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还真是那个孩子。

    我蹲下来：“是有什么事吗？跑得这么快，小心别摔到了。”

    新一摆了摆手，反应了一秒，又犹豫着开口：“确实是有事来着……那个，呃……”我想起来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北岛间。”我报了我的名字。

    “……北岛哥哥，我朋友说有个小孩子的猫不见了，可以拜托你帮忙一起找一下吗？”

    找猫？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干，帮这个忙也不是不行。

    于是我点了点头。

    跟着新一一起走，他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公园，两个女孩子围在一个要哭不哭的孩子旁，看起来在安慰她。

    其中一个女孩子注意到了新一，朝他挥手：“新一！这边！”

    “兰！园子！”新一也跟她们挥了挥手。

    我走前听到另一个女孩子——应该是园子，对那个小孩子说：“看哦，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侦探……啊，旁边这个大哥哥是……？”

    新一跟园子说：“是北岛警官，我们刚好碰到，他也愿意来帮我们找猫。”

    我没有带糖的习惯，也不好去拍那个孩子的头，只好蹲下来，放慢语速问她：“可以跟我说说更多的信息吗？我保证一定会找回你的猫猫的。”

    但是她还是一副想哭的样子，一时半会回不了我的话。

    站在一旁的小兰跟我解释：“这个小妹妹叫茶子，她在公园跟猫猫玩的时候，猫猫突然不见了。我们想帮她找回她的猫。”

    “那个猫猫是什么样的呢？”新一问。

    “小七。”茶子突然开口，我反应了一下，“猫猫是叫小七对吗？”

    她点了点头，又说：“小七是橙色的，像橘子那样。”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它……很大，像我家的抱枕那样大。”

    茶子又补充道：“小七脑袋上有一圈白色的毛毛。”

    我看茶子比划的大小和旁边的三个孩子一起陷入了沉默：这么大的猫？

    还有，脑门上有一圈白毛？有点像秃顶……对不起。

    园子：“茶子有给小七套项圈吗？一般家养的猫猫都会有铭牌吧，就是怕走丢了找不到什么的。”

    茶子摇了摇头。“小七不喜欢，妈妈没有给它套。上次给它项圈的时候，小七很生气。”

    “茶子是什么时候发现小七不见了的呢？”小兰也问道。

    茶子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茶子应该是丢了猫之后没多久就遇到你们的。假设茶子自己找猫找了十分钟，你们一起帮忙找了之后来找我帮忙，我接到你们的电话时是三点半，加上来的时间，应该是三点十分到十五分，猫猫不见了。那么，猫猫应该消失了半个多小时了。”听到新一的分析茶子又瘪了瘪嘴，眼泪又开始打转了。

    “新一……”小兰轻轻捅了捅新一的手，看到茶子的表情他收了声。

    “我们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小七。”园子说。

    思考片刻后，我提议道：“要不我们分头找吧，这样子效率会高一点。”

    69.

    最后的分组是，我和茶子去东边的居民区找，这边人比较多，我来会比较方便。新一和他的两个朋友去西边人比较少的地方找。

    希望可以早点找到这个猫猫吧。

    路上我们逢人就问——当然是我来问，茶子有点害羞，不敢跟陌生人对视 ，更谈不上交谈了。

    “你好，请问有看到过一只橘猫吗？体型有点大，脑袋上有一圈白毛。”

    过路人思考了一会摇摇头，“抱歉，我没见过这样子的橘猫。”

    问了一圈，终于在问道一个老婆婆时，事情有了进展。

    老婆婆“哎呀”了一声。

    “你是说建大吗？好久没见过它了，原来是找到主人了啊。”她笑呵呵地说。

    “建大……？是说小七吗？”茶子从我后面探出头，怯生生地问老婆婆。

    “哎呀哎呀，果然是找到好人了啊。”老婆婆对茶子说：“建大是小七以前在这里的名字哦，它在这里的时候可是这片地的猫老大呢。”

    她又顺口问：“欸，小妹妹，你见到建大……现在应该叫它小七了。”老奶奶改了口。“你见到小七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它身后跟着的小黑猫啊？”

    茶子摇摇头。

    “奇怪……它们两个不是经常在一起的吗……”老奶奶自顾自地嘀咕了两句。

    我在她把话题扯远之前打断了她的思路。“奶奶，我想问问你今天下午有见到小七吗？”

    老奶奶思考了一下，说：“没有。小七不见了？”

    茶子点头。

    “这可就麻烦了啊，怎么它还会主动跑走呢……不过也正常……”老奶奶想了想，“或许你们可以去那片空地找一下。”

    她伸手指了个方向。“以前小七还在这里的时候，它们一群流浪猫经常在那里活动。”

    “谢谢奶奶，帮大忙了。”和茶子一起向老奶奶道了谢，我们往那块空地走去。

    70.

    “好……好多猫猫……”

    茶子呆呆地发出惊叹，我也有点被这惊人的数量吓到：空地凌乱地摆了好些架子，估计是附近居民搬过来给它们当猫爬架的。地上有几个盆，有水有粮，猫咪们随机分布在可以附着的物品上。

    我注意到这些猫猫都有剪耳，已经是做过绝育的。

    想到刚刚那个老婆婆对小七的态度，我大概可以想象周围居民对猫咪的和善了。

    但是，很遗憾，我们在这一群猫里仔细观察，没有发现小七和那只老婆婆说的小黑猫。

    “小七到底去哪里了……”茶子蹲了下来，垂着头沮丧地说。

    “我第一次带小七出来……它就不见了……”有泪花在她眼眶里打转。

    “茶子，”我没忍住，拍了拍她的头。“我们在一起找找吧，好吗？现在时间还来得及。”

    “咪。”一只三花猫凑了过来，蹭了蹭茶子的腿。

    “欸？”茶子看向这只三花。三花猫又围着茶子转了两圈，然后径直往一个方向走。

    这是让我们跟上它的意思吗？

    茶子跟着三花走了一段距离，注意到我迟迟没有动静，三花转过头来朝我又叫了一声，茶子也跟着转头看着我。

    它是不是在嫌弃我……我觉得我有点失智，不然怎么会觉得一只三花的脸上有嫌弃的表情。

    在这个略显魔幻的开展下，我迈开腿跟上了她们。

    71.

    居然还真找到了。

    三花猫带着我们走到了一个略显偏僻的小巷，小七就在一个纸箱旁蹲着，看到茶子过来，它懒洋洋地“喵”了一下，走过来蹭了蹭茶子的腿。

    茶子的描述居然真的很精确，这只橘猫胖得像个抱枕，在这个略显脏乱的小巷里非常明显。

    像是感觉到我不尊重的想法，小七又向我哈了口气。

    为什么……一只猫会这么有人性……

    “小七！”茶子一把抱住了小七，它没有反抗，等茶子抱够了才又叫了一声，往那个纸箱走。

    我跟着她们走近那个纸箱，一只黑猫躺在箱子里，看到了我们，略带忧郁地“喵”了一声。

    “这是……小七的朋友？”我和茶子往纸箱里看，黑猫有气无力地躺在里面。

    “哎呀！猫猫这是怎么了！”茶子手忙脚乱地想把黑猫抱出来，我制止了她的动作，自己把试探性地向黑猫伸手，黑猫没有反抗，像是看淡生死了一样。

    仔细观察了一下，我对茶子说：“它大概只是因为绝育了，心情有点不好。”黑猫躺在纸箱里，没理我。

    “绝育是什么？”茶子问。

    这……

    我思考了一下应该怎么向小孩子表述这件事：“就是……呃，一件对猫猫好的事。”

    “那小七也要去绝育吗？”茶子抱起小七——没抱起来，亮着眼睛问我，小七又冲我哈了一声。

    好像又生我的气了。

    “算了。”茶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小七好像不是很喜欢。”

    72.

    总之，小七是找到了。

    “怎么还买一送一了。”新一半月眼吐槽。

    他们在西边找了一下午，一无所获，现在和我们集合还有点累。

    “谢谢哥哥姐姐！”茶子认真地向我们道谢，旁边的小七也“喵”了一下，好像是在附和她。

    “那这只猫猫怎么办？”小兰问。

    在纸箱里找到的黑猫跟在小七后面，看起来还是很丧。

    “听婆婆说，小七和小八是好朋友，我想问问我妈妈，可不可以也养小八。”

    其实在巷子里的时候，茶子问我要不要养这只小黑猫。

    我平时累死累活恐怕也没时间照顾它吧。

    我还不想把它饿得离家出走。

    所以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平时有点忙，恐怕没时间看他。”

    “好吧……”茶子低下头，但很快又兴奋地抬起头：“我问问我妈妈愿不愿意再养一只猫！小八和小七是朋友，妈妈肯定不会介意的！”

    连名字都取好了啊，果然是小孩子。

    “时间不早了，茶子快回去吧，晚了你的妈妈要着急了哦。”园子弯下腰对茶子说。

    “嗯！”晚霞落在公园的滑梯上，茶子回头，冲我们摆摆手，“哥哥姐姐再见！”

    橘猫的猫被落日照着，像闪着细碎的光，旁边的黑猫也……好怪，闪着要死不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