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司靖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这两人可真逗,不是你生病就是他生病,真够折腾的。

    二两则是依旧恭敬地回答沈复的问题,“是的主人,裴府已经派了人去城外接裴大人,想必没多久就会回来。”

    沈复想了一会开口道:“三清,回来后告诉我情况。”沈复略带请求地看向鹿清梅。

    毕竟他昨晚已经不眠不休地照顾了自己一晚上,现在又要麻烦他去照顾裴商,实在过意不去。

    鹿清梅:......

    麻烦吗?不麻烦吧?

    反正他是一点看不出沈复有什么麻烦的!!

    凡是遇到有关裴商的,使唤起他来是从不带一点犹豫的......

    但谁让他是沈复的府医呢,沈复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拿着沈复的钱,就要做沈复的事。

    只敢偷偷地在心里骂了沈复千百遍后又在嘴上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声好就回自己房间了。

    虽然事情要干,但是休息还是要休息的。趁裴商还没回来,他得赶紧回自己房间好好地养养神,以免劳累过度猝死。

    鹿清梅是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而沈复则是起床洗漱去上朝了,昨日之事来得蹊跷,自己在此之前竟然一点风声不曾得到。

    到底是自己过于疏忽了......

    宣政殿。

    一个无论外面什么天,里面都是冰火两重天的地方。

    这里面的人不是心怀鬼胎,就是心怀鬼胎。永远没有坦诚相待,永远只有相互猜忌。

    此时殿内的气氛压抑着,堂下的人低沉不语,各自心怀鬼胎,拼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堂上的人则是缓慢地拨动着手里的珠串,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向堂下的人。

    没有人打破这一平静,即使这种平静让人难受至极,但,枪打出头鸟的故事谁都知道。

    良久之后,这样的平静终于还是被一句话打破。

    “圣上,臣已经查到昨日那突然袭击我们的兽群并非偶然”,大理寺卿易知退说至此,瞄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应真,滚动喉咙,咽下一口唾沫,方才又继续说道,“......而是被人下了药。”

    “但是是谁下的药,臣还未曾查明……”

    应真看着朝堂上躬身站着的易知退,眼眸深邃,愠色微露。

    没想到竟有人胆大如此,竟然敢在皇家狩猎场做出这种诛灭九族的事!“太林监的人呢?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下药,居然能毫不知情,看来他这个官是做得轻松啊!”

    易知退不敢予以置喙,这太林监黄孝可不是一般身份,乃是指挥使萧情的妹夫,虽然早有传闻说萧情并不满意这妹夫,他妹妹还因为黄孝要和他断绝关系,但终究是自己的亲妹子,出了事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不管。

    自从昨日里他将黄孝带回大理寺开始,就隐约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哪还敢轻举妄动。

    “回圣上,臣昨日已经将黄孝抓回大理寺,但是黄孝至今还是什么都不肯招,始终说自己是冤枉的,臣只好将黄孝暂时关押在狱中,臣不敢斗胆行事......”

    应真脸上此时五彩斑斓一般,虽仍旧尽量隐忍不发,但从他的声音还是可以听出几分怒气,“黄孝不管用,你也不管用了吗?朕限你三日之内,不管用什么手段,查出真相,否则黄孝,还有你都可以不用再来见朕了!”

    君子一怒,浮尸千里,易知退察觉到圣上的怒气,心惊胆战跪下,“臣领旨!”

    此前他将黄孝带回大理寺后,逼问多次未果,却始终未曾动刑。现如今虽然圣上发怒,但也算开了一线生机,得了身上口谕,他不信大理寺三百六十种手段,撬不开一个文弱书生的口。

    “沈复”,应真扫视堂下一圈,最终视线停在沈复身上,“昨日里你与裴商一同结游,为何今日只你一人上朝,裴商呢?”

    他并非不知道为何裴商未来上早朝,今早一大早就有人从宫门递了口信进来,说裴商昨日受伤昏迷,直到今早还昏迷不醒。但......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沈复见圣上叫到自己的名字,佯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站出来道:“回圣上,昨日里臣和裴太仆原本打赌比赛想看看谁先到达山顶,可不曾想行至半路差点被一颗倒下的树砸到,危机之下,臣为救裴太仆摔下马,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后来裴太仆将臣一路背下山,至太阳将要落山时,才见远处有人寻来,口中唤着臣和裴太仆的名号,等再次醒来之时,臣发现自己已经府上了,问了府上的人,原来是被一个侍卫送回来的。裴太仆想必是因为昨日将臣背下山太过劳累受了风寒故而至今昏迷不醒。”

    “那你们昨日下山之时可曾发现什么异处?!”

    “回圣上,昨日情况紧急,不容臣半分思考的机会,时至今日早晨,臣在上朝路上才得以思考醒悟过来,思前想后,觉得昨日倒塌的那棵树绝非常事。好好的一颗大树,足有两人环抱之粗,又有三四十尺高,怎会毫无预兆就突然倒塌,且臣当时和裴太仆滚下山坡之时,远远地还见有两只野猪从旁边窜出来。只怕昨日之事,也是那发了疯的兽促成的!”

    “还有一事,更为奇怪”,沈复顿了顿,他也觉得实在是荒谬得很,“昨日臣与裴太仆一路下山,除却山上的那两只野猪,再也没有见到其它活着的兽,哪怕一只也没有,就想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应真听着沈复回的话,和回来的人禀告的一样,他们派去找他们的人在找到沈复的时候沈复确实是在昏迷不醒,旁边也只有裴商一个人。

    ......他们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兽,真的就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但……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应真不语不答,眼神不知飘向何处,站在旁边的花间见状轻轻地咳嗽一声,应真才终于回过神来,正了正神色,愠怒道:“从昨日朕回朝,民间就风声不断,爱卿们,你们怎么看?”

    应真扫视堂下一圈,最后眼神死死地锁在沈复身上,他最近可是与华崇那义子裴商走得极为亲近!

    对了,这才是今日让满朝文武最为头疼的事,才是他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的事,他们一压再压,一瞒再瞒的事。当今圣上一直以来最为在意的事就是他的名声,容不得一点冒犯他天威的言论,生怕在史官的笔墨之下留下半点不堪。

    而如今,这坊间的流言蜚语如日出的太阳一般,在阳光洒满每一处角落的同时也将流言传遍这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沈复感觉九月的天确实是有点冷了,但额头却好似有一层薄汗,“臣以为,坊间传言不可信,圣上昨日才遇险的事,就马上满城皆知,想必是有人刻意传播,误导百姓,只要查清出谣言是从哪里来的,谣言就可不攻自破了。”

    “沈爱卿昨日受惊了,今日本不用着急上朝,沈爱卿拳拳一心为朕,但朕却不可不体谅,朕予你放个长假,等什么时候身体痊愈了,再回来上朝吧,顺便将这民间的传言查清,沈爱卿以为如何?”

    树欲静而风不止。沈复纵使有千百种思绪都在此时化作嘴角一抹不可察觉的自嘲,应道:“臣遵旨。”

    偌大的宣政殿无人不屏气凝神,向沈复投来同情的目光。没人能猜透圣上心里想的什么,只能远害全身,闭口不言。

    应着闻言,脸色才稍显缓和。

    下了朝,沈复走在官道上,不断地有同僚走过来嘘寒问暖,也叫他放宽心,流言一事,民众大多图一个新鲜,时间久了也便没了。

    沈复对于这些宽慰之语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想快点回府,但却不能叫他们察觉到。听多说少,渐渐地,那些同僚也只以为他是因为圣上之事正在烦恼,也不继续上前搭话,出了城门,都各自往自己家奔去。

    沈复也似松了一口气般,但仍未走快,而是叫二两带着小厮们先行回府,自己则在大街上慢慢行走着,穿梭于各个街巷,仔细地听着百姓谈论的事。

    这京城中圣山的耳目无处不在,但凡有风吹草动,下一刻就会被那些锦衣卫上呈给圣上,更何况今日民间这如此甚嚣尘上的流言。

    “诶,你听说了吗?”路人甲双手插入袖口,用胳膊撞击旁边的路人乙,歪着头,眉毛飞扬,好奇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路人乙正端起桌上刚放凉的茶水准备一口入肚,却被路人甲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打断,原有些恼怒,但转身看着路人乙神秘兮兮的一副模样,心下了然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却不曾戳破,只是反问过去,“听说什么?”

    路人甲见路人乙有些装模作样的样子,邪魅一笑,说道:“你也听说了是吧!都说这朝堂上的事是十有九假,别看这圣上平日里一副爱才爱民的模样,但是背地里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忠良,据说这次狩猎场那件事就是上天派来惩罚的。”说完还不忘得意挑眉一般,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多么深谙世间阴暗的人,就要马上揭开世间丑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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