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切如常。
校园生活依然平淡,蓝森和白泽玩在一起后,议论的声音确实少了很多,在白泽人缘的帮助下,慢慢也有了人来靠近他们。但那些看着善意的脸转过后,蓝森听到讨论向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整天卿卿我我的…"
白泽、蓝森:“?”
放学后,两人走在回家路上。
蓝森手里拿了瓶汽水把玩着,不时抛起再接住,忽然想到什么,笑道:“我在书店看到一本意语书,我只想借着看看,那老板死活不肯借,我只好说我给你借的,他一下就松口了,只说好好保管”
白泽拍了一下蓝森的头:“这么快就学会用我的名义干坏事了?”
蓝森坏笑道:“怎么能叫干坏事呢,我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
白泽被勾起了好奇心:“你学意语干嘛。”
蓝森笑道:“我学了个句子,很有意思的一个。”
白择挑眉,说:“我知道你想让我听。”
“听好了,di guardare il mondo dorato,attraverso i tuoi occhi。”蓝森很快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不快些说出来就会把剩下的话咽回去,还是因为已经过于熟练。
“我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蓝森轻轻叹了一声,一字一句地把那句话又读了一遍,他的咬字清晰清脆,简直不像一个初学者。
白泽不以为意地问道:“什么意思?”
"我凝视着日暮熔金的世界,透过你的眼睛。"蓝森说道。
白泽愣了下,"是,很有意思。"
蓝森低了低头,随后又抬起来,“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如你真正画一幅日暮出来。”
白泽心头一震,他还从没在别人面前画过画,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头,“我回去拿点工具。”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就这么说说."
"我没有不愿意,回去拿了东西就去。"白泽笑道。
白泽跑回家抓了画笔,画架,调色盘还有颜料,背上包,领着蓝森到了他家后面不远的一个小山包。
小山包上面正好有块平坦的草地,正对着白泽的屋子和大海,视野很好,几乎可以看到海岸镇的大部分景象。
"平时你不在的时候,都来这了啊。"蓝森说.这里平时很少人经过,又是在高处,没竟然景色这么好.
"这下瞒不住了。"白泽笑道,把包放下,摆好画架,坐了下来,蓝森露出他洁白的牙齿,他感到,他现在才开始真正慢慢了解白泽。
白泽一回头看见蓝森咧着嘴低头看他,忍俊不禁,说“别笑了,快坐下来吧,你自己说要看日落的。”
蓝森坐下来,绵软的草地如冬日的毛毯一般,他一抬头,果真瞧见太阳已经摇摇欲坠地悬在海面上,宣告着一天的末尾。
白泽向来不爱打草稿,他嫌麻烦,想到什么画什么。
蓝森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熔金般的暮日在海面上划下一条金纹。
白泽在脑中大概构思好整个画面的布局:最上层是金澄色的天空,点缀些云层阴影,给天空增添些层次感;中间是画面主体大海,这次他决定换种思路,不将大海占据太大面积,而是以其他景物的繁杂突显海面,要表现落日,一道余晖斜映在海面就好;画面其他部分,就以树丛和房屋为海面作衬。
想好了,白泽即刻动笔。
蓝森难得沉默一手托着腮看着,但是,他靠得有些太近了,近得连鼻息都吹到了白泽的脖颈,近得白泽都能感受到他一下下的心跳…
白泽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眼前的画纸上,那张脸似乎渐渐浮现。
上完最后一笔色,白泽拿铅笔在右下角画了一个类似于小湖的轮廓,标上日期。
蓝森忍不住问:"这个,是什么?"
白泽:"白色的湖泽,看懂没。"
蓝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有创造力."
可等蓝森抬眼仔细审视白泽的画,却收起了笑容——他的侧脸,分明地跃然纸上。
云层的阴影构成了头发,渐变的天空是脸的肤色,海面是是蓝森湛蓝的眼眸,日光的斜射正如鼻梁将两只眼睛隔开,一排小小的红顶房屋则是他的唇…
白泽转头着向蓝森,那个侧脸在光影之下正如第一次见他时那样,“怎么样?”
"这就是你说的日暮?"蓝森转过头看着白泽,两人的距离只剩一张纸那么厚。
白泽笑起来,转向画纸,在右下角白色的湖边加了一圈蓝色的树。
"你..."
"这幅画,是我和你一起完成的,应该有你的署名."白泽说道,"我没想到,原来和其他人一起画画会这么令人开心"
“是和所有人,还是只是和我?”蓝森逗道。
“你很清楚。”白泽道。
"谢谢,我很喜欢。"蓝森靠在白泽的肩上,轻声道。
白泽扬起嘴角,说:"难得想到这么好的灵感,看来之后我只好带上你了。"
蓝森闷笑了一声,鼻息轻柔快速地抚过白泽的耳垂,"回家吧!"说完站起身,拿走画纸,向山包底下走去。
白泽全身被那种酥麻的感觉弄得抖了一下,虽然还有些懵,也还是收好东西赶上蓝森。“以后别在我耳朵边说话。”他耳语道。
蓝森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嘴角,什么也没说。
“听到没!”白泽假装恼怒道。
“我要是说没有呢。”
“那以后不带你来了。”
“好好好,听到了听到了。”蓝森还是诡异地笑着。
风恬日暖,天高云淡,花闭其面,鸟噤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