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魏寒浈,当今天下第一大宗门万山宗灵山派的女弟子,好不容易将元灵修到七级,参悟了宗门一半的底蕴仙法,本有机会参加大试炼,成为宗门大长老的弟子,却被同门师姐使坏,被污蔑关入肃门反省,我本好好参透仙法,却不知怎么出发了宗门禁制,被失控的灵兽和守门人一路追杀,搅乱了大试炼,我无奈逃命到山下,一路消耗元气,无奈用了自己新修的借魂法术随机附体在周围合适的肉身上,却不知,我附身的这个天生灵气浓厚的女孩居然正在被村民们浸猪笼祭祀?!

    1

    我用最后的灵力附身到了一个灵气浓厚,底蕴干净的女孩身上,只是她的任督二脉未被打通,身上没有一丝修炼的迹象,而我新修的借魂法术并不稳定,所以自己的元灵也收到了限制。

    外面锣鼓喧天,我睁眼,却见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个猪笼里,无法挣脱,身上的灵力也被封死,只见一个巫婆在我面前念念有词,周围的村民都伏地跪拜,没想到我上山修炼十余载,山下的村民似乎还是没什么进步,还信这神婆做法这一套。

    不对,我定睛一看,这符咒,这阵法,天呐,被这群刁民搞到真的啦?!

    虽然质量很次,但是框架是对的,这种东西对一个七级元灵的修士来说当然没什么,但是我现在用了借魂法术,我的载体只是一个凡人,这东西对一个凡人来说绰绰有余,算了,就当再往神界走一回吧,到时候和那些判官解释一下就得了。

    巫婆继续念咒,那阵法开始被驱动,发出阵阵暗红的光芒,顿时,狂风大气,乌云密布,大有摧枯拉朽之势,鸟惊离林,不对,她这不是祭天,是祭魂。

    我才发现我身上穿着的,是大婚的喜服。

    我霎时觉得天昏地暗,这祭祀极为诡异,不是在祭天,而是在招鬼,还没等反应过来,我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抬起来,在那猪笼外牢牢的捆上铁链和石头,确保我有去无回。

    我就这样被投到了水里。若是我原有的那副体格,在这冰冷的河水里撑个一刻钟不是问题,可我现在是凡体肉身,从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死”了。

    2

    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耳朵,眼睛和鼻孔都被灌满了水,心脏从剧烈的挣扎逐渐平息到不动,极致痛苦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我的魂魄被魔界的两位无常勾了出来,这也算是一种获救。

    我的灵魂还在水里,没法说话,我只听见黑白无常两“魂”一边勾着我一只手说:“今天的工作量真大,啧,今天这个小姑娘怎么格外重呢。”

    切,你们勾的是一个被封住的七级大修士,不重才怪呢。

    我心头突然一怔,回头看那具被琐在河底的姑娘的尸体,是啊,人的分量是怎么能够被衡量的呢。

    我心里默念安魂经,希望那个女孩的魂灵也有好的居所吧。

    我被拉着穿过了忘川城的城门,第一次进这所谓的鬼城,竟也如此繁华。

    我的脑子真是被水泡坏了!!我现在是什么处境啊?是被黑白无常勾这去给人家冥王选妃啊!还有心思在这里……

    “小姑娘安分点,马上就到了,别乱动。”白无常回头白了我一眼,过了城门,我也算是魔界的一员,灵魂从虚无化为实体,也能开口说话了。

    他们松开了勾魂锁,一左一右的架着我走到忘川河边,一直以为忘川河就是一条小小的溪流,结果居然像大江一样翻滚蹦腾,来往的渡客济济,一个老人划着木伐在我面前停下。

    “冥王今年的选妃声势很大啊!这又是人间来的小姑娘,上来吧!”

    我一顿,转身问黑无常:“没选上会怎样?”

    “没怎么样,就去彼岸城打工呗,放心,能去选妃的都没犯过什么大错,不会让你下地狱的。”白无常笑笑。

    黑无常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看着脚下的奔腾不息的忘川,皱了皱眉。

    “哗——”

    我的脚刚踏上那甲板,一个浪头就突然打过来,我的皮肤浑身刺痛,想运转功力却无济于事,还没缓过神来,那摆渡人和木筏都消失不见,浪头一个一个的向我扑过来,大有滔天之势,黑白无常见状立马用勾魂锁把我拉近一些,可那忘川河中央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鬼城的居民门惊慌失措,开始四处乱窜,渡客也赶紧把船往岸边拉。

    “退。”

    一道金光笼罩着我,那种刺痛感立马就消失了,是一种冰冷但温柔的感觉。

    我面前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披散着银色长发,眼里即冷冽又深邃,他一身戎装,红色的披风呼哧作响。

    “小姑娘,跟我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他的声音冷冽,听不出情绪,却让人觉得安心,以白无常和黑无常磕头行礼的架势看,此人在魔界的地位,绝不一般,很可能是像我们宗门长老那般的举足轻重。

    他伸手,一道银色的光圈出现,他先进去,我随其后,如今我身上的功力尽失,不是唱反调的好时候。

    “这里是……”我跟着他一路来到一处花园一半的地方,那里的草木繁盛,不是我想象中魔界乌烟瘴气的样子,其中蕴含的灵气,甚至比灵山派的后山还要浓厚。

    “魔界还有这样的地方吗……”那些植株的种类繁多,许多是我未曾见过的品种,要是我那些丹修的弟子们看见不知有多高兴,随便挖一株去,这年末的大考核就不愁了。

    男人推门,那戎装一下退去,是一身紫色的便服,但也在他的身上显得雍容华贵:“这里是我的寝宫,我一会让奴婢收拾下房间,你先休息,我知道你有一堆问题想问,到明日再说。”

    “我……”

    “我知道你是谁,”他走到书桌前,手里幻化出一枚玉佩,是应龙纹:“七级大修士魏寒浈,在下孔衡,区区,半神而已。”

    他分明是魔界半神级别的强者,几乎一指便能将我打的灰飞烟灭的存在,话里,却真有一种仙气的空灵,身上非但没有杀戮气反倒是有一股让我觉得莫名熟悉的道气。

    他化作一道烟,我转过身,两位婢女恭恭敬敬的站着,拿着换洗的衣服:“小姐,请吧。”

    我低头一看,哈,我还穿着那一身湿漉漉的大婚嫁服。

    我确实满肚子的疑问,是谁,是哪,为什么,怎么会,然后呢,这房间的香好像有安神的效果,我倒头便睡下了,那种隐约的不安感也在那檀香中被碾碎了。

    3

    毕竟一下子经历了太多事,我在怎么神经大条也没法睡的很安稳,大约是半夜三更,我便醒来,门外阵阵风铃声作响,这个半神,还挺有情趣的。

    我的头很昏,借魂术是在燃烧自己的元灵,而又以凡体肉胎被浸了猪笼,被那忘川水侵蚀,推门吹风,一会才回过神来,却见孔衡就站在我门前不远处。

    我不知到魔界的礼节如何,虽然修士的天职就是去祟除魔,但我一个七级修士,对一个半神还是保命要紧,不管天职了。再退一万步讲,他身上杀戮气分文没有,大抵算不上邪祟。

    他一身黑色的朝服,还是散着一头银发:“可睡醒了?接下来的话,别把我们的七级大修士吓晕过去。”

    他示意我去他书房,请我坐下,拿出一把红色的卷轴,抬眼看我:“这是什么,你可知道?”

    大哥,你问我?

    他拉开卷轴的一侧:“修士总识字吧?”

    婚书。

    他一笑,又拉开卷轴的另一侧,是婚书的名字:孔衡,魏寒浈。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冷冽的眸子。

    “哈????”

    不夸张,我修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药了,做这种恶梦。

    “这这……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怎么肯定孔衡就是半神孔衡,魏寒浈就是我呢哈哈哈……哈……”

    “你仔细看看这婚书谁签的。”

    是我那个不争气的老爹。还有一个,估计是这位半神大人的老爹。

    “令尊,必然是与我家父有……”

    “嗯,结伴兄弟,确实有些误会,误打误撞的签了这婚书,误打误撞的……”

    他起身,我的心像是被浇了冷水。

    父亲,多陌生的词语啊,一个元灵到达大圆满,就差一步全家就鸡犬升天的天才,就一场宗门内乱,落到灵魂湮灭的下场。

    七岁,七岁后我再无父亲。在灵山上修道,十九岁,便是七级大修士,和我那个父亲而言,距离天才也就一步之邀。

    “我没有父亲,自然,这婚约也不作数。”

    他顿了顿,低头看我:“嗯,那我送你回去,让你的好同门疼爱疼爱你就是了,你可知道,灵山脚下你自己的□□被你们万山宗的人捡到,直接就给埋了,还加了灵锁,你还怎么回去。”

    是啊,大掌门在闭关,没有他给我撑腰,谁给我收尸,平常恨不得一口饭也不给我吃,大试炼也要把我关起来。

    “他们,知道我在魔界吗?”我低头,脸颊如同被扇过一巴掌一般红起来。

    “你的死活于他们而言,重要吗?”

    我叫魏寒浈,当今天下第一大宗门万山宗灵山派的女弟子,好不容易将元灵修到七级,参悟了宗门一半的底蕴仙法,我的父亲是大掌门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因参透宗门底蕴,意外于魔界的大护法结交为好友,结拜为兄弟,并为孩子订下了娃娃亲。只是父亲早年潇洒倜傥,被同门的弟子看不惯,又有人从中使坏,发生了叛乱,扰乱了底蕴,父亲为救宗门命脉,献祭元灵,灰飞烟灭。

    世人不在乎真相,他们早咬死父亲是逆党,背叛宗门,罪有因得,我在灵山修炼,也一直被戳脊梁骨,如果没有大掌门,我又何不会被浸猪笼,和那个女孩一般。

    他们看到的,便是他们想看到的,他们不想看到的,便是没有的,这仙门百家,我也呆的有些倦了。

    夜里起风,我突然说不出的疲惫。

    “我与你不相识,但两方的父亲倒是结拜的兄弟,家父临终前把这个给了冥后,我又从娘娘手里要了回来,这似乎还是你父亲先提出来的主意,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给我?”

    “人是死的,婚契是活的,你是你,你既不可能代替那个浸猪笼的姑娘去参加冥王的选妃,也不可能被人逼迫着嫁给不喜欢的人,即便那是你的父亲。”

    既然人间的凡胎活不了,神界的修炼路不让我走,那我今天就倒反天罡,留在这魔界不走了。修了小半辈子的仙,不除魔,便成魔。那修仙界的恶心事我受够了,什么天职,什么正义,连魔界的大护法都比那些老东西开明。

    锁我肉身,逐我亡魂,算狗屁个同门!

    4

    “什么时候大婚?”

    这位半神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他的眼底第一次流露出这么强烈的情绪,盯了我许久也没说话。

    “我没疯,我认真的,什么时候,大婚?”我一字一顿的说。

    “你认真的?放下一身元灵的修为,做魔界大护法的夫人,重新修鬼道吗?你可知道那是……”

    我一笑,从他案上抽了一张纸,拿笔画下一张符:“修仙是修,修鬼不是修?我又回不去,回去了也不受待见,那还不如……嗯,顺其自然。”

    他接过纸,眼里扇过惊讶和一丝欣赏,那是他们魔界的符箓,我有自信,分毫不差,时间关系,不算特别精细。

    “我是一个你此前从未认识的男人,你放心?”

    “你无意害我,便是最好了,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我即落到你这半神手里,有条命活已是万幸。”一切到要以活下去为前提,不是吗。

    “怎么样,我在宗门里老被关禁闭反省,自己瞎摸索的,厉不厉害?”我笑笑,试图缓解一下这沉闷的气氛:“算了,我问一个半神厉不厉害也算是活腻了。”

    他在我对面坐下:“你,真的答应了?”

    “反悔你就把我丢忘川河里呗,又怎么样。”

    他转身离去,只是轻轻的说了句:“我以为我会孤独终生的呢……多谢。”

    不知是我的错觉,这里面,居然听出来一些,开心。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不约而同的进入了夫妻的生活模式,冥王的选妃要只需七日,整个魔界都要跟着一起庆祝,我对这为魔界大护法的地位有了更多了解,他第一次带我进冥王殿,一路上无人见了不拜,而他们似乎都知晓我的身份,有的嘴活络些的叫我一声准夫人。

    这是冥王选妃的第七日,也是最后庆祝的晚宴,冥王和冥后就坐在朝堂上,而我作为大护法的准夫人,伴在冥后左右,内心很忐忑。

    修士与魔界,向来是剑拔弩张的。

    我以为冥王冥后都会长得青面獠牙,但没想冥后仪态端庄,一身华服,冥王更是威严自现。

    歌舞,礼乐,人间也有这些走流程的东西,孔衡全程主持一切,难怪这段时间我除了在孔府浇花就是打坐,几乎不见他人影,啊不对,鬼影。

    “魏姑娘?”冥后唤我。

    我第一次被这般地位的人这般亲近的唤我,除了大掌门,更不想这是魔界之母。

    “你可想好放弃修仙之路,改修鬼道了?你可想好,与魔界的大护法修成正果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些奉承魔界的话,不过我生来不讨人喜,也无所谓,少说少错:“嗯,想好了。”

    父亲啊,你女儿算不算步入了你的后尘呢,专搞这些旁门左道的。

    5

    冥王的选妃结束了,我和孔衡的婚礼就立马步入了筹办。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小半月前,我还只是个被追杀的小修士。

    丢掉曾今唯一骄傲的一身修为,重新开始,好像对我来说也是件不错的事。

    先是那些个魔界贵族排着队送贺礼,每日见那些牛头马面的,毕竟曾今做过修士,还是有够慎得慌。

    “小姑娘,看起来,你胆子也不是很大吗,怎么,吓到了,脸色这么苍白。”

    “你……半神大人,你年龄也不是很大吗,怎么叫我小姑娘,算不算占我便宜?”

    “嗯——你我是夫妻,我怎么算是,占便宜呢。”

    父亲说,做个无赖,不破不立。

    我开始在孔衡的指导下先把我借魂法术的漏洞补好,然后先从简单的符箓阵法开始学起,他不像我未来的夫婿,倒是想我的师傅,处处对我严格,但是看到我毫不费力的把傀儡驱动起来的时候,他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一个修士,平时偷学了多少东西啊。”

    我算是从零开始,也不算,天下道行,学习的技巧大抵是通的,爹娘给了我一副好肉身,吸纳灵气的能力特别强,但是被那些个王八蛋埋了,不要紧,我还有好脑子,一点自通。

    “嗯,你这小修士,厉害得很,无师自通,也不需要我啦。要不这个大护法给你来当?”

    我白了他一眼:“那怎样?你要不换你嫁给我?”

    完了,这段时间周围人都对我太好了,这个语言上都没有分寸了,我看了一眼他发白的脸色,才知道自己多么口无遮拦。

    我害怕的几乎闭上眼睛,他却十分强硬的把我拉近他怀里,低头吻我,贴在我耳边说:“好啊,我想嫁给你,现在,马上。”

    魔界的人,果然都心术不正。

    半神大人,你敢嫁,我不敢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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