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封的脸色从严彘晕过去开始便越来越难看。上了马车,秦封的眉头始终紧蹙,严彘被抱在怀里,脸色越发苍白,唇上毫无血色。

    秦封:“严彘!严彘!醒醒!阿彘!”秦封揽着他的肩,轻轻摇了几下。

    毫无反应。

    “凛羽,去丞相府,快!”

    “是!”

    秦封把秦封抱得更紧了,攥紧了拳头,心里越发的慌乱,呼吸也被打乱了,死死咬着嘴角,连嘴角咬破了都不自知。

    不会有事的。

    他知道,他不想再失去他了。

    他们才“刚”认识不久啊,他怎么可以再一次丢下他。

    尽管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却非常清楚。

    他要他。再一次。

    ***

    三日后。

    偌大的严府内显得空荡荡,没了往日的嘻言笑语,只有几个下人在院中洒扫。严彘等人并不在府内。

    丞相府内。

    严彘躺在床上,紧闭双目,没有丝毫动静,被子把身子盖的严严实实。他的一只手被另一只比他的手大了一圈的手握着,握着他的那人此时正皱着眉头,闭着双目躺在他身侧。

    他被握着的那只手手指颤了几下,这是他三日内所有的动静了。随后缓缓睁开眼。躺的有点久,眼睛睁开后有点不适应光线,导致刚睁眼看到的只有一片黑。

    好在适应了几息后视线逐渐恢复,严彘这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

    他躺在床上,可是这床并不是他的,他转过头,身旁躺着个人。

    这张脸他很熟悉,就在刚刚,出现在他的梦中。

    ***

    梦里,严彘坐在书案前,面前的桌上堆着很多书,手中还摊这一本,或许是看的太过认真,连有人靠近都没发觉。

    一双手在不知不觉中,从他的背后揽住了他的腰,为此严彘还被惊了一下,随后一个下巴抵住了他的肩膀。

    严彘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书,抬手扶上他的脸,摸了摸,说道:“多大个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爱闹。”

    那人的下巴始终抵在他的肩上,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开口询问道:“怎么不继续看了?”

    严彘宠溺似的笑了,说道:“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看下去。”

    那人似乎也笑了一下,松开一只抱着严彘的胳膊,抬手在桌上拿了颗葡萄,塞进了严彘嘴里。

    “甜吗?”

    “甜。”

    “睡觉吗?”

    “好。”

    ***

    直到现在,梦里那张脸和身旁这张脸重合,严彘还是有些恍惚。

    这是在丞相府?所以那些是“严彘”的记忆吗?

    严彘动了一下手,发现自己的手被旁边这人抓着,无奈之下。只好伸出另一只手。他轻轻的将此人落下来的一根发撩上去,又用指腹点了一下他那紧皱着的眉头。

    他似乎…憔悴了。因为他吗?

    秦封似乎感觉到了,眼皮颤了两下,随后睁开眼。一睁眼看到的便是那只还未收回去的手,随后抬起眼皮,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严彘愣了会儿,手悬在那儿,似乎忘了要收回去。四目相对之间,没人想要收回,或者转转目光。

    气氛变的有些许微妙,但严彘又说不出来这种微妙从何而来。只觉得一件事。

    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过这种微妙了。

    “你…”严彘收回手,想打破这种安静的氛围,刚说了一个字便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阿羽,你说我家大人醒没醒啊。”

    严彘听出这是故渊的声音,但他在门外说话的声音明显有刻意压制,似乎是怕打扰到房内两人。

    “你家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凛羽和故渊站在门口,这几天,他们日夜守在外,尽管心中焦急万分,却也不会盲目进去,生怕打扰到严彘休息,再加上秦封也日夜守在房内。

    见故渊坐在房门口,凛羽便也在门口坐下。这几日,故渊走到哪凛羽便跟到哪,生怕严彘有个什么好歹故渊受不了会咋.咋.咋样。

    “不过话说回来。”故渊转过头看着凛羽:“这几日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

    凛羽笑容一僵,顿时有些不知说什么。

    总不能说是怕某位严大人出了什么好歹,怕你伤心所以才跟着的吧?!

    凛羽:“…我这是…怕你伤心过度!对,伤心过度。”说完还“嘿嘿”笑了两下。

    凛羽顿时被子里无语住了。

    他这和村头那二傻子有什么区别?哦,不对,还真有区别。

    比他们帅!

    故渊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凛羽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谎言要被揭穿了。

    故渊下一秒便说道:“行吧。”说完又把头转了回去。

    凛羽顿时松了口气。

    凛羽:“你也别太忧心了,是福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而且,你伤心我也会伤心的…”

    凛羽最后一句话声音渐渐降了下去,以至于故渊没有听清:“什么?最后一句我没有听清。”

    闻言,凛羽嗓门突然提高:“我说!”随后又降了下去,甚至比之前还要小声:“以汤心的发窝也回汤心的(你伤心的话我也会伤心的)。”

    故渊:……

    “你…”故渊话还没说完,身后的房门便打开了,二人同时转过头。

    见秦封出来后故渊顿时从地上蹦了起来:“丞相大人,我家大人如何了!”

    见故渊站了起来,凛羽也站起来了。

    秦封皱着眉,盯着故渊看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他醒了。”

    听到秦封开口,故渊顿时红了眼眶。秦封与他隔了三步之遥,听到了他的抽泣声。

    “大人终于醒了。”故渊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仍然掉了几滴小珍珠。

    秦封:……

    凛羽见故渊哭的如此凶,急忙安慰,心里却咒骂着严彘:这狗登儿!刚醒就把我家阿渊弄哭了!真的是罪该万死!

    刚骂完凛羽又觉得严彘死了的话故渊会哭的更伤心,默默撤回了最后一句。

    虽然输出、撤回只有他一人知晓。但并不妨碍他吐槽!

    房内的严彘似乎感受到了凛羽的吐槽,打了个喷嚏,三人纷纷看向里面。

    故渊一听严彘打了喷嚏,急忙往屋里冲:“大人!”

    故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床边,眼睛还有些许红肿:“大人,我可怜的大人啊!”说完,再一次哭了起来。

    严彘:“好啦,好啦,我这不没事儿了吗。”

    屋外,秦封听着房内的对话,眉头顿时松了开来,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笑意。随后转身,对着凛羽说道:“走吧。”说完便抬脚走了。

    凛羽转过头看了眼屋内,随后便跟上了秦封。

    “大人,你是不知道,这三日我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严彘愣了一会儿:“我竟然昏睡了三日吗?”

    故渊:“是啊,这三日丞相大人时时刻刻都呆在房内,就连你的药都是丞相大人亲自喂的。”

    亲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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