幕，“这个拍卖会，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
“……”
祝辽有些古怪地看着他，没有马上说话。
“只有女伴陪同才可以拿到邀请函入场，而这个拍卖会……”薛时寂一顿，敛起眼底的黯然，“对我很重要。”
他一顿，补充：“不亏待你，灯到拍卖会顺利结束，我会全力支持你的香水制作，可以给你调来最好的调香师合作伙伴。”
祝辽静默两秒，开始因为他的话而动摇，并把他眼底的微妙情绪尽收眼底。
她又想起了以前的某个画面。少年黑发被雨水打湿，长长的睫毛轻垂着，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可以。”
-
拍卖会当天，祝辽又被唤到顶楼办公室。
祝辽刚进去，就看见一帮人杵在里面，还以为是自己没睡好，产生幻觉了。
她給薛时寂投过去一个不解的眼神，后者言简意赅：“特意找来给你做造型的，他们是英国最著名的造型师，有什么需求和他们提，我先去楼下等你”
薛时寂一走，祝辽就被按在了椅子上。她感觉她的脸上被拍打了好多好厚的东西，一层又一层，痒痒的不太舒服。
祝辽一直很少化妆，一方面她比较自恋，觉得自己天生丽质，另一方面她不太习惯有东西在脸上的感觉。
这段时间格外漫长，好像一分一秒都被放慢。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搞定。
“祝小姐，你今天非常漂亮！”一位造型师大叫着，用英文由衷称赞。
祝辽扭头，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长卷发披在肩上，唇红齿白冰肌玉骨，黑色的睫毛被刷成浅棕色，又长又卷，眼尾轻轻上挑，更显妩媚。
“谢谢。”祝辽礼貌冲对方笑笑，转身离开办公室。
今天降温，外面空气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雾。祝辽在雾里看见了停在门口的卡宴。
她上前去打开车门，薛时寂正坐在里面。
“等久了吗？”祝辽平淡询问。
薛时寂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半晌后装作若无其事挪开，声音里带着愉悦的轻笑：“还行，没有很久。你今天很漂亮。”
话音刚落，他推来一只长方形的礼盒。盒子是白色的，上面萦绕着精致的花纹。logo是一个很熟悉的大牌。
祝辽怔愣间隙，对方修长苍白的手指已经打开礼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项链，项链的钻石正泛着金光。
“既然答应做我的女伴，那就好好表现。”薛时寂垂下眼皮，冰凉的手指落在祝辽脖颈上，缓慢撩开她的头发，暂且拨到一边。
祝辽呼吸一瞬间屏住，感受到项链金属的冰冷触感贴上她的脖颈。
下一秒，她的头发再次被披回背后。
祝辽短暂松了口气，就听见耳畔传来男人似笑非笑的嗓音：
“很好看。”
-
半小时后，卡宴停在了码头。
透过车窗玻璃，祝辽看见了无数辆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豪车。从车上下来两两成对的男女伴，徐徐往码头边走。
祝辽扒着车窗看得起劲，刚想开门下去，却发现……
额，车门被锁上了。
她一时不解，想要转身询问，身后却覆上温热的体躯，那股淡淡的白芷香萦绕上她鼻尖。
祝辽睁大眼睛，身后薛时寂的手抵在车门上，像是把她包围在狭小的空间里。
下一秒，他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振得她耳尖酥酥麻麻的：“之前没跟你说太明白，现在简单跟你介绍一下。这场拍卖会大概两三天左右，有点晚宴性质，终点榕夕。”
祝辽有些僵硬，她的手指不自然地抓紧裙摆，半天才硬邦邦挤出一句话：“那……为什么非得是我？”
“……”
薛时寂好似一顿，半晌后才愉悦地笑出声：“没什么特殊含义，大概是因为……”
他低下头凑近她，轻轻勾起她耳边的碎发。这个动作牵动起祝辽的心，她的心好像跟着往上跑，到达一个最高点后又猛然落下。
祝辽抿紧唇瓣，终于在焦虑中等到了薛时寂的下半句话：
“我比较熟悉你，用起来放心。”
祝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