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钱人都这样神奇吗?大马路上一个陌生人给的什么东西都敢接,言哥,你们富家公子都这么来者不拒啊?”谢宇成一边调侃慕言,一边联系派出所那边。
“送上门的,当然来者不拒了,爷还荤素不忌呢。”慕言没好气,“白白浪费了一个上午,就陪你干这事?”
“言哥,你要不来,哪里来的这大白天美人投怀送抱的好事?我看的可清楚啊,人家扑进你怀里的时候,你眼睛都亮了下!”谢宇成继续不怕死,市局慕大队长那一点异于常人的取向可是警队的一段佳话。曾经年少气盛之时,漂亮的小男朋友排着队追爱警局,抹杀了一片芳心暗许的女警员。那大场面,当时洛局没让一口老血噎死也是万幸,对着费尽辛苦才招来的慕言心力交瘁。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警队未来之光,一张脸都能放去走红毯了,偏偏不爱红颜爱蓝颜!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理解不了新时代的审美。
“滚开,我有那么禽兽吗?”
“哈哈哈哈,没有没有,我们言哥玩儿的从来都是你情我愿。行了赶紧回家,好好享受最后一天假期吧。回去一周的外卖,我包了行吗。”
“这还差不多。”慕言欣然接受。
郁安东区,才是慕言的家。
不过他十四岁开始就住校,后来更是如愿考了警校,期间还在某空军旅服役两年,然后直接破格升调市局。慕言这么些年,一直在外独自打拼奋斗,没怎么住家里。
不过这几年他也逐渐收了玩心,定期回家看看,听老爷子唠叨唠叨。
“哎呦,小言回来了,早上你爸爸就特意叮嘱过了,今儿个吃团圆饭。”
“芩姨亲自下厨,辛苦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听你爸爸说,你办案受伤了,严不严重啊?怎么不回家来好好养伤呢?”
“不严重,好的差不多了,不想你们跟着担心,谁知道老爷子眼线众多,我这边儿有个风吹草动,他都明察秋毫。”慕言随手捞了个苹果就啃。
“那还不是你什么都独断专行!考警校,参军,甚至出柜,都是成了定局了才通知我一声,我这爹当的憋不憋屈。”慕哲远从楼上书房下来。
“不是最后都通知你了嘛,我又没忘。”
“呵,万一你光荣了,也是托个梦直接让你爹去接烈属的锦旗?”
“这法子不错啊,我到时候记着。”
“哎呦,说什么胡话,爷俩儿不知道个忌讳。快呸呸呸!”贺书芩轻拍了慕哲远一巴掌。
“芩姨,没事儿,我命大着呢,诸邪避退。再说有我爹天天替我给我们领导耳提面命他家儿子有多金贵,我们局长够护着我了。”
“对了,慕笙呢?”
“她去上钢琴课了,还说呢,早上知道你要回来,都不想去了,说要等你呢。”
“上次见面,还是生日会上呢。14年了,一次没落下过,上次最后却没陪她切蛋糕。”慕言低头笑了笑,“她别生我的气才好。”
“她怎么会生气呢,小丫头最知道自家哥哥是干什么的,你可是她在学校炫耀的最大资本。”
话说这边慕言家和和睦睦甜甜蜜蜜,郁安区那头,不是很平静。
“先生,情况不太好,阿尘他老毛病犯了……是啊,不知道他去那儿干什么去了,将近十几个小时的航班加上时差,回来水米未进就这么直挺挺躺了两天……嗯,谢医生已经到了,现在先给他退烧……您也知道他向来能忍,他不开口就确定不了具体情况……好的,知道了,我一直在这儿守着……您放心……”程毅挂了电话,一脸担忧地看着楼上紧闭的门。
奕尘回来得如此突然让谁都没有料到,这两年他的情况好转,绝不可能是他说的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太累的事。尤其,这人从大洋彼岸回来,连个行李都不见!全身上下,除了一身行头外加一个黑了屏的手机,什么都没有!
他心下不安,黎朔已经定了最快的航班赶回来。
不自觉捏紧了手机,随手拨了个电话,“查一下,奕尘那天回来到底见了谁!”
这时候谢彬下来了。
“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谢彬倒了杯水。
“我要人话。”
“那你要我怎么说,很显然,他没有遵医嘱静养,他的身体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只要他不作就不会有事。这次好歹知道第一时间乖乖回家睡觉,很不容易了。”谢彬靠在沙发上休息,“我是私人医生,不是私人心理医生,收费标准不匹配的知不知道,而且我都躲回国了,这个祖宗还不放过我,还追回来了?”
“那请问,谢医生要担起心理医生的责任,要加价多少?”
“加多少我都不干!”谢彬冷漠地拒绝,“他的问题,我可解决不了,我不会砸自己的招牌。”
“你什么时候能向我展现一下你的医者仁心,不要总一副奸商嘴脸,每次我都很难把你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和白衣天使所对应起来。”
“既然质疑我,为什么不让你老板换人。摊上这么个祖宗,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本来以为回国后能省心点儿,结果这祖宗直接追回来了,老板,我现在可是做不到24小时随叫随到啊~人家现在可是有正经工作。”
“没办法,只有你最了解他的情况。行了别扯没用的,人睡了?”
“嗯,吃了小半碗粥,也吃了药,还是和以前一样,注意忌口注意休息,控制药量,切忌一切较大的情绪波动。”谢彬站起身准备离开。
“知道了,多谢。”
“对了,他是不准备走了吧?看来我以后得保持战备状态了。”
“放心,你的酬劳先生会让你满意的。”程毅起身送客。
慕言好容易休假,果然在最后一天被他家老爷子带去了酒会。
“爸,我明天还得上班。”慕言一身高级手工定制,脸色不悦地坐在慕哲远身边。本来是在陪小妹,就被他爹抓了壮丁。
“你都说了明天才上班,晚上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难不成还能耽误你睡觉,你们警察一周怎么不熬几个大夜,我带你出去娱乐放松一下还苦大仇深的。”慕哲远不吃这一套。
“放松?我是去放松不假,可我去有人估计放松不起来吧。一个刑警队长杵在那儿,人家行贿受贿都不方便,本来灯红酒绿的一场party,我一去让人觉得好像扫黄打非一样,小姑娘的晚礼服都得加长二尺。”
“混账东西,说得好像你爹违法乱纪一样。我带你去的是正规场所,正常的商界交流会,尤其这两年大力发展经济建设,你们市领导都会派人出席,促进商贸交流,你一个小警察还指手画脚上了。再说了前两天你不是还打听景盛吗,景盛前两年刚刚在市里站住脚,想和黎朔结交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商场上多个朋友没坏处。尤其这个黎总确实是个人物,你们不是还和人家有些交集,趁着今天的日子,给你爹铺条路不成嘛?”
慕言微微一笑,“哎呦,还有能让慕总想要结交的人,您如今这地位,用得着这么礼贤下士吗?”
“滚!”慕哲远实在是和这个儿子无法在一个空间里共处超过三十分钟,父子情谊只能装半小时,多一秒都想动手揍人。
慕言没再惹他爹,静静地透过车窗看着闪过的灯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