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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令

    据北海经记载,自盘古一斧断开天地阴阳,以神躯化为山岱丘木,横江纵河,沉眠人世;女娲以泥石造人,心中慈悲,以阴阳混沌造其三魂七魄,万代更生。

    人死,即魂归尘土、魄归混沌,西山女调天地之阴、江河湖海之混沌,亲自开了虚空,赐名“地府”。自人世归于泥土,无其“门”,死魂无法入滚滚黄泉路,方铸阴阳之门,赐名“浑阴关”。

    浑阴关冲南开,阴气阳冗,硬生生在北面晃出一片至阴之地。传闻此地阴气显实,如泼黑墨,死魂入其则魂魄四碎,生魂入则挫骨扬灰。

    这至阴之地明是阴盛阳靡,死气能浇灭吞噬一切浑阳之物,却不知怎么,阴气疾走,形成“笼”,“笼”中竟生出一簇白火,可灼万物,融入死气后不但不灭甚至暴涨数百寸,有吞天之势,称其“鎏火”。

    西山女责炎帝之冒怵,想用炎帝木至阳克去这阴地黑雾,却怎也抽不净此地死气与吞天白火,反倒白白烧死一株神木,使这鎏火冗了神性。无奈,女娲抽其死地至阴之气与怨虐,铸一无魂之人,生世固守此地。伏羲取一魂丝,与阴鎏火、忘川土、女娲之鳞、西山女之魂火融合,铸成一根线,可绞鬼神,可斩万物,赐其者,若有盗其鎏火之人,斩。

    其赐名——

    “镇魂官”。

    九月,宁海天高气爽,市中心南二巷人来人往,街心的酒馆开了门,一只黑猫从自动门里钻出来,躺在门口的花架上,被太阳晒得瘫起肚皮来。

    “肥猪,”黑猫迷迷糊糊一睁眼,突然世界天旋地转,它被人提着后颈拎了起来,刚睁眼就对上一双造孽的桃花眼,“活儿来了还睡,睡死你,起来干事。”

    那黑猫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挥舞着短短的前爪,准备挠死他:“怎么跟你大爷说话的!死猴子!放你大爷我下来!”

    “不放,肥猪,让你运动一下。”那人笑起来,举着黑猫的两条短腿。

    “景淮意!!你去死吧……”

    黑猫彻底愤怒,和景淮意打成一团,用爪子去挠那张长得败类的脸。

    “死猪!别挠我……诶!停停停停!这次真有事儿!是地府发上来的急诏!”

    那黑猫一听,收了爪子,轻巧地跳下来跟着景淮意进了店。

    酒馆里冷气很足,现在是店员休息时间,店里没多少人,坐在吧台边的妹子披着小羊毛毯追剧,还有一个躺在窗边躺椅上晒太阳,脸上盖着报纸看不见脸。

    走到吧台边的时候,景淮意正要伸手去顺妹子的苹果,突然被脚下什么东西拌了下,险些摔得够呛。

    “你一大妹子怎么这么阴险,每次我都让你呛死。起来干活了。”

    景淮意看着那条一发力能勒死他的幽绿色蛇尾,拍了拍宋青的脑袋,然后把宋青的苹果偷过来向窗边走。

    “你偷我苹果我不抽你谁抽你。”宋青从肥皂剧里抬头瞪了他一眼,关了电脑上了二楼。

    景淮意拿着苹果走到窗边,一使劲儿拎起椅子上的人,报纸掉下来,露出一张略显颓废的鹅蛋脸,又大又方的黑框眼镜歪着,人明显还蒙着。

    “你昨天晚上去偷牛了喔?黑眼圈这么重。”景淮意豪不客气地把人放下,拍了拍他的头,“上工了。”

    句芒显然还没清醒过来,懵懵地抱起pad,去门口迷茫地盖了营业牌,直挺挺地跟着景淮意往楼上走。

    二楼不像一层那么现代化,建筑风格倒是仿古,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古檀香。

    二楼大厅中心放着一张矮桌,上边放着一截湘妃竹和半根烛阴须,中间刻着天雷混沌极地阴阳,呈四方对称,标着爻辞、梵文和四方神位。

    这桌子上牵了些连着人间和地府的三生线,要查人间异动或地府幺蛾简直轻而易举。现在人没来齐,统共寥寥四人,所以这古桌只四个角,等下次若是用它时有六个人,这玩意则又变作六个角来。

    桌上三生线连着的并不是三生轮回,也不是什么通天的神器,往俗了说,就是五千年前西山女造的导航,把导航甩出去,看见整幺蛾子的孙子就跟着导航赶过去一巴掌给人拍扁,从此国泰民安世界和平。

    不得不说,有这便宜宝贝,不用挖心思找死鬼到底在哪作孽,有动静就直接一键启动乐迪升空,多好。

    句芒揉着眼睛坐在东镇子眼。他是东方神,魂火铸着人间命线,自古被奉生命之神,看似风光实则也不容易,半管魂火怎么拖得起一身大修大德,每天都困得颠三倒四,只要景淮意不在,他就没清醒过。

    黑猫坐在西镇子眼,高竖着耳朵,似猫非虎的金色眼球闪闪。这猫倒是有来头,上辈子是昆仑神,死后却没散魂飞天,误入了轮回,作为神仙转世的惩罚,来世——也就是如今,只能一直做猫。昆仑山神名陆吾,倒是温文,但一只猫叫这名儿怎么听怎么古怪,于是索性依仗贱名好养活的来,起名叫大喜了。

    景淮意是个例外。他不是什么神仙也不是什么山海妖怪,他身上带着煞气,还能用鎏火,虽然量其微只能保命。鬼差初见他就奇怪,这人的三魂有裂痕,用命烛补起来,七魄带阴,人身是黄泉土化作,先天阴阳眼,体内还带着鎏火保身,细查也没查出什么来。

    后来,上一任山海令令主寿终,无后继者,令牌埋葬万丈之下。景淮意身上带着鎏火和命烛,山海令认了主,千百山海大荒之精魅志怪听令其主唤诏。

    在山海令的影响下,那些本就逐渐沉默的记忆碎片彻底被封锁,缚魂使也被彻底抹去了身影。只是偶尔在街上见着一个曾经在地府见过的人,会觉得有些熟悉。

    说起这一桌皇帝开会,宋青才是真贫农。

    她不是螣蛇也不是应龙,不能呼风也唤不了雨,她相当于只是个凑数的山经小怪,但这山海令主实在贱的让人磨牙,于是乎,大妹子不怕上司管制,整日用蛇尾抽上司,实在是史无前例的惊天巨闻。

    景淮意坐在北镇母眼上,四人开路,梵文转,爻辞天算,混沌四溢,天雷彻,金光灿灿。

    “地府传诏,北阴禁地大阴之气被引入人间,落地成封,大祸。”景淮意闭了闭眼,一手放在母眼上,沉声道:“以湘江帝二女神物湘妃竹、烛阴之须为媒,速查我人间异动。”

    子母眼上梵文游走,黑气盘旋交错汇向木桌正心,隐约志怪精魅作雾奔走跳腾,四方镇棋颤动,三生线显形,拖黑雾勾出一块方来。

    “禅洲云水,苍梧山。”

    “苍梧?”句芒皱了皱眉头,“离东华柱太近了,稍有差池叫天柱被阴气蚀了根,无论山海大荒你调多少本事伙儿出来,我们也凑不齐一个女娲。”

    东华玄武柱也就是上古东方支撑天地的天柱。

    大喜翻了个白眼自顾自舔毛,景淮意还没开口,宋青先抢了话头。

    “哎景哥,你说吧这北阴引出来的死气,不应该那位自己解决吗,怎么破烂地府什么烂摊子都往我们山海令上甩!”

    大喜睨了宋青一眼,神神气地昂了昂脖:“想什么呢,你以为镇魂使是什么都管啊,人家只负责守鎏火和阴门,遇上事儿了一根鎏线甩出去,嗖嗖一下绞烂八十多鬼魂。”

    “那交给他就好了啊?反正一根线的事儿。”

    “为了抓鬼不守鎏火啦?”大喜翻了个惊天大白眼。

    “山海令本身就是驻留人间的鉴查司,四界自有四界的规矩。”

    景淮意道。

    “按理这人间归山海令管,镇魂使只管北阴地界的事情,自然是该我们出手。况且缚魂使周身煞雾缭绕,用来杀伐倒是颇有成效,但出了北阴大煞之地,方圆十尺内寸草不生,到了人间只能招祸。”

    世人皆知这黄泉北阴守火人的可怖之处,先不说黑雾,光是一根削铁如泥的鎏线就够让人提心吊胆了。

    “山海令山海令!!每次人间出事都是我们收拾烂摊子!傻逼山海令!我不要给山海令打工了。”宋青凶神恶煞地盯着桌子上的子眼,芯子在口中游走而出。

    “没办法。谁叫四千年前作了孽,现在只能一辈子收拾烂摊子了。争取下辈子努力投个好胎吧。”大喜懒洋洋地在椅子上滚了一圈。

    山海令的赐名源于民间志怪异闻录《山海经》。追溯到盘古开天、女娲造人、西山女破虚空时,大地上最先有的却不是人族,是妖族先身。

    九阴之大荒,遥山,阔海。大陆上横行的精魅认为自己为大荒之子,能与九天并肩。上古乃是灵气最充沛之时,蛇蝎异兽们不多时就一个又一个能耐登了天,纵风纵雨、呼雷唤电的不在少数,其中操蛇之神最多。

    可等女娲伏羲等脱出大荒之胎得道升神后,本安分守己的志怪精魅们开始作祟,三百年,无数大荒异兽为祸人间,一片荒唐。

    西天帝神磈氏动了神威,以血为媒,给万千大荒异兽下了禁制,调权掌握在一块玉牌里。

    后世有人书写了三本志怪异闻,《山经》、《海经》和《大荒经》,合称《山海经》,这无名玉牌便叫了山海令。

    再后来,人鬼妖神四界分明,大荒异兽们无第五界待,介于作祟人间之恶,便被罚生世看守人间。

    宋青撇了撇嘴,按着西镇。

    “请三危山神使带路。”

    话音落,三生线上剥离出三只长尾青鸟来,带起隐隐闪着金光的淡薄云雾。盘旋三周,落到景淮意肩头。景淮意伸手一点青鸟额头,青鸟长鸣,一齐低飞,衔尾而旋,最后齐齐化作一个刻着三青鸟的罗盘,落入景淮意手里。

    罗盘指针稳稳地指向东方,留下宋青看店,其余两人一猫不急不忙往东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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