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
院里子忽然亮起灯光,江明的影子在灯光下逐渐拉长朝张然逼近。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她几乎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来。
“不是说养了只猪吗?”
黑夜中,江明完全没有了白天讨好的神情,他眼神阴郁,死死盯着张然。
“我的手机呢?”
张然把竹竿抵在身前,可江明却丝毫不畏惧这个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威胁的武器。
“被发现了啊?”他嘴角的笑容,在夜光中显得形容恐怖,“你现在不需要这种东西。”
“你到底想做什么江明?”
她被江明拖回了房间,那个防身的竹竿断成两截被扔在地上。
江明从床底下摸出一条钢筋,张然恐惧地缩到床边,可江明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绕过了她,走到那个被钉死的木门前用钢筋撬开。
然后,便抓着张然的手,把她丢了进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明只是狠狠捏住她的脖子,“你堂哥和你关系这么好,他肯舍得为你花钱吗?”
张然脸色更白了,“我们只是堂兄妹关系,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这次到高明市才联系上而已。你要是想绑架我,要赎金,恐怕你要失望了。”
江明同样考虑到这层关系,“绑架是风险最大的事情,我才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他松开了掐住张然脖子的手,“拿不出赎金你也可以自己来补。”
在张然惊惧的眼神中,他补充了一句,“你的那个小区摄像头早就已经坏了,我们这一路上经过的都是没有摄像头的区域,所以,你可以安心待着这里了,没有人会找到你的。”
他拍了拍她的脸,“张然,现在是你要求我。”
“求你,你会放过我吗?”
江明冷笑一声,“当初不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吗,现在也知道求人了,你先在这里待着吧!”
木门被狠狠关上,她只听见锁链在门上圈了几圈的声音。
房间里没有任何光线,墙上也没有开关,张然摸了半点也没有发现任何线路,反倒是把这间不大的房间摸个透。
确认好没有任何动静,张然才敢蹲下身,掀起阔腿裤,摸索到小腿上绑着的手机后,解锁屏幕。
亮光顿起,屏幕上显示:
正在录音。
张然立刻点下停止,翻看列表,哪里是她早就录好的各段录音,时间最早标注在一月前。
打开手电筒,她一边录像一边观察,这是个十分逼仄的房间,任何窗户,房间里只有角落里的一张床,床是用砖块垒成,上面只铺了一层木板。
木板已经很旧了,仔细看能看见很多像是用指甲抓出的抓痕,在木板上显得触目惊心。
床边一边放着一条铁链,铁链的一头被铁钉死死钉在地上。
这可不像是用来栓动物的房间,因为像江明这种人绝对不会好心到给动物准备房间。
她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仔细摸索每一片墙壁,用手敲了下,发现每一处都非常坚固,想要从这间屋里逃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之间一寸寸试探,忽然,摸到了一处松动的砖头,她试着把砖头取下,半截的砖头真就掉了下来,可惜这对于逃跑无济于事。
光线照进墙洞中,她看了里面竟然还藏了东西,拿出一看,是一个满面愁容形容枯槁的女人的照片,只看照片,她无法判断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少岁。
她看起来太老了。
将照片收进口袋,这张照片的背面竟然又掉落了一张,灯光照到的瞬间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照片上是一个模样可爱的小女孩,不过六岁,天真浪漫的模样,梳着被打理很好的公主头,身上是粉色的纱裙,能一眼看出生于富贵之家。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是谁?
这是小时候和她最亲近的姑姑那个走失的女儿,她的堂姐刘遥。
此刻,她终于明白刚才看到的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是谁。
她将木板掀开。
这个用砖头堆砌的床一半都是中空的,里面是一堆的砖头,她仔细翻找并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但光线打到砖头上时,她却发现每一块砖头上都写满字,不过都是用木炭写的。
“我不是在这里出生的,但我忘记自己是谁了?”
“他们毁了我,老的小的都是畜生。”
“老的要我做他媳妇,但是他又媳妇,只不过不能动了,小的也不是好东西,和他父亲一样,也让我做他媳妇。”
“他们打人,很痛,怀孩子了,不知道是谁的,快死了。”
“明天去医院检查,可以逃出去。”
还有很多砖头上的字迹,已经糊成一团,她看不清。
眼泪一直滴在屏幕上,怎么也止不住。
她关了摄像头,发送消息。
于此同时,警局,值班人员打电话通知了所有同事。
“又是那个小姑娘的消息?”
另一名警察说,“是,她男朋友绑架了她,不,是前男友。”
所有人神色一凛。
值班警员道:“还有一段视频。”
看完之后,所有人呼吸一窒,“这个姑娘真是天大的胆子,居然敢一个人以身犯险,她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末了,又自嘲笑了,“这么多年的失踪案,居然让这个小姑娘破了,她究竟是做什么的?”
另一人回复:“实习记者。”
此夜,警笛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