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逃亡

    重新启程后,这一路上似乎都不太顺利。

    柯南偏过头,默默盯着车窗玻璃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直到雨水又砸下来,将一切都洗刷干净,不留半点痕迹。

    中午就已经乌云密布,天边偶尔划过一道闪电,不得已关上了车窗。

    琴酒把车开回了大马路上,有时道路中间停着几辆废弃的车辆,有时劈断的树干挡在前面,于是不得已又绕了几次路。

    直到望见前方的小镇房屋和路标,柯南抱着地图,才确信他们没有走错方向。其实也不太容易走错,往南就是了。

    “雨太大了。”在又一次驶过积水严重的路面后,柯南说道。也许应该先找个地方歇脚,等雨停了再走。

    “先找到加油站,否则撑不过十公里。”琴酒瞥了一眼油量表,表情不太好。

    雨刷正在不停运用,车内气氛沉闷,这点噪音也能惹人心烦。更别提这连绵不断、愁云惨雾的雨了。

    找到可以加油的地方,加满油,再装一桶备用的油,折返回原本行进的方向,来来回回就废掉了半天时间。

    雨又实在没有停下的迹象。土地泥泞的不像话,车子甚至陷进去过一次,于是再次看见前方的小镇时,琴酒将车停了下来。

    小镇里看不见一丝亮光,恐怕没有人,电也没有。这没关系,只要有能躲雨的地方就够了。

    “我们可以找间屋子待一晚,等雨停了再走。”终于可以下车出来透气,柯南长呼一口气。

    “待不了那么久。”琴酒压低礼帽,大步走到一栋房子的屋檐下,这时才转过身来看柯南,表情冷淡。

    他甚至受不了有雨滴在头发上,柯南暗自诽谤。

    没有帽子,他就只能抱头跑过去,等琴酒把门撬开。显然他忘记了后备箱里还放着防雨布。

    “去拿过来,盖在车上。”琴酒提醒了柯南,同时也指挥柯南走回去淋雨干活,他当然没这么好心。

    柯南扯了扯嘴角,只得重新抱住头,回到车后面,再踮着脚吃力的给车盖上防雨布。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淋成了落汤鸡。好在琴酒下车时记得拿装食物和水的袋子,柯南翻找起来,他记得里面还有顺手塞进去的毛巾。

    胡乱擦头发的时候,柯南打了个喷嚏,也许是因为淋了雨,也可能是由于屋内满是灰尘。

    总之等他在琴酒旁边坐下时,脑袋已经隐隐作痛,柯南觉得是自己之前开窗吹风太长时间了。

    “我的那一份……可要留到晚上啊。”开口时带着鼻音,脆弱的脖颈支撑不住沉重的脑袋,柯南合上眼,好像听见琴酒嫌弃的嗤笑一声。

    微弱的光线中,脸颊因雨丝敷上了条条暗影,望向窗外,湿润的空气中又起了薄雾。

    很冷,裤脚都湿透了,但他们还是没有生火,估计以后也不会了。

    ——————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已经接近傍晚,天色始终暗沉沉的,容易让人失去时间概念,柯南发现琴酒不在屋里。

    于是起身,走到门口去。他的裤脚差不多干了,睡了一下午也不觉得冷,头也不昏了,竟还觉得挺暖和。

    来到门口,车灯亮着,这才看到琴酒已经将防雨布揭开,正靠在车上抽烟。

    听到动静,男人回头,本是随意的四目相接,两人却同时脸色一变。

    “过来——”“Gin!”柯南喊出声的那刻,只感到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一下把他提了起来,嘴也被死死捂住。

    而柯南甚至忘了挣扎,因为琴酒那边状况更糟。

    只见琴酒下意识举枪对准柯南这边,却没料到身后一支箭破空而来,咻的一声,径直穿透他的肩膀,几乎将他钉在门板上。

    琴酒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倒在门上,他反应很快,左手用力,试图忍痛将箭矢拔出来。

    “不准动。”但是抓住柯南的这个男人开口道。

    琴酒动作顿了一下,似乎配合的放下了左手。借着身形的掩盖,手垂下时却是顺势伸进兜里,那里装着他的打火机和手枪。

    刚才那一箭是从对面房屋的二楼射出来的,既然一箭没能解决他,那人定是打算再补一箭,但找准方位的琴酒已经举起枪,神色狠历的扣下扳机。

    不过七八米的射程,即便身上插着箭也射不偏。

    相隔不远,柯南能听见倒地的声音,明显是射中了。

    “该死的!再动一下,我就杀了这小子。”身后的男人显得仇恨而警惕,因为琴酒开枪的举动。

    他的呼吸很不稳,明显也很担忧对面射箭的那人,他是从后门偷溜进来的,此刻用一把匕首挟持了柯南,显然与对方商量好了要不两面包抄。

    琴酒紧抿着嘴,闻言目光陡然阴沉下来,下一刻毫不犹豫的把箭矢拔出,血顺着门板流下,也染红了他的银发。

    “你可以试试。”琴酒冷冰冰的说。箭矢被他扔在了地上。

    不管怎样,他绝不会忍受自己处于被动无法反击的境况。

    由于脖子被匕首抵着,柯南轻易不敢挣扎,只得仰头努力看清身后那人的模样。

    他虽然胡子拉碴,面相倒是很年轻,显得有些颓废,眼睛血红,满是血丝,死死盯着琴酒的样子,活像看见了杀父仇人。

    柯南呼吸一滞,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目前来看,袭击他们的两人都没有枪,这是个好迹象,因为琴酒有枪。

    局面僵持着,劫持柯南的这人没想到琴酒做的如此果断决绝,现在即使叫他放下枪,琴酒恐怕也是不会配合了。

    这一边,作为人质的柯南道反而安心下来,毕竟琴酒枪法很准,而只要他不妥协,不会因为所谓在意人质安危的理由缴械放下枪,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你杀了我哥,我们跟踪了你们一路。”这声音从他上方传来,柯南一阵头皮发麻,下意识缩脖子又差点碰到匕首。

    “他被感染了。”柯南试图解释。

    “闭嘴——”那人吼了一声,匕首逼的更近,他看向琴酒,“别耍花招,我们的人就在后面,还有他的孩子。”

    柯南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一句话,只小心摸上手腕的麻醉手表,他还有一针没有用过,这是最后的保命手段。

    穿着黑色大衣看不出来,但柯南注意到琴酒的右手,血正顺着手背往下滴,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滩血水。

    越来越近,他听到了引擎声,他们的人就要来了。如果射箭的那人没死,此刻赶来会合的话,情况就更糟糕了。

    现在该怎么办?

    直到喇叭声响起,防范着琴酒的男人分神了一瞬,而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和琴酒,他们沉默对视时无需多言的默契。

    说时迟那时快,柯南张口,用尽全力死死咬住男人的胳膊,与此同时,琴酒毫无征兆的上前,距离太短没用枪,只一个劈手打掉那人手中的匕首。

    之后再用没受伤的那只手钳制住对面人的手腕,等男人吃痛抱不住柯南时才一脚踢了过去,将人踹倒在地。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此刻才不紧不慢的举起,琴酒居高临下的望过来。

    柯南喘着粗气,牙疼的很,他飞快躲到了琴酒身后的沙发后面。

    那人却不要命,豁出去似的,他被打倒在地上,竟是就地一个翻滚,看准时机重新握住掉落在地的匕首,顶着枪口却敢冲上前来。

    琴酒当然开枪了,砰砰连开两枪,只不过一枪打中地板,另一枪又因为男人狠狠撞过来,使子弹偏离了方向。

    柯南根本插不上手,于是向门外望去,警惕着刚刚那个弓箭手突然袭击。汽车引擎的声音越发明显,柯南焦急的摸着手表,看向琴酒那边。

    哐当一声,琴酒被那男人用手肘抵到墙上,他比那人高出一截,也因此那人的手臂堪堪到他的肩膀,正抵在他的伤口处。

    琴酒的枪还握在手里,他痛的面色煞白,下一秒却能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机,对准那男人的腹部再开一枪。

    那人捂着肚子向后退,鲜血从指缝渗出,他半蹲下身子,看上去随时会倒地。但是柯南却瞥见了他反握住的匕首。“小心!”他立刻提醒道,这回总来得及。

    那人果然再度冲上前,幅度极大的挥出匕首,琴酒侧身一躲,并没被刺中,但那匕首的尖端似乎还是划到了他的腰部,柯南看不大清。

    好在手枪并没脱手,距离拉开之后,那男人再无法近身,受了伤也无力再与琴酒搏斗。

    “走。”琴酒哑声道。

    他没有回头,枪口仍抵着那男人的脑门,看上去随时都会扣下扳机。

    “等等,别杀他。”柯南忍不住上前一步,但还是被琴酒用令人胆寒的眼神逼退。

    枪没有放下,琴酒也没有回答,只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门口,留那人惊疑不定的跪在地上。

    柯南立马跟上,车就停在门口,行李也都被琴酒提前放回了后备箱,他们只需要赶紧上车。

    “无论你信不信,我说的是真的。”柯南眼镜上都是水雾,头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他神色严肃,在关上车门、临走时说出这句话。

    是的,紧随其后,柯南也坐上了主驾驶座,坐在琴酒身上,小心避开他的伤口。

    “别动,你受伤了——我来打方向盘。”他说的认真,一心只想赶紧逃命,根本没想过琴酒是否会拒绝他帮倒忙。

    车轮驶过地面的水洼,速度极快,毕竟随时可能有人追过来。

    琴酒这时才用手捂住伤口,头低垂着,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将油门踩到底。

    这毕竟不是他们第一次逃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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