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从文件袋里拿了一沓试卷出来，许渊凑过来问道：“这是什么啊？”
江意拿出一份数学卷子给他，“试试吗？楠城一中这次的期中考试卷子——炎德英才大联考。”
许渊拿过卷子扫了眼，跃跃欲试，“我写了你写什么啊？”
“我一般会多打印一份，一个用来检测，一个只写错题。所有我还有一份，怎么样？想试试吗？”江意又选出一张数学卷子放在自己桌上，手上随意地转着笔。
许渊挺想感受一下他们的难度的，“试！我们计时吧，让我浅浅感受一下你们的难度吧。”
江意浅浅笑，“好。”
许渊用手机打开时间，调至倒计时，开始……
这张卷子对江意来说家常便饭，他右手转转笔，偶尔再卷子上勾勾画画，草稿都在卷子上打。本来要他动笔算的地方就少，现在根本就用不上草稿纸。
许渊和他不一样，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在草稿纸上有条例的写下草稿，这样便于发现是哪里的错误。
许渊前面还好，后面越写越慢。江意提前合笔，悄悄打量着他，发现许渊微微皱眉，他瞟了眼他正在算的题，现在还有二十分钟，他前面有一个很明显的错误，如果不及时改过来，估计这道题难对了。
许渊被卡在这也及其烦躁，他死活算不出答案，估计是前面写错了，于是干脆从前面开始慢慢盘步骤。等他好不容易盘出来的时候，时间到了。
“啧，再多给我五分钟我就写完了。”许渊关闭倒计时，在刚写到的步骤的下了画根横线，把没写完的步骤补在了下面。
江意翻出答案来对。
许渊补完最后一点，放下笔，凑到江意这边，趴在自己手肘上，露出半个脸看着他批改，眼神跟随笔尖晃动，看着看着，就注意那握着笔的手去了。
江意的手指骨节分明，干净而又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
笔被握在他的手上都显得高级了起来，明明都一样是百乐。
看见江意停了笔，许渊抬头看他，“怎么样？写的。”
“还行。”江意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是写着答案的文档，“答案在这上面，你对吧。”
许渊拿出红笔批改，即便是常年满分的他，在这张卷子上也扣了10分，毕竟最后一题的最后小一问占了七分，然后填空题最后一个小空写错了又丢了三分。
“感觉怎么样？”江意看着许渊更正填空。
其实他最后一题后面改对了，只可惜没时间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正式高考。
“这张卷子比我们考的难很多，主要是计算量大很多，题量也多一些，知识点其实都差不多，但考的偏一些。很难得，我居然没写完。”
“如果是这种难度的话，我去你们那边最多考个660的样子。”许渊端详着卷子，认真答道。
“不用假设，反正北城高考不用考这种，你不需要担心，以你的水平，高考正常发挥，国内大学随便选。”江意本来是想感受一下许渊真正的水平在哪，但看着这么认真的他，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必要了。
毕竟，许渊是认真对待每一件事情的人，他不应该被评判，他的存在就是别人的巅峰。
接下来他们又把物理写了，等更正完已经将近六点半了。阶梯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他俩了。
“走吗？吃饭去。”江意边收拾东西边问。
许渊一看时间，吓了一跳，飞快地收拾东西，“不不不，不吃了，哎哟，我上课要迟到了！”
许渊光速地溜走，这里离上课的地方不远，主要是阶梯教室里校门远。高三是单独的一栋，阶梯教室在高三的第一层。学校为了让高三学子有个安静、良好的学习环境。这栋教学楼不仅离高一高二的教学楼远，离校门也远。
许渊几乎是踩着点到的。
他们是小班制，一对六，几乎各个几都来自重点高中的重点班。
有些离得远的经常不吃晚饭，比如坐在许渊旁的，来自北城外国语的夏斯年。
夏斯年看着踩着点到，气喘吁吁的许渊，小声惊讶道：“真稀奇，你还有踩点到的这一天，以前你不是早早的就坐在这了吗？跟尊佛像似的。”
许渊稍微缓了口气，刚刚跑太快了，有点儿岔气。
“少来，今天有点事耽搁了。”
“咦~看你这样子就是没吃晚饭吧。”夏斯年悄悄递了个饭团过去，“刚好我宝宝多给我准备了个饭团，待会休息的时候你可以热一下吃了。”
“谢了。”许渊拿着饭团看了看，虽然他真的很饿，但还是不违背上课规定了好了。
天气已经冷了好几度，堪堪悬在两位数。夏斯年穿的是自己的蓝白卫衣，放学的时候，有一个长相很乖巧的男生在门口等着，穿的……和夏斯年一样，不过看起来小了两码。
许渊看着夏斯年笑着小跑过去。
是巧合吗？
许渊一直知道他有个对象，一口一个宝宝的，想不知道都难。
但确实没想到……会是个男生。
虽然现在大家对txl都挺包容、挺开放的，但他身边倒是没有人同性恋，夏斯年算第一个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没什么朋友。符子尧天天围着伊依转，眼睛都看直了。江意算朋友吗，算吧，好歹认识快一个月了。
他还没请过除了符子尧以外的人吃饭，江意是例外。
“今天学的怎么样？正好他们去研学，你可以多学一点，这种没有意义的活动也没有必要去参加。”王艳正好在客厅，看见许渊回来说道。
“还行，我知道。”许渊像往常一样回答，他走进卧室，关上门，给自己一些踹息的机会。
他正瘫在床上摆烂，没想到王艳突然打开门，他甚至都来不及装一下。
王艳看到他无所事事的样子就眉头一皱，“许渊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有多宝贵？你浪费的得起吗？你不是和你们班的人在竞争，你是在和整个北城的人在竞争，天大地大有你高考大吗？”
她继续咄咄逼人，“如果你再这样懒散，再这样不自觉，我觉得也没必要关门了，我会亲自来监督你。”
“别这样，妈……不会了。”许渊从床上起来，坐到书桌前，拿起了笔。
王艳这才稍稍满意，想起了进房间的目的，她拿出一沓试卷放在桌上，交代道：“这是我找夏斯年妈妈拿的他们北外这次的期中考试卷子，他们考的比你们晚一些，你写完后交给我改。”
“我可以自己对答案。”许渊拿过卷子看了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卷子卷子卷子……
“你对你自己就是囫囵吞枣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必须交给我改，今天还早，才九点半，你把物理写了吧。”
他实在是不想写了，他只是对楠一的卷子感兴趣，不代表对北外的感兴趣。
但是他也不想再被说教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应付了。
“好。”
等写完，改完，更正完，许渊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再等他把补课班的作业写完，一晃就快一点了。他收拾好东西，洗漱完出来，也是在一点半以前弄完了。
他今天似乎格外累，沾床就睡了，第二天闹钟响了的时候也难得赖了五分钟床，最后在王艳的轰炸中起床。
他惯例在路上买了袋小笼包，结账的时候，在店里面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想来还早，他拎着小笼包做到江意的对面。
“早啊!江意。”
“早。”江意点了一碗肠粉，看样子应该刚吃不久。
许渊看着他吃挺香，瞬间觉得自己的小笼包索然无味，也不是小笼包不好吃，就是天天吃没换过，有点吃腻了。
“肠粉好吃吗？”许渊塞了一个小笼包在嘴里，问江意。
“还不错，和楠城那边的差不多，但这边贵一点。”江意说着又放了些酱汁。
许渊听他这么说心底盘算着明天吃肠粉。
“你每天都来吃吗？我以前怎么没碰到过你。”许渊一口一个小笼包，两下就吃完了。
“没有，今天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这里有肠粉，就吃了。”江意吃完后收拾了自己一下，结完账，“我好了，走吗？”
“走。”
他们又回到那个阶梯教室，惯例的学习。不过没多久就被符子尧烦的学不下去，其实静音了，他就是不想学了。
符子尧给他发了很多楠城的照片，风景照、自拍照、和伊依的合照……
他拿着哪些他没见过的地方问江意，“这是哪？”
“黄兴步行街。”
“那这呢？”
“五一广场”
“这个上面真好看！”
“这是国金，一个商场。”
“茶颜悦色好不好喝？”
“还行。”
“哈哈哈，江意你看，符子尧说这里人好多!”
“这里一直都很多人，不知道哪来的。”
许渊拿着手机又看了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理由的问：“江意，我们算朋友吗？”
“当然算。”
今天的温度回升了一些，太阳也不再躲躲藏藏。早上七点的太阳照耀整个校园，毫不客气地将阳光洒在并肩的少年身上。
现在的少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赤诚的心，和走向未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