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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回忆的人

    “那个……李队长让我带你们去基地房间。”滕术有些尴尬,他用他小叔发誓他只听到了几个音节。

    “别拿宁姐压我。”

    在邝林冷哼一声对沙发上的人儿表示不满夺门而出后,这对故人更尴尬地相望。

    滕术能听到鱼缸里金红色金鱼甩弄尾巴的声响,队员黑熊尼可斯拖着脚步从门口路过发出噪音,空调嘶嘶喷着冷气。

    尼可斯收音不好的耳机让听力过好的滕术听见播报员字正腔圆的诵读:

    你对我微笑着,沉默不语。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候很久。水里的鱼儿沉默着,陆上的野兽喧哗着,天上的鸟儿歌唱着。

    然而人类却兼有大海的沉默、大地的喧闹和天空的乐曲。

    木悲风手握的杯子还在冒气,乳白蒸汽像风中摇曳的小树苗。

    不知是真的雾气太重,还是眼里泛酸,他猛眨眼睛,却让眼前更加迷蒙,模糊了五官的青年让他不可控制地想起了被他封存在脑海深处的“不可触碰”。

    枯树下,连天的祈愿符,是人们的欲望和夙愿。

    白发少年半阖双眼,微微抬头,枯叶撩起他的碎发。

    虔诚。

    是他脑海浮现的第一个词语。

    想亲吻他的眼角。

    是他脑海浮现的第一个想法。

    原来我喜欢他啊。

    那天,爱恋的风吹动了心底的平静湖面,从此波涛汹涌,直到海枯石烂。

    而现在,望着此刻陌生又常常在梦中出现的脸,他只敢想轻轻拥抱他,说一句经典的故人重逢的台词:

    “好久不见啊。”

    “麻烦了,滕副队。”他说,像冰锥划破冰面,刺耳的尖声让他耳鸣,如潮水撞击耳膜,破开了此时凝滞的场面。

    木悲风嘴角带着浅笑。

    恰到好处,不窘迫也不难堪,像一个真正的……

    老同学。

    是夜。

    “吱——”,被拧得过急的水龙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水流哗哗流下,冲刷男人的手心。

    天哪,今天和作梦一样,他们竟然什么都不说,就沉默地从休息室走上四楼宿舍,而他像没事人一样只说了两句话。

    一句麻烦了,一句谢谢。

    滕术用冷水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抬头看向镜子。

    深绿色的瞳孔上近黑的竖仁在这个可以自由展现兽部的基地其实很常见,但在那个大部分是普通人的中学是需要用特制的隐形眼镜隐藏的,特别是对于不能随心控制兽部的半兽人来说,异样瞳孔产生的精神波动会让人从心底排斥,影响情绪。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眼睛。

    他会感觉怎么样呢?

    作为普通人的刘家思有一次意外看见没戴眼镜的自己后吓得做了一星期恶梦,直到现在就算配了精神阻隔手环也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

    昨晚熬夜写报告让血丝成功爬满了双眼,下巴的青茬有些扎手,真狼狈啊。

    他…… 木悲风……木悲风。这个名字像一杯醇苦的咖啡,让自己不自觉分泌唾液。他几乎没有变化,一如那场滑稽初见。

    (天佑中学高中部门口)

    天暗下来了,很暗,又像很亮,为世间万物辅上一层金色,连绿叶都荡漾着金色的波浪,小巷旁的树下站一名学生样的男生,发尾被光罩着有点发蓝,正在不耐烦地划动着手机。

    浑浊的空气逼得藤术想把这里炸了,正常的话,自己应在美丽的校园里参观,而不是在窄小的暗卷里当“精神胜利”的吉祥物。

    他将目光挪开手机上的宾果消消乐,看着蹲在墙角染着荧光绿的精神小伙,默默思考刘家思这几年被送去体验生活到底体验了什么。

    “术哥,这会一定能堵到上次那个堵我的白毛。”绿毛兴致冲冲地说,“到时候,我就这一下,那一下,送他上西天!”

    就在手机一声“Unbelievable”提示音后,一个白发少年利落地从墙边翻下,带起一阵烟尘。刘家思不带犹豫地冲过去一个侧踢,那个少年以惊人的速度用小臂格挡。

    那个白毛完蛋了,他想,一个人对上刘家思,这家伙脑子有病,可单挑在普通人的范筹里算得上厉害。

    正走神,一团黑影在他面前突显,腹部一阵钝痛,他感觉他有一瞬滞空,然后后背狠狠击在墙上,注意到旁边是不知怎么起不来的刘家思。

    艹,这家伙惹到谁了?!这力度,可不像什么普通人啊,是一样的半兽人吗?

    黑影被头上的路灯照亮,滕术看清了少年的样子——显眼又杂乱无章的白发,白发下突兀的墨黑眉眼,些许下垂的眼角,五官清秀柔和,这样的样貌总会让人心生好感,放松紧惕。

    ——如果不是现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话。

    腰腹的位置在隐隐作痛。

    少年的目光从刘思奇移到他身上,双目对视,一切都静止了,只有心在跳。

    他的心脏塞满了泡沫,一下一下将泡沫泵进他的血液,他的骨肉。

    “啵。”有泡泡破了,心脏传来抽痛。

    奄奄一息的荧光小伙心虚:“术哥……我好像……认错人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少年应当是听见了解释,主动道:“抱歉,我以为……呃,不好意思,打重手了。”

    灯光下的人气势散了,迅速裹上一层棉花一样的柔软,路灯洒在对方身上,像是一道光环,乱发也显得灼目,不,是整个人都十分灼目。

    鬼使神差地,他向光伸出手。

    他将他拉起:“我叫木悲风。”

    “我叫滕术。”

    “滕术。”

    另一个房间里不现稚嫩的青年立在门前,没有开灯,黑暗将他吞噬,摇摇欲坠。

    “滕术。”

    他虚虚把手举起,临摹着什么,像殉情的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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