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期,没有手机,但玩法却多样化,现在的张宁蕴还时常发出感叹“以前那些年代没有手机的人一天天该多无聊啊!”。
她忘了问自己,她更小一点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她是怎么玩过来的呢?
张宁蕴记得无忧无虑快乐的时光不算多。有一些,她怀念过,可当怀念的时候。
又不是那么怀念了……
老房子门口有一个圆圆的大操场,晚上老人跳广场舞、小孩子东跑西闹,还有的喜欢到老教学楼楼顶去“探险。”
据说那上面闹鬼,不过只是传说,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
之前她求张一筠带她上去,不过似乎没实现这个心愿。
后来张宁蕴和她的一群同学上去过,一帮小孩想要上去一探究竟。
可是在下面就已经开始害怕推推搡搡了。
“啊,我害怕,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都来了,我们一起上去吧,你怕什么。”
“那谁走前面,谁走最后……”
害怕的事情,前面和最后的位置永远最不讨喜,因为漏风。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不敢走前面。”乐颖害怕的说。
“要不你走前面”
“啊,我不敢,”张宁蕴颤颤的答到。
杨灵有点着急的说到“那怎么办,要不石头剪刀布。”
一、二、三,出。
果不其然,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会有人反悔。
最后还是决定一群人牵着手,大家一起上去,其实还是不公平。
但小孩子就是这样,说着说着,自己也分不清最开始到底在争论些什么,只是觉得这样也行,就这样决定了。
月黑风高,操场一片热闹,而里面的老教学楼区域却鸦雀无声,只有几棵树,还有一群小身影。
所有人小步小步的走上楼,有人突然发出声音肯定会被责怪。
杨盼是一群人中很跳脱的,常年留的短发,性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点古怪吧。听说她跟她奶奶的关系并不好。
她虽然平常跟个男孩似的,但字却很秀气,作文也很好,画画也好。
可能就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分吧!
“嘿。”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你烦不烦啊,”“吓死我了。”
“哈哈哈”
她向来胆子大一些。
到了楼顶,连灯光都没有,除了她们带的手电筒,就只有操场边路灯那点光,微弱昏黄。
从窗外,嘲里面看了看,左看右看,这时候一个个都好奇的生怕站后面看不到。
画笔、画板、画桌、帘子,应该还有石膏像。
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可小孩子不吓人心里不舒服。
“有鬼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等等我”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永远也分不清了,也不会有人一查究竟。
对伍四分五散,各自都忙着跑下楼,好像不似刚上来那般团结,张宁蕴跑步并不厉害,人也不够高。
一般都比较后面,但其实这个时候,没有人等着一起,她心里是有过一刻失落的。
不过害怕大于失落。
但大家都这样,人无法改变所有人,那就改变自己!
跑进操场,都好像忘记了刚才的教训,居然还有人在说,“要不再上去看看。”
“我可不去了,你们谁要去要去。”沈茉不耐烦说。
她一直也属于比较镇定的类型,大概是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无聊。
这是一个话不算多,很容易被旁人的幼稚无语到的那种人,数学成绩很好,常年第一。画画也特别厉害,总感觉她的手工也很好。
现在想想,那里应该是画室。
所谓的闹鬼,大概就是有时晚上窗子没关,风吹起白色的帘子,看到了石膏像!
而她们那时每次放学之后在老学校的玩乐还不只有这些。
主要就是张宁蕴、乐颖,和杨灵。
杨灵那时住在老教师楼,三个人家挨得近,有一段时间,还喜欢一起在老楼上面排站着写作业。
那个老楼类似阁楼,不过她耳听四方,到处都和它连通……
从台子往里走,有一个据说百年老树,树根特别大,也很高。
张宁蕴记得那棵树,好像有一个座位,被戏称为“王座”,那时候的学生最喜欢在那里玩,来扮演王的戏剧。
奇怪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张宁蕴真的有了当演员的梦想……
直到她长大,也一直想着!
而树旁边,几步阶梯上去,又有几户人家。
哪儿的环境真的好,木头做的房子,有山有树,有点江南气息,让人忍不住靠近。
而从阁楼下来,两行白果树,排列整齐,往外走就是操场。
操场之所以叫操场,不是广场。是因为曾经老学校还办学的时候,学生们都在这里上体育课。
所以即便后来,推土翻修,成了大家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人们还是习惯叫“操场。”
“你写了多少了”
“我还差几个词语,就抄完了”
“你呢,我还有一些”
三个小女孩边写作业边聊天。实在认真起来了,也会闭嘴。可当问起来的时候,老是会有人喜欢“隐瞒”。
出于胜负心吧,总是不喜欢别人比自己更快,所以有时喜欢故意把自己说慢。
在教师楼旁写作业,老师来来往往。一个老教师走进问,“你们在这里写作业啊。”
不经意再夸上一句“还写得好诶!”
老教师都是容易自来熟的,轻轻的翻开乐颖的本子,说了句“乐…颖。这个名字取得好哦。”
是的,从小到大,张宁蕴她们也都觉得,乐颖的名字很特别很好听。
有一种规整英气的感觉,她的爸爸是学校的老师。
乐颖从小和其他孩子就不一样,活脱脱是像在城里长大的一样。
无论是穿着还是皮肤,白白净净,经常像个小公主,个子也是几个人中比较高的,经常扎个马尾,穿件小裙子,十分好看。
她和张宁蕴是最开始的朋友,从幼儿园开始,可渐渐的在小学,也并没有非彼此不可了。
她们性格还挺像,小时候有点嚣张,甚至可以说跋扈。
不过现在的张宁蕴再也没有了,后来再认识的同学朋友,她们记忆中的张宁蕴,是温柔、是不爱说话、是有点沉默的,甚至是忧郁清冷的。
并非长大了,装作如此,而是事实。
就好比“时间会改变一个人。”
但面对熟络之后的人,她还是会开朗的。
年纪尚小的她们,小学毕业后,也没留下联系方式。就算有,多年过去,也早换了,后来的生活里,她只见过乐颖一面,彼此甚至没有打招呼。
说起乐颖,班上很多小孩不说,但大概也是羡慕过的,简单但比起其他孩子还算优越的背景家世,较好的样貌…
张宁蕴应该也在某些时刻羡慕过,准确说来,她羡慕的人就多了。一切可以按时吃饭、过自己家的小生活、饭后一家人手牵手出来散步、带同学到家里玩……
即便不是乐颖那样的人,哪怕只是最平常普通的她也羡慕过。
还好的是,她从来没有把思想去驻足别人“泯然众生”的生活,不然她应该活不下去……
先做完的,很少会一直等后面的,就先自己去玩着了,或者一个还在做,另外两个在玩了。
张宁蕴很少会隐瞒自己的进度,她只是看着别人写得快,然后自己纯着急罢了。
她不擅长于说谎,但也说过谎
阁楼到处透风,因为门是一扇一扇的,时隔太久,也没有遮挡物了。
以前阁楼那里的台子,学生很喜欢在那里排舞或排话剧,不过那是张一筠那个时代的事了。
到了张宁蕴,四年时间差,什么都搬了,早没体验过了,现在就只是她们小孩捉迷藏或者大叫大闹的地方。
经常会被楼上的老师喊话!
张宁蕴家里做着生意,是从来不怎么带同学到家里玩的,说有账本之内的东西;乐颖家里是教师家庭,管得严,也很少会带人回去;而杨盼和沈茉的家都离得较远,是不极少去她们家的。
一般她们都是去杨灵家,杨灵家是奶奶在照顾,也不会太反感这群孩子过去玩。她们常玩着玩着就在那里吃起饭来了,等到父母喊才会回去。
她们一次躲在床底下玩捉迷藏,又或者两个人把绳索撑着一人一边站,直接就在家里跳了。
杨灵亲戚留下了一些玩具,她们也常玩着这些东西。
有什么事情,她们需要商量或者一起,都会去杨灵家,觉得那里才安全。杨灵每周五都会回老家,她奶奶在镇上认识的人不多,也从来不出去说这些小孩的事。
一几年开头,没有几个小学生有智能手机的,至少镇上的孩子,大多都没有。她们那个时候玩什么呢?
“溜冰”绝对是最流行的。
“你别坐啊,你起来,摔着摔着就会了,”王名华说。
“你们都是她同学吧,你们都已经会了吧,那你们教教她,一定要把她教会哦。”
张宁蕴学着学着倒也会了,而且她很喜欢,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和喜欢过的运动。
比起张宁蕴,张一筠更喜欢打羽毛球,溜冰只是其中一个小爱好。
张宁蕴记得,有一天晚上,张军和王名华从城市回来,经过她俩的再三叮嘱,总算把溜冰鞋买回来了。
凌晨不知道几点钟,她们命运般的醒了,仿佛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溜冰鞋回来了,大晚上两个人就在楼上扶着桌子滑来滑去。
扰得楼下的人也没有睡好,那家人也是她们的亲戚。
张宁蕴溜冰很快,而且小时候并不畏惧从坡上极速下来的感觉。她们一群人经常还会在晚上车少的时候,带着自己的溜冰鞋,排着队一个个的从坡上滑下来。
手往后摔,脚一蹬一蹬的,快要停下的时候再两只脚往回缩站定。
实在刹不住的时候,也会选择坐倒在地,总比摔明智。
她们每次要比快的时候,她从来都不甘于人后,每次都要很快。胜负心在自己喜欢的东西面前更容易被激起。
但她却一直都有一个顾虑,就是她的溜冰鞋滑着总有很大的声音,别人的都是很柔滑的,甚至还闪光……
小朋友仿佛都喜欢复杂的,比如闪光的东西,又比如像张宁蕴当初喜欢自己乱七八糟的搭配衣服。
那是属于她们眼里的好看。
她非一定要王名华再给她换一双,可她们家的人就好像经常都无法听懂需求一样,不是这差一点就是那里缺一块,总是容易让她扫兴。
她想要没有声音、而且闪光的,夜里滑着觉得漂亮,可买回家之后,不响倒是不响了,可是不亮;
小时候学校让买笔记本,那时候流行密码锁,张宁蕴也想要这种,就让王名华去买。可一回家看到的却是绿渐变色的普通笔记本,现在想来是这样的更大气,可小时候谁又能理解呢;
张宁蕴吃过三婆婆给的柿子,觉得很好吃。赶集那天,早上出门千叮铃万嘱咐让王名华买,下午放学兴高采烈的回来,发现供奉在菩萨面前的是她最不喜欢的小金桔,而里面仅有一个大橘子……
久而久之,她都习惯这样的事了。
“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你们辛苦了!”
学校的下课铃,最开始同学们都爱笑它,大概觉得太正式了,正式得有点“假”。
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
每天在学校,她们几个都有点零花钱,校门口有摊主老板会堆几小箱零食在校园门口买,而她们几个每天必买无疑,尤其大课间。
每到她们四个,老板都会说“你们四个肯定要一样的。”
的确,她们四个向来买得一模一样。
这里准确说来不是沈茉,也不是杨盼,而是另外一个女孩子—杨晶晶。
杨晶晶住在乡下,每天都要回去,所以只有每天白天在学校才一起玩。
不过张宁蕴单和她不算太熟的。
要是哪天谁没有零花钱,没有一起去买零食,似乎那天和其他几个就不是同类人了,也融入不进去了。
现在想来有些许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