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王胜先是有些不解为何余安忽然提到燕惊月,又想起自己的豪言壮志,“现在风锦宜的案子已经了了,无论风党想做什么,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至于冲燕部长去的那些,我查过谢霆耀,单纯嘴臭,人云亦云罢了。”

    王胜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人云的谁,我找到一个网站,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余安点头,正准备要走,却听王胜叫住他说:“你有办法救救晏深吗?”

    “我以为你不打算让我管这件事?”余安可没忘王胜一直不乐意他掺和榆阳异管局的事情。

    王胜面露惊喜,余安没否认就是他有办法,“他毕竟是我兄弟。”

    “走吧。”余安放下手机,长腿一迈,救人一命,理所应当。

    “谢谢。”

    晏深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他果然是被木辞控制住了。

    只是结果并不乐观,傀儡种子已经遍布他的全身,依靠现代仪器,根本无法切除。

    最棘手的是异能医生发现,傀儡种子抢夺了宿主身体里的全部营养生长。

    之前风锦宜和陈东林是天人,身体情况特殊,怎么被傀儡种子抢营养都没事。

    但晏深是个人类,人类不吃不喝三天就能饿死,而晏深的身体就像四天没吃过东西。

    现在看似还能活蹦乱跳,其实身体已经濒临崩溃。

    简单来说,他快不行了。

    王胜先是为晏深不是叛徒松了一口气,又急得绕着余安团团转,只求余安赶紧给个痛快。

    晏深的妻子和女儿也在旁边坐着,抓着晏深的手在低声说话。

    余安也不含糊,先是向王胜和研究员解释了他的办法,又说:“陈东林那一遭,必定让木辞有警惕心。我现在只能和他硬碰硬,相当于要以晏深的身体当做战场,跟木辞打一架。结果如何,我也无法保证。”

    被研究员压着检查了一遍的晏深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脸色很难看,听到余安这样说,反而淡定下来。

    晏深握着女儿的手,从孩子身上汲取到勇气,“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你身体内的一切都会被我们两个搅碎,你会像一坨烂泥一样死去,这不是一个比喻,会很痛苦。”

    余安严肃地讲:“决定权在你手里。”

    “晏深。”王胜着急地喊了晏深的名字,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晏深拍了拍妻子的手,低声说:“对不起还有我爱你,如果我遭遇不测,女儿就拜托你了。”

    他又抱了抱女儿,“小怡,照顾好妈妈。”

    最后,他给了王胜一拳,“以后做人别这么不近人情。”

    最后,晏深对着余安,笑得轻松,“左右不过都是死,你来吧。”

    余安让异能医生将晏深送进低温手术室,又将人绑起来,给他塞了条毛巾咬住,在临开始前,向晏深做最后的确认。

    余安认真地说:“你可以随时喊停,我会提前结束你的痛苦。暗号是连眨三次眼睛。”

    “不需要,比起让别人控制我的身体,我宁可死”

    晏深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说此话时的神情却异常的坚定。

    这是条汉子。

    “我开始了。”余安道。

    余安用手术刀在晏深手臂上割开一道深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瞬间涌出,沿着手臂蜿蜒而下,如同一条赤红的蛇,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余安用力摁上晏深的伤口,五根手指都死死抵在伤口处,好像要从这道伤口摁如晏深的肉里去。

    余安用力死死的握住晏深的伤口,五根手指死死地抵在伤口处。鲜血在他的指缝间溢出,染红了他的手,动作粗暴到晏深以为余安要摁进从伤口处摁他的肉里去一般。

    晏深的脸色因疼痛而苍白,但他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紧皱着眉头,目光中既有痛苦也有不屈。

    余安集中注意力,以血液为媒介,开始精确的控制晏深体内的一切液体。

    余安的异能小心翼翼地躲过每一根傀儡种子的根系,跟着血的流动开始感染,控制,掌握遇见的每一滴液体。

    从毛细血管开始,然后是静脉,动脉,大动脉,经过全身,流入心脏,再从心脏出来,流向最关键的大脑。

    只要掌控了大脑,余安就能拿到优势。

    忽然,晏深闷哼一声,浑身上下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在他体内肆虐。

    不是仿佛,正是木辞,他发现余安了。

    紧接着,他开始发起狂来,四肢胡乱挥舞,试图挣脱束缚,但无奈身体被牢牢绑在床上,无法动弹。

    他的眼睛圆睁,充满了疼苦,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喘息声,仿佛一头被困的野兽在绝望中挣扎。

    余安不再隐藏,冷静地加快的控制液体的速度。

    太疼了,像是要把他全身敲碎一样疼,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在疼,疼得晏深冷汗直流,打湿了身体。

    幸好,余安提前塞了条毛巾,否则他能把舌头咬断。

    现在的疼,比之前他摔断了腿的那一次还疼,疼上一百倍,一千倍。

    疼到他以为自己会直接痛死。

    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晏深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那种疼痛,仿佛要将他全身敲碎一般,没有一处能够幸免。

    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中扭曲,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冷汗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幸好,余安提前在他的口中塞了一条毛巾,否则在这无法忍受的疼痛之下,他恐怕真的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但即便如此,那剧烈的疼痛依旧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他只能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呻吟声,那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挣扎。

    这种疼痛,比起他之前摔断腿的那一次,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那时的疼痛与现在相比,如同微风拂面一般。现在的疼痛,是那样的强烈,那样的深入骨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他以为自己会直接痛死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老晏!”晏深的妻子捂着女儿的眼睛,在低声啜泣。

    王胜着急地看看晏深,又看看余安,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余安依旧死死的摁着晏深的手臂,无论晏深如何挣扎,也没有松开一点点,他面无表情地说:“把他按死了。”

    王胜和几个研究员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按住晏深的四肢。

    随后,余安控制着血液,夺取傀儡树的氧气,正式开始在晏深的身体里同木辞开站。

    余安低身看着晏深的眼睛,像是透过晏深看向另一个与他斗法的人。

    他凶残的低声命令道:“从他的身体里滚出去。”

    死亡如渊,余安的眼眸漆黑如夜,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死亡,以晏深的眼眸为媒介,那目光穿跨越空间与时间,直接杀向了远在另一头的木辞。

    他仿佛真的望见了死神那冰冷的目光,正无情地注视着自己,木辞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与恐惧。

    那是一种直面深渊的绝望与无助,他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呵。”木辞冷笑。

    他不服,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高高在上的长老、族长连自己的同胞都能下得去手。

    就因为他们足够强吗?

    他偏要与这些人斗一斗!

    木辞发现余安时,余安已经控制住了晏深大半部分血液,足够溺死他的傀儡树了,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进入晏深的大脑,抢夺大脑的控制权。

    也就是说,他还能够控制傀儡身体自杀,而余安则能够用血液溺死傀儡树。

    现在就看看谁够快,够强,够狠!

    大不了一拍两散,反正死的只是一个被发现的傀儡。

    木辞迅速调动起自己的力量,那些安静隐藏在暗处的根系仿佛活过来一般,开始疯狂地四处撞击、搅动。

    它们如同灵活的触手,在狭窄的空间内肆意穿梭,将周围的内脏器官搅得天翻地覆。

    “啊!!!”晏深被堵着嘴巴依旧喊了出来。

    余安摁着晏深的伤口,当真摁进了血肉当中,“忍着。”

    鲜血遵从水的尊主的命令,吹响了战鼓,向疯狂摇动的细小根系发起了冲锋。

    杀戮,仿佛是一种本能,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它们疯狂地冲向根系的每一个细孔,用它们那锋利的“刀刃”进行着无情的攻击。每当一个水分子倒下,就会有另一个迅速补上,前赴后继,无穷无尽。

    在这个战场上,自然法则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里没有孱弱的道德束缚,只有生存与毁灭的残酷竞争。

    无论是傀儡树还是水的尊主,都无法改变这一铁律。

    鲜血只为一个目的,杀死那些外来的木根系,保护自己的领地与尊严。

    人类的语言,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亿万又亿万的死亡,堆积出这场战斗的疯狂与惨烈。

    世间万物,在它们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无法让它们匍匐称臣。

    说得直白一点,这场战斗的结果早已注定。

    血色的水分子们,必将战胜那些外来的木根系。

    因为,即使它们的身体主人倒下了,它们也依然会坚守在这片战场上,直到最后一刻。

    不过短短五分钟,晏深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的轮回。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涌来,将他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之中。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地模糊与清醒之间徘徊,每一次疼晕过去,都像是被拖入了地狱的深渊;而每一次醒来,又像是从死亡的边缘被拉回。

    连余安都不得不敬这是一条汉子,只是余安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

    再这样下去,他可以赢,但是晏深的身体要先撑不住了。

    余安厉色问:“他是什么系的异能?”

    王胜看着余安的脸色,猜到情况不妙,急忙说:“火系,他是火系异能。”

    余安拍了拍晏深的脸,等晏深分出些精力看向余安时,他说:“你还想活不?”

    余安的声音穿透层层障碍进入到晏深的脑海里。

    太疼了,疼得晏深好几次都想自我了断了,疼得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木辞在控制他这么想,还是他自己这么想了。

    但是,想想家中妻儿,朋友,榆阳,晏深分出些精力,眨了下眼睛,假如不是嘴巴被堵住,他会说:“想!”

    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眨那一下眼睛,但是他知道,他想活下去。

    “好,你记住此刻的想法。你的身体快撑不住了,这是你的身体,你的权限才是最高的,唤醒你身体里真正的主人,命令你的火焰,烧死它们!”

    晏深费劲浑身力气,摇头,他在心里道:“我…我…不会!”

    余安听懂了晏深未能吐出口的话,他说:“不,你会,你天生就能命令它们,火焰被你压抑着,你只是不敢而已,你怕烧了自己。”

    “火焰天生就该燃烧。”余安忽然意识到他是在跟晏深说话,这不是木辞,他刚刚太凶了,他尽量让自己温和一点,“别怕,我会用你的血裹住火的,你相信我,你能活下来。”

    其实晏深已经听不太清余安在说什么了,但是他记得三个字,活下来。

    他想活。

    这具已经化为战场的身体,终于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烈火毫不留情地向在它的领地里放肆的水与木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尤其是针对那些曾经对它构成威胁的水分子们。

    火焰与水本就是相克之物,此刻在烈火的攻击下,那些血红色的水分子们纷纷退缩、蒸发,仿佛被烈日炙烤下的露珠一般无法抵挡。

    而木根系们也在烈火的炙烤下变得焦黄、枯萎,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它们那曾经疯狂摇动的细小根系此刻也无力地垂落下来,再也无法对烈火构成任何威胁。

    余安:“……”

    彳亍口八,第一次,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

    余安朝几个看得目瞪口呆的异能医生说:“赶紧准备输血。照这个烧法,他能把自己的血烧干。”

    这还得了!

    王胜高喊,“他是A型血!”

    之前晏深受伤住院,他听医生提过。

    一个异能医生连忙往外跑,其中一个举起手,说:“我就是A型的,急的话,先抽我的。”

    余安:“赶紧!”

    王胜一直摁着晏深,看清了晏深究竟有多痛苦,他忍不住担忧地问:“余安,你有把握吗?”

    “本来只有一成,现在是四成,这货很有天赋。”

    点燃自己体内的火,余安说得很轻易,实际上能做到的人并不多,余安本也不抱太大希望,却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做到了。

    他和木辞本就处在一个危险的平衡当中,一个细小的举动就能打破,现在就连身体的主人都在帮他,他还有什么不能赢。

    王胜舒了口气,低声安慰自己道:“四成已经很好了。”

    十五分钟后,血红的水裹挟着炽热的火终于淹没了外来的木。

    余安累得躺到在椅子上,“终于搞定了。”

    王胜松开一直按住的手,试探了晏深的心跳,心跳还在,他放下心来,又满脸急切地问余安:“之后呢?”

    “傀儡树的根系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医生的事了。”

    他既不会检查身体,更不会治病,看他也没用。

    听到此话,几位异能异能连忙上前,开始诊治,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回到自己的主场了。

    不一会,陈医生放下手中的仪器,揉揉眉心,苦恼道:“全身内脏严重受损,需要马上手术。”

    说着,陈医生惊奇地偷偷瞄了余安一眼,他本以为内脏会有灼伤,没想到竟然没有,甚至体温也只是略微偏高。

    这个人对水的掌控真的太厉害了。

    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他,才能完成这个操作。

    然后,陈医生就翻脸不认人地把余安和王胜连同晏深的妻女一起赶出了低温手术室。

    “多谢你救了他。”

    经此一役,王胜是真的打心底认同了余安,这人看起来凶狠毒辣,其实是个好人。

    余安古怪地看了王胜一眼,总觉得王胜在想什么很奇怪的东西,“是他自己救了自己,与我无关。”

    假如晏深不是火系,假如晏深没有点燃自己的身体,那么他只能在余安和木辞的拉锯战中痛苦地死去。

    “况且,他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是白忙活一场。”

    王胜:“……”

    余安,把我刚刚的感动还回来!

    “铃铃铃——”

    王胜和余安同时看向手机,余安道:“是你的。”

    王胜接起电话,“喂,我是王胜。”

    “王队长,风锦宜被人劫走了!”押送风锦宜会看守所的人着急地喊着,声音大得就连余安都听到了。

    “我知道了,给我发个地址,马上到。”

    “啧。”余安看热闹一样摇头,“王胜啊,你这队伍怕不是个筛子,全是洞,这消息漏得跟水一样快。”

    王胜:“……”

    王胜看在刚刚此人救了晏深一命的情分上,不同他计较,拿起衣服,便火急火燎地跑回局里。

    余安发消息问蒋岚。

    余安:风锦宜怎么回事

    将岚:被风党的人劫走了,目前正在逃窜,目的地可能是秦山。

    随即,蒋岚发了秦山的资料过来。

    那是一片榆阳与广安交界的原始森林,大半是无人区,风锦宜一旦进去,找他难如登天。

    余安:想办法拦下

    蒋岚:人手不够。

    余安忽然想起,这不是一百年前,他还在榆阳称王称霸的时候了,他的势力早就被秦衍解散了。

    不然他何须找宋凛保护他。

    燕惊月你丫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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