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从时家回来以后,谢拙言失神落魄的,不管是谁叫他下楼吃饭他都不答应,成天把自己闷在房子里睡觉,有些时候突然出去不知道干些什么,折腾得很晚才回来。

    宴明珠看着担心,想给时黎打电话叫来劝劝他,宴绥却出言阻止,示意母亲不要过多理会,这是他们之前的矛盾,外人无法掺和进去。

    一天,谢拙言随便套了件卫衣就想出门,宴明珠看他那行尸走肉的样儿,赶紧把他拉回来,边训边找衣服重新帮他穿上,“哎哟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了,都把你养那么大了还要老娘操心,你出去看看现在谁还这么穿的?不把自己冻死在路边才怪!”

    谢拙言知道自己最近让家里人担心了,他扯了扯嘴角,勉强扬起一个笑,“妈你拿错了,这是我哥的衣服。”

    宴明珠听着他的声音有点哑,又气又恼,抬手拍了他一巴掌,“两兄弟计较那么多干嘛,他又不会真给你扒下来。”

    谢拙言没法说什么了,他裹着温暖的棉袄,后知后觉世界悄然变换了一个季节。

    秋去冬来,窗落细雪,而他和时黎已经整整三十天没见面了,早就过了约定情侣的时间。

    谢拙言恍恍惚惚笑了一下,早知道他就不把要求提得这么明确了,这样起码他们还算没有任何交易的纯粹互相喜欢过。

    街巷酒吧。

    曲弦歌和谢拙言约好了这个点见面,现在见谢拙言久等不来,马上展开了电话轰炸,要谢拙言掏钱赔他心理损失费。

    不久后,谢拙言姗姗来迟,却是一点歉意也没有,解开围巾放一边后直接打开了电脑,“东西呢?”

    曲弦歌小口小口啜着朗姆酒,从口袋里掏啊掏,终于摸到了一个U盘,把它扔给了谢拙言,顺带疑惑道:“不是大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很多?”

    谢拙言抬头瞥了一眼,惹得曲弦歌更惊奇了,“不是好像,是真的瘦了很多啊,虽然现在也很帅,但看起来总觉得有点忧郁过头不健康,毕竟你真的很高嘛。”

    曲弦歌仔细回想,谢拙言不仅瘦了,话还少了,以前都是动不动叫他赶紧收拾收拾去死的。

    谢拙言看他还有话想说,边敲键盘边道:“一句废话还我一万块钱,现在开始计数。”

    曲弦歌:“……”

    作为债主,谢拙言还真最懂怎么拿捏他这种月光族。

    他不说话了,光是专心消灭桌上的小食盘。

    十分钟左右,谢拙言终于整理好了曲弦歌帮忙收集的以及他自己摸底得来的资料,通通打包给了时氏高层每一个领导的邮箱。

    那文件夹里全是有关于和路之远狼狈为奸的那个老总的黑料,什么向对家透露保险机密,通过压榨外包来攥取经费中饱私囊,明码标价出卖公司岗位……谢拙言所能取证到确保是真实的东西,一律应有尽有。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时氏应该在走解雇和起诉流程了。

    曲弦歌给谢拙言当牛做马还了一部分的债,他看着自己的半箩筐劳动成果啧啧叹道:“大哥,我帮你干活,是因为你给我钱,你帮时氏揪内鬼,但时氏连是谁的功劳都不知道,我真的很好奇你这是图啥啊?”

    谢拙言随口答道:“图我惩恶扬善功德圆满早日飞升。”

    为什么给时氏白打工,无非就是因为时黎,但他不想提及,直接已读乱回。

    曲弦歌“哦”了一声,开始搜附近哪家餐厅好吃,他要狠狠宰谢拙言一顿,这样回家以后就可以不吃泡面了。

    谢拙言没兴趣理会曲弦歌在做什么,他给时氏送完大礼,开始走下一流程:

    他要送路之远去坐牢。

    .

    “大哥,你看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吃个饭呗?”

    曲弦歌机灵得很,他一看谢拙言把事忙完了,立马顺水推舟找机会填肚子。

    谢拙言面无表情,“你买单?”

    曲弦歌双手合掌做祈祷状,“大哥你知道我的,我还欠着你钱呢,我哪来的钱在外面吃啊。”

    言外之意,要谢拙言请他。

    谢拙言倒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他就单纯看不惯曲弦歌这懒样儿,有手有脚却是什么都不愿意做,明明很擅长代码技术也懒得去接单,光是靠着别人救济生活。

    “算了,和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计较什么。”

    谢拙言从不勉强自己去负责别人的生活,他站起身,曲弦歌立马谄媚地帮他提电脑。

    意料之外的,在转身的那瞬间,他碰见了一个久未谋面的人。

    是时黎。

    谢拙言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像是一吨水泥自他头顶浇灌到脚底,把他牢牢固定在原地,不允他动弹,不准他逃脱,偏要他木讷地站在这里。

    曲弦歌不懂谢拙言怎么突然不动了,他顺着谢拙言的视线望去,发现了同样站着不动但长得很好看的一尊雕像。

    他不禁吐槽道:“大哥,你俩认识啊?在演啥遥遥相望皎皎河汉女呢?”

    “不认识。”谢拙言回过神来,目视前方一直走,没再给时黎多余的视线,“走吧。”

    “等等!”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谢拙言本打算充耳不闻,对方却是一路小跑过来,猛然伸手拽住了他。

    谢拙言不想过往心力功亏一篑,他怕这一相认就再也脱不了身,理智决定招呼不打就要走,“抱歉,借过……”

    时黎却是忽然绽放了笑容,弯弯的眼睛像一轮月亮,从未在他身上用过的称呼喊得异常顺口,“你们是要去吃饭吗?能不能带我一个呀,哥哥。”

    谢拙言:“?”

    如果说适才他还觉得悲命苦情的话,现在他则是完全懵逼了。

    他年纪比时黎小,时黎何曾叫过他哥哥!

    “嗯?”时黎见他还是不愿意搭理自己,便有些故作天真地改口道:“你不愿意我这么叫你吗?那宴绥哥呢?”

    随之话落,谢拙言心脏骤停,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可算是知道时黎为什么不躲着他了。

    原来是误把他错认成了宴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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