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被发现,直到谢拙言把他给揪了出来还另外踹了一脚,他感受着身上剧烈的疼痛,挣扎道:“你放开!拍照片的不是我!”
这话谢拙言怎么可能会信,他俯身捡起徐新掉落在一旁的裂屏手机,踩在瘦小躯体上的左脚愈发用力,徐新难以忍受,叫苦不迭。
谢拙言毫不理会,他轻而易举使用面孔解锁打开了徐新的手机,直接查看了图库,面色阴冷:“短短两天拍了不少啊,偷窥狂吗?”
徐新眼见被发现了,索性不装了,他大言不惭承认道:“是!就是我拍的怎么样!谁知道你穿这身衣服的钱怎么来的,我只是想揭穿你,好让他们不受你们蒙骗!”
要不是谢拙言才是受害者,不然谢拙言还真以为是他犯了错,他是真没想到这货色被抓了个现行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不久前那几个来找我麻烦的人也是你指使的吧。”谢拙言拧紧眉头,暗想他简直是命犯小人,“我才刚来上班,不可能和你有过节,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是因为嫉妒吗?”
徐新被戳中了痛点,立马张狂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嫉妒你?你也太大脸了吧!”
他极力否认,但他歇斯底里的掩饰已经出卖了他心中的贪婪。
平日里没事做的时候徐新经常上网,专挑那种奢侈品发布会搜,长此以往知道了不少旁人闻所未闻的豪车名表,他对此洋洋得意,觉得自己颇有见识。
当他看见谢拙言腕中扣着的手表时,眼睛都快刺红了,那可是百达翡丽从不对外销售的款式!别管来者多有钱都只能在会展上隔着玻璃柜遥遥一观!
徐新羡慕嫉妒恨,恨得快气死了,不过他很快就想开了,谢拙言手上那块肯定是假的,不仅如此,他笃定这人浑身上下都是假的,只是不知道从哪买来的地摊货穿上去充面子罢了。
谢拙言见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腕间,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他有点无语,颇为没劲地松开了脚,甚至觉得自己的鞋子踩得有点脏。
这块破表是他哥送他的,他看着挺好看的就一直戴着了,时间算到现在有好几年了,就单纯是个计时工具而已,绝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身份象征。
现在发生的这一幕,可能就是世界参差的悲哀,不过谢拙言绝无怜悯,家境差距又不是他的错,而且他敢肯定萧玉宣杨安平等人就算是知道这块表的价值,也顶多艳羡一两句话而已,绝不会背后搞小动作,所以这纯粹是人的问题。
谢拙言抖了抖袖子,面无表情,“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说说吧,你有什么能够制止我的理由,否则我会把这件事捅穿,让你明天就被开除。”
员工内部明争暗斗见不得人是一回事,闹到台上招人耻笑又是另一回事,看徐新这样子也不像有后台的人,谢拙言不觉得陈向松会和上级打包票把这个人保下来。
徐新方才还死不悔改,现在见谢拙言似乎在威胁他,他满是不可思议,“打人的是你不是我,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居然还要踢掉我的饭碗!”
谢拙言都给逗乐了,“别跟我讨价还价,你的医药费两千五百块,我已经转交给别人了,想要就自己去拿。”
徐新见这人无耻的模样,眼睛瞪得发愣,那钱他就谢拙言给别人的时候看了几眼,连摸都没摸过,谢拙言怎么好意思说是他的医药费,还叫他自己去拿!
“想不出来怎么办是吧?我替你选。”谢拙言玩够了,说出了他新鲜酝酿的算计,“一,我上报给主管,让他越过陈向松开除你。二,你去把陈向松藏了三年的账本偷过来,少一个月的都不行。”
徐新见鬼般惊诧道:“你疯了?!我哪来那样的本事!”
谢拙言彻底没了耐心,连好笑都免了,脸上再无表情,“装什么,你不是一直在帮他干这种脏活吗,你不想把他赶走取而代之吗?”
同事间的八卦圈是很敏感的,即使谢拙言刚来融入不进去,但众矢之的的人物总能被提及,陈向松和徐新这对狼狈为奸的上下属一直是热闻中心。
陈向松经常以提拔徐新为由让徐新干这干那,而徐新也确实因为陈向松所谓的看重在同事间有了那么一点地位,于是他盲目地认为,陈向松终有一天会提拔他,他就这么孜孜不倦地当跑腿。
现在谢拙言干脆挑明,让徐新去阴陈向松一把,反正最近上层会惯例下来派人检查,陈向松应付不好肯定会被拉下马。
但徐新这个人笑里藏刀迂回惯了,没那么果断,他犹豫再三,道:“我这么帮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谢拙言鲜少惊奇他人的脑回路,然而眼前这个“徐新”他是真无话可说,就没见过那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把柄被人拽得死死的还妄图装作无事发生。
不过嘛……
对付这种人有的是办法,随便抛个饵就能钓上钩了。
谢拙言微微笑道:“我姓谢,谢氏企业也姓谢,你觉得我们之间有没有关系?或许你直接拜托我比天天巴结陈向松来得更省心。”
他语气满是狡黠,明里暗里说他的“谢”不简单,言外之意他就一公子哥出来体验生活的,现在屈尊降贵给了徐新机会,就看徐新把握不把握得住了。
徐新不想听从谢拙言的指令,但谢拙言拿偷拍事件威胁他,就眼下这状况,他不信也得信。
带着灰败的脸色,徐新哆嗦着唇再三问道:“如果事情败露,你会帮我的对吧?如果陈向松安然无恙,追究到了我头上,你也会帮我的对吧?你保证!你保证你会帮我!”
谢拙言内心冷嗤,能做到的事情他可能会反复斟酌要不要答应,但不会做的事情他可以一口决定,于是他当即回答道:“这是当然的,我们现在达成合作了,你放心去做就是了。”
徐新也知道谢拙言随时可以反悔,但他在赌,赌借势踹走陈向松,一把爬进陈向松的办公室,赌平日里看不起他的那帮同事一改往日面孔,带着谄媚的态度来讨好他。
反正左右没得选,徐新美梦越做越大,已经对谢拙言的提议不抵触了,他打碎牙齿和血吞,咬紧牙关恨恨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