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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太小,滚不开

    江烬梧挖笋出了一身汗,身上的斗篷直接拿来兜笋了。

    两人返程,谢昭野报了一路的菜名。

    ……

    “对了,锦州还有道油焖春笋,把鲜嫩的春笋切成滚刀块,用油慢慢焖煮……”谢昭野说,“可惜殿下送我那御厨我没带来,我可是让他学了一堆锦州菜,不过也无妨,等回京了再让他做!”

    “唔,不过咱们今天的劳动成果也不能浪费,现在的笋可鲜嫩了,待会让小默公公拿去厨房,看看金州本地有没有什么特色做法。”

    “嗯,再做个汤……啧,不知道那群小崽子能不能捕到几只鸟,一起煲了!”

    两人回到出发的位置,正巧一群小孩各自拎着几只绑了翅膀的鸟,潇潇一手抓一只,看见江烬梧,飞快奔过来:“殿下!殿下!你看!都是我捉的!”

    江烬梧眉眼一弯,温声夸她:“嗯,真厉害。”

    谢昭野抱着一兜笋,冷眼瞥了瞥那几只鸟,白眼一翻,不屑道,“全剁了也没二两肉。”

    潇潇原本被夸得神采飞扬,一听这波冷水,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这个人,长得好看是好看,说话真是不中听!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谢昭野嗤笑,“哟,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瞪我也没用,我平生就爱说实话!”

    江烬梧:……

    江烬梧扭头扫他一眼。

    谢昭野憋了憋,冷哼一声,本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道理,懒得再理会这个小丫头。

    回去时已经天晚了,厨房已经备好了晚饭,挖的笋和捉的鸟都只能留着明天再下锅了。

    原本江烬梧都不想说他了,谁知道谢昭野可好,分明是他自己小心眼,偏要跟个孩子计较,连跟小孩子都能吵一顿,结果还闹起别扭了,一直到吃完晚饭都还副不得劲的模样,江烬梧睡前倚在榻上的小案上看书也看不安稳,被他盯着不说,净听见他磨牙了。

    江烬梧把书重重一放,赶他:“不看时辰的?都几时了?孤要睡觉了,出去,回你自己卧房去!”

    谢昭野:“不。不走。”

    江烬梧纯是不想看他了,于是道:“大半夜的还赖在孤这里,成何体统?”

    “再不成体统的事也做过,这算什么?”还不等江烬梧炸毛,谢昭野又飞快抬眸定定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被人抛弃的小动物,质问抛弃他的主人一般:“殿下这是厌烦我了?”

    江烬梧心里憋闷,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终决定不管他了。

    “你喜欢,就在这守夜吧!孤要去睡了!”

    说罢,他扭头就绕过屏风往里间去。

    谢昭野当然也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惹得江烬梧又回头瞪他:“站住!”

    他指指他现在站的地方,“你,不准越过这里!”

    谢昭野挑挑眉,不以为然。

    他也就乖顺了一小会儿,江烬梧才捋好被子背过身去,他就迅速地挤了上去!

    江烬梧:……

    好个不听话犯上的臣子!

    他怒而转过身。

    谢昭野静悄悄,眼神无辜又无害地冲他眨了眨。

    “殿下,我觉得在这个位置守夜就很好。”

    江烬梧深吸一口气,没病也会被他气出点病来!

    “滚!”

    谢昭野更加无辜,“殿下,床太小,滚不开了。”

    江烬梧怒视他。

    谢昭野还在那儿点评,“不过无妨,小是小了点,但还是容得下臣的。殿下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就在江烬梧在思考把他踹下去让他大喊大叫的好,还是忍下这口气免得传出去什么流言的好的时候,默书竟在这个时辰在外头叩门。

    “殿下,上京密旨!”

    两人同时收敛了神情,不再打闹,两双眸子对视一眼,一双妖冶,一双沉静,眼中都掠过了诸多猜测。

    默书这个时辰在江烬梧这见到谢昭野虽然不意外了,但还是有点意见,生怕传出去点什么污了他们殿下的清誉!

    只不过这会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江烬梧披了件外衫就要召见雍武帝派来的密使,谢昭野瞧见他领口露出的锁骨后蹙了下眉,开口:“等等。”

    说完就上手直接给他理好了有些凌乱的领口,又顺了顺他的发丝,方才道,“好了,去传吧。”

    没一会,默书就把人领来了。

    这来的竟然还是个老熟人,乃是翰林院的柳青斐。上回雍武帝给江烬梧赐婚的圣旨也是他写的来着。

    瞧见谢昭野也在,柳青斐也就惊讶了一下,他知道谢昭野也在金州,约摸是君臣二人正在议事,他到的倒是巧,太子还未睡下。

    “太子殿下。”柳青斐先行过礼后才取出雍武帝的密旨。

    江烬梧接过看了。

    其实并无什么他猜测的事,只是让他早日回京的。

    他看完后就顺手给了谢昭野看。

    柳青斐眉心一跳,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垂了垂。

    谢昭野看完密旨后沉吟片刻,问起:“敢问柳大人,陛下这些天身子可还好?”

    柳青斐并未隐瞒:“陛下担忧太子殿下安危,忧思过度,太医每日都在永和殿外候着,朝中一应事务都交予了裴中书、苏侍中与秦国公等。”

    谢昭野听到“秦国公”后眼皮子抬了抬,没有揪着不放,只是轻笑了声,“原是这样啊……”

    本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江烬梧让人先带柳青斐下去休息。

    倒是柳青斐犹疑片刻后向江烬梧说了件事。

    “臣听说,陛下最近频繁召见道人入宫,还让贵妃娘娘宣了秦三姑娘进宫,之后又多次召了礼部与宗□□的皇亲……”

    江烬梧与谢昭野在金州到底和上京有些距离,即便上京留有人在,可终究不如他们自己在上京时敏锐。

    柳青斐此事透露的这些,很容易便能让人联想到江烬梧身上这桩婚事。

    ——他怕不是想把江烬梧和秦三娘的婚期定下来了?

    柳青斐说话也是点到即止。泄露皇帝秘事本就是大罪,他自幼受的传统教育令他肯对江烬梧说这些话已经是十分僭越了。

    其实说完这些退出去后,柳青斐虽有些羞赫,但并不觉得后悔。

    他姑母柳妃入宫多年,宠爱不多,也无个一儿半女,即便如此还常被嚣张跋扈的秦贵妃欺辱,太子被复立后并不方便管后宫,但却将司礼监清理了多次,他处事公正,以至于司礼监已经不大敢欺上瞒下这等捧高踩低的事做得太明显,包括他姑母在内的一些无宠后妃的日子也好过许多。

    更不说,年初的春蚕礼之后,东宫不仅派了人帮衬,还让柳妃得以接管了部分宫权。

    即便没有他姑母这回事……如今当今的身子眼看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作为柳家年轻一代的领头人,他也总要有自己的选择了。

    总不能真的一直窝在翰林院吧?

    翰林院承旨,说得好听,天子近臣,可高不成低不就的,他自入仕已在翰林院蹉跎了数年,哪个有志气的不想走出去做出一番政绩来?

    *

    柳青斐一走,谢昭野就把密旨往茶案上一人,随意坐下,似讥似讽,“真是闲出屁来了。”

    江烬梧瞧他一眼,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坐下。

    在这里待久了,人也懒了,都快忘记上京的波云诡谲了。

    雍武帝的身子……他大约也不是闲,是在提醒他……

    他掩下疲惫,思考了一会儿,“左右金州这里离了孤也无甚,孤确实离京很久了,也是时候回去了。”至于这金州知州的位置得让谁来,他还得好好想想。

    谢昭野脸上没什么变化,说了句,“这么急做什么?”

    江烬梧摇摇头,“有什么明天再说吧,累了。”

    听见这话,谢昭野立时把喉头的话咽回去了,顿了顿,然后默不作声起身拉他回床上。

    ……

    江烬梧说着累了,可躺下后却睡不着。

    即便是他主观上不想去想那些烦心事,但烦心事却会自己往他脑子里钻。

    谢昭野从背后环过来,然后把他的手握住,开始揉捏,这是太医那里学的法子,说按一按手上的穴位能助眠,总比那些安神香安神药的要好。

    江烬梧也不躲,后背紧贴在他胸口,后颈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的温热。

    “谢昭野。”

    “嗯?在。”

    江烬梧抿了下唇,“你之前有见过阿遂吗?”

    谢昭野并不想思考他这时提起六皇子江遂干什么,直接两个字:“没有。”

    “……阿遂今年十四了。我每月都看他的功课,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开蒙晚,但好在学得快,崇文馆的几位先生都说他聪慧——”

    江烬梧感觉到手上按揉的力度一下子变大,收了话音。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谢昭野说。

    江烬梧背对着他,苦笑了一下,闭了闭眼,声线仍然平静:“雁奴,等回京了,我让阿遂正式行个拜师礼吧,他还未有正式的老师。”

    十四岁,还小。他相信,以谢昭野的手段,不仅能获得江遂的信任,还能教导好他。

    谢昭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默了片刻,兀地翻身,压在江烬梧身上,和他对视着,谢昭野眸中显然隐忍着什么,撑着身体的手握成拳,用力得爆出青筋,他一字一句说,“我说了不想听,你一定要说这些吗?”

    “你把我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孤不……唔——”江烬梧的眸子一瞬间放大,满是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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