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君兮

    月色下的海岛,交缠的气息,细微的喘息,两颗心越靠越近。

    他是什么时候走进你的心的?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日落霞光,他染上了醉人的温柔。

    她是什么时候走进你的心的?

    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皎皎月光,她苍白虚弱,惹人爱怜。

    仿佛宿命的纠葛,如那时一般出现在我面前的你,我无法拒绝,我不能拒绝,为你的温柔怦然心动,为你的虚弱心生爱怜,对你的强大,我暗生仰慕,对你的坚韧,我钦佩不已……真正的相处不足半月,这有什么道理,因为感情没有道理。

    二人稍稍分开,阿念心中各种情绪翻涌,既欣喜于她与相柳心意相通,又羞愤于自己不守礼教,竟与男子亲密至此,一时之间,只低着头不敢看向相柳。

    相柳的瞳孔又变成了猩红的竖瞳,他心中激荡,这不够,远远不够,还想要更多,他紧紧地拥着阿念,仿佛要把她融入骨髓里,可好像会伤害到她,他强行运功收回不自觉发出的利爪。

    阿念被相柳拥到怀中,只觉这样也好,可以暂时避开和相柳的对视。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阿念脑海里东想西想,一时觉得父王娘亲一定会喜欢相柳,一时又想到鬼方的话,他刚刚吻我是不是也在戏弄我?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所有的情绪都被阿念抛到了九霄云外,阿念突然出声,略带质问的语气:“相柳,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阿念的眼睛红红的,她想,要是相柳戏弄于她,她定要与他恩断义绝。

    相柳怀抱着阿念心中又是满足,又是恐惧,满足于阿念与他心意相通,可一想到自己的宿命以及与她全然不同的出身,又恐惧于无法与她长久地相守,也许她的亲人根本不会同意他们的相守……相柳正一通胡思乱想便突然听到阿念的质问。

    他低头看着她,她好不委屈,虽是质问,可她的眼神却满含期待,她是喜欢我的,只要我也说喜欢她,她一定愿意同我相守,无论她的亲人是什么态度。

    可我要这么自私吗?同她短暂的相守。

    可你忍心拒绝她吗?她都快哭出来了。

    最终,他对她说:“我心悦你,阿念,我心悦你。”

    一时之间,心跳如雷。

    阿念只觉生平第一次如此欢喜,她回道:“相柳,我也心悦你。”

    直到时间尽头。

    二人互表心意过后,又在小岛上甜甜相拥,谈天说地,相柳同阿念说起了他同义父洪江,同辰荣义军的战友的往事,他隐去了死斗场的部分。

    “可惜,我出生得太晚了。”她想,如果她早早的出生,早早地遇到相柳,他们就可以早早地在一起了,虽然相柳有他的义父,同袍还有毛球的陪伴,但还是感觉相柳太孤单了。

    相柳笑着看她:“一点也不晚,现在就很好了。”

    顿了顿,他又问:“阿念,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阿念闻言这才想起好像忘记跟相柳说自己的身份了,她有些忐忑道:“那你不要生我的气哦?”

    “只要你不是西炎人,我就不生你的气。”相柳看着阿念回道。

    阿念松了一口气道:“我大名叫皓翎忆。”相柳应该听说过自己吧。

    皓翎忆?!五十年前和西炎王孙结伴相游大荒的皓翎王姬?!相柳一时愣住了,阿念见状以为相柳生气了,着急道:“你说了不生我气的。”

    相柳这才回过神来,忙又搂住阿念道:“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一时间太惊讶了。”

    阿念顺势把脑袋靠在相柳怀里,骄傲道:“怎么样,被本王姬的身份震慑住了吧?”

    相柳试探地问道:“那为何我们第一次相见,你是在山里,灵力全失。”是西炎王孙没有保护好你吗?可是距暗探来报,皓翎小王姬这几十年一直好好地和西炎王孙游历大荒。

    那游历大荒的王姬又是谁呢?

    阿念又从五十年前不小心触动了省经各的阵法去到极北之地说起,讲起鬼方之前还在脑海里先问了一下鬼方可不可以把祂的存在告诉相柳,对此,鬼方非常无语,刚刚他们两个啃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小王姬可是一点也没想起祂的存在,不过祂不跟小孩子计较就是了,得到鬼方同意后,阿念便跟相柳和盘托出,一直讲到遇到相柳之前的经历。

    相柳虽然很是在意鬼方在阿念心里的地位,但是想到阿念离开瀛洲之后是先来找的自己便也不计较了,况且,听阿念所言,鬼方对她的态度更像是一个有些恶趣味的长辈。

    只是阿念似乎还不知道,她的父王似乎安排了另一个人替代她。

    相柳思前想后,西炎玱玹虽然是西炎的王孙,又是俊帝的弟子,但是应该不敢背着俊帝做出偷梁换柱的事情来,这件事只能是俊帝的主意了。

    皓翎的大王姬失踪了几百年,阿念可以说是俊帝唯一的血脉,她失踪的事情自然不能声张。

    他又想起阿念之前同他说她是家中独女,看来她不喜欢失踪的大王姬,以后要小心一些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以免惹她生气,他便也当做没有这个人吧。

    理智上,相柳可以理解俊帝的做法,但情感上,他是很埋怨阿念的父王的,阿念知道了她父王的做法只会很伤心吧。

    相柳陷入了纠结之中,告诉她,她一定会更依赖自己,更何况她早晚也要知道的,可还是舍不得看她难过。

    阿念见相柳一直不说话,便出声问道:“相柳,你怎么了?”

    相柳柔声回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阿念真厉害,经历了那么多……”

    阿念骄傲道:“那当然了,我父王可是很厉害的,我可是他的女儿。”

    相柳心下一痛,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但他会陪她一起面对。

    相柳轻声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回王宫?”以他的速度,很快便能带着阿念到岱舆山附近的海域。

    阿念眼波流转,甜甜笑道:“明天吧,我还想再跟你待一晚上。”实际也只有半晚了。

    相柳笑道:“那明天我可以送你回家吗?”当然不仅仅是送到皓翎王都。

    阿念有些羞涩,要带相柳见父王和娘亲了吗?会不会太早了?相柳见状似乎明白了,红着耳根道:“想什么呢?以朋友的身份去。”

    阿念回过神来,道:“好……好啊,到时候我就跟父王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说起来相柳也确实是阿念的救命恩人。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阿念已经有些困了,但是又舍不得睡过去,毕竟过了今晚就要和相柳分开了,相柳见状道:“你睡吧,难道明天去了王宫你就要把我赶出去了吗?”

    阿念闻言瞬间惊醒:“怎么会?!”

    相柳笑道:“那快睡吧。”说着施了一个昏睡术法,阿念很快便睡了过去。

    相柳怀抱着阿念,静悄悄地瞧着她,天快要亮时也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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