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风

    洪老二在他三十五岁被关在监牢里了,独留家中的妻子肖翠芳护着一双儿女。肖翠芳干活伶俐,手脚勤快,就是爱炫耀自己能生,儿女双全,喜欢背后嚼人舌根。大女儿洪燕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干活儿,在家中指使弟弟洪平,可谓潇洒快逸。洪平憨厚老实,与人和善,乡里老小都称他为“平和尚”。

    洪家院子背后就是张家院子。张家老二是个鳏夫,膝下还有两子一女。张老二外人都说踏实稳重,即使他无妻,还带着三个孩子,给他说媒的还不少。

    谁都没有想到,肖翠芳和比她小9岁的张老二竟然勾搭上了,两个人趁着夜色朦胧数次相约。三年可以让婴儿学会行走,也会让少女变得成熟。洪燕到了说亲的时候,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村里传遍了她母亲和张老二的故事。俗话说一女长成百家求,可是给洪燕相看的的却寥寥无几。

    时间一晃又该收麦子了,可是洪燕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要知道19岁的她在五十年代,许多同龄女子都已经结婚生子了。这件事愈发让肖翠芳感到焦急。渐渐的肖翠芳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将女儿嫁给张老二。这个想法开始疯狂的蔓延生长。

    肖翠芳告诉了张老二她的这个想法,张老二一开始难以接受,可是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就这样洪燕和张老二结了婚。

    张老二原配的三个孩子没有了娘,也就没有了爹。大儿子被迫离家,在外面偷鸡摸狗度日,二儿子当赘婿在别人家过活,小女儿从四川远嫁到安徽。原本的家四分五裂。

    洪燕和张老二结婚后,生了一子一女。女儿在五岁时发高烧,烧成了小儿麻痹症,成了斜视和跛脚。儿子长得也算周正,就是好逸恶劳,爱逛烟花酒巷。

    洪燕的女儿张洪本来嫁的一个老实人宋贤,男方家无父无母,她不用看着婆婆的脸色过日子,生下了一个儿子宋志,两口子过着平淡的生活。可是,就在宋志读中专二年级时,弟弟张勇前来借钱,说过两个月就还。张洪本就是残疾人,家中本来就不富裕,钱攒着就给儿子读书。可是弟弟开口了,也多次承诺很快就还,也就把钱给了弟弟。到了九月份要开学了,张洪男人去问张勇拿钱,可谁知,张勇竟然不认账,并不承认向姐姐借了钱。

    这下算是给张洪一家三口致命的打击。儿子要读书用钱,张洪的男人日日跑到张洪娘家要钱。洪燕看着她这个女婿为了这点钱天天跑到家里来,渐渐也就不耐烦了。后面张勇又在洪燕面前油嘴滑舌,两母子撺掇起来教训张洪男人,每每让张洪男人下不来台,甚至崩溃大哭。这样的次数多了,两母子就干脆说张洪男人疯了,他说的话都不作数。

    张洪夹在娘家和丈夫之间,难以疏解,不知作何选择。她腿脚不方便,也就没去娘家和弟弟当面对质。可后来洪燕给她打电话道尽她丈夫的谗言,她却听了进去,收拾东西回了娘家,连儿子也都没管了。张洪回到娘家后,洪燕上午带她上街,下午带她去茶铺打牌,晚上陪着她聊天散步。日子好不惬意。她将儿子和丈夫抛之脑后。任由丈夫被娘家人说道。

    宋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周回家不见母亲的踪影,父亲也酒气冲天,要生活费都会被说道几句。几周过后,他见情况不对劲,打电话给张洪。张洪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宋志就去外婆家直接找人。宋志在外婆家见到了张洪,看着张洪在外婆家过的很好,也就认为是自己父亲的错,回家还对父亲冷眼相向。宋贤忍受不了这种折磨,精神日渐异常,有时晚上也会突然惊起骂人。家里的余钱越来越少,他也不管,后面连儿子的学费也都置之不理。宋志本来就不想读书,家中的光景让他更厌恶去学校,索性去找了个洗车的活儿干。宋贤彻底疯了,家中没有人,他就跑到公路上乱骂乱打,村委会也联系不上张洪和宋志,只好凑钱把宋贤送进了精神病院。

    张洪早就把家中的存折拿了出来,见儿子也不想读书,已经开始挣钱,也就很少去管宋志。丈夫也不用她操心,她就每天快意潇洒,打牌度日。

    洪燕是爱女儿的,但这种爱并不会蔓延到任由张洪在家只管自己吃喝。渐渐的将家务转交给张洪。温水煮青蛙,当张洪每天被家务活儿累弯了腰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那为何张洪会做家务,那家中其他的人呢?

    张勇在20岁的时候遇到了小花,她才17岁,从云南远道而来。小花性格开朗大方,手脚麻利,刚开始来的时候整天干活儿。后来,生活水平慢慢好了,农闲的时候,很多人就会开始打麻将,洪燕和张勇都是赌棍,也就带着小花去茶铺打麻将。一家人都对麻将情根深种,不知是祸是福。

    张勇每个月工资都会给小花,可小花肉眼见着张勇给的工资越来越少,小两口拌嘴吵架,小花哭着喊着问钱去哪里了,张勇支支吾吾个不停。这样从次数多了,小花也对张勇的期望降低了,只盼把女儿养大嫁人也就不用再计较。为了多挣点钱,乡里的人大多在农闲的时候进城打工。张勇和小花一起去了攀枝花务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张勇去了攀枝花熟悉了之后,回到出租房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彻夜未归。小花在他身边不断的规劝他,俗话说,打不过就加入。小花也渐渐冷了心,下班后也就去麻将桌子上报道。日子也就相安无事。可谓黄赌毒,沾染了浓厚的赌气,难免恶习蔓延。张勇在和牌友打完牌后从简单的吃饭喝酒,到后面的唱歌蹦迪。夜深露重,难免需要家人驱散寒气。张勇在外红旗招展,拿回家的钱少之又少。小花也发现了张勇的异常,心中也有定论,两口子吵过、闹过、打过,这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小花索性也就不管了。老公不在家,不拿钱,就别怪一枝红杏出墙来。有些东西只有失去后才知道珍贵。张勇痛下决心,斩断外面的一切。两口子和好之后又回到了村里,企图用二胎拴住这摇摇欲坠的婚姻。

    小花在怀二胎的时候,张勇又开始嗜赌成瘾。小花受不了了,在做饭时直接用菜刀砍断了小拇指。鲜血直流,洪燕赶紧送她上医院。张勇又后悔不已,小花威胁张勇,如果之后再每天打牌,就去牌桌子砍断他的手。二胎下来了,是个儿子,张勇高兴了一阵,坚持了一段时间。可儿子满月后,张勇手又开始痒了,偷偷摸摸跑出去打牌,等到小花问他工资的时候,他又开始精卫填海。小花看着乖巧的女儿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再想到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丈夫,精神恍惚。趁着洪燕和张勇他们出去打牌的时候,拿着家中的农药就往下灌。恰巧张老二从酒厂回家,发现了儿媳妇不像往常一样在外走走停停,在院子里喊了几声,没人应,又听着孙子的哭叫声,也没有大人的声音,就跑到小两口的门外敲门,试着打开门一看,小花已经口吐白沫。张老二忙着打电话给医院,通知家里人赶快回家,送小花上医院。家里东拼西凑了些钱出来全部给小花治病,天遂人愿,小花抢救过来了。之后小花越发的呆滞,无望。在小儿子六个月时,悄悄的收拾好行李,离开了张勇,杳无音讯。

    自从小花走后的13年里,没有给儿子女儿打一通电话,没有一声问候,大女儿张娇还还记得自己有个妈妈,可是妈妈的影子也在头脑中越来越模糊。懂事之后,看着身边的朋友发小都有妈妈,也会有村里人满怀恶意的从张娇嘴里打听小花的消息,张娇便从开始的想念母亲到后面的怨恨母亲。小儿子张凯是从来没有见过妈妈的,也没听过妈妈的声音,也就没有埋怨的话语,只是在骑车摔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也得等到奶奶牌打完再处理、在生病的时候没有母亲在一旁的精心呵护、在上学的时候没有大人在一旁的检查叮嘱。他刚开始还是乖乖的,后来便也开始慢慢的麻木,也开始渐渐的说谎,脾气也越来越大。

    在大女儿参加高考时,小花终于有了消息,问着女儿考试的消息,可这边的亲戚哪里肯替张娇原谅她母亲的失职,没有告诉她。小花也很心慌,在一个上午,借着看张老二和洪燕的由头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房子。可是张娇得知小花要回家,早就躲了出去,誓而不见。小儿子张凯倒是乐见其成,亲切的一直叫妈,小花也不生疏,给小儿子拿了几百块钱,给二老也发了红包聊表心意。下午,洪燕还带着小花又去了茶铺打牌,可谓初心不改。

    张洪在这几年每天在娘家做着家务,可每每想起这几年的光景都会潸然泪下。儿子宋志在得知父亲得病的消息,以及看着这对自己前途无望的母亲,在外面也就不长打电话,几乎断了联系。丈夫宋贤更是没有希望。张洪的残疾人证也被母亲洪燕拿走了,每月洪燕就只给张洪一些生活费,用来买菜,添置东西以用。

    张老二的大儿子也因为新时代的到来生意越加寡淡。之前因为偷别人东西被关进监狱,后面出来了,赶不上新时代。撬人钱包,可现在很少的人那大量的现金在身上,都用手机支付,加上疫情期间,街上更是杳无人烟,也就“失业”了,回到了村子里跟着村里的包工头做一些工地上的杂工过活。二儿子给别人家当上门女婿,可后来怀疑女方出轨,两人离婚后,想回到张老二家,被洪燕拒绝后,就和家中断了联系,年轻人没了后盾,更加拼命的挣钱,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是吃喝不愁。后面找了个媳妇,生了个聪明的儿子,一家三口有滋有味的过着不被搅扰的生活。小女儿远在安徽,辛苦了一辈子,遇着国家开发,家里拆迁,得了一大笔钱,洪燕上赶这去贺喜,回来的时候盆满锅满,借了继女儿10万元回家,后来小女儿得肥胖症死了,也没去吊唁,借得钱也闭口不提,也就断了和那边的联系,没了打秋风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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