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话是问完了，但是好像没什么头绪啊……”女警看着手里的记录说。

    应该还有些什么漏了的……我摸着下巴思考。

    唔……想不出来。我放弃了思考。

    毕竟我又不是侦探。

    “那个，日立先生……我没有喊错吧？”我回头，看到阳菜在一旁喊我。

    “怎么了吗小姐？”

    ……嘴快了，今天喊小姐喊多了。

    阳菜听到我还喊她小姐，有点惊讶但也没多在意。

    “那个，我们的钱还没给。我现在付吧。”说着她把一沓钱抽给了我。

    “欸？”我有点惊讶。“餐品的费用不用这么多。”

    “算是补偿吧。这里发生了案子，肯定会影响到你们店的口碑的，这是我的一点歉意。”

    话是如此，但我也不是这家店的员工啊……

    我也不好拒绝，只能拿着这笔钱到前台放好。

    把钱放进抽屉时，有张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滑了出来，我捡起这张纸随意一扫——是一张照片，照片的主角是阳菜和一个孩子。他们在一个院子前合照，拍照时的阳光正好，他们笑得很开心。

    有点眼熟啊这个孩子。

    我也没多想，拿着照片准备还给阳菜，突然人群一阵骚动。

    “凶手就是你吧，藤本先生。”

    ……欸？

    86.

    让我们把镜头拉到松田这边。

    问完话的萩原凑到松田阵平身边，低声和他说：“我觉得这个森子小姐没什么问题，小阵平你那边呢？”

    松田沉默地敲着手指，半响开口，“这个藤本肯定瞒着些什么。”

    萩原研二看向了在一边罚站的北岛间，“可惜了，小北岛现在没办法跟我们一起调查。”

    “我们现在应该喊他日立吧。”松田吐槽了一句。“而且，那个家伙估计也没这个心调查吧。”

    “也是。”萩原研二说，“小北岛也不擅长这方面。”

    松田阵平直起了腰，“走吧，去现场看一看。”

    玲子已经被送走了，案发现场也被线围住了，有几个警察在食物旁边站着。

    萩原研二站在线外，朝他们问道：“打扰一下，请问有化验单吗？”

    一个警察抬头，“食物已经取样送去检测了，还没有这么快出结果。”

    松田阵平跨过警戒线，在其他警察的“喂不可以随便进来”的声音中，掏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调查许可说明，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这个家伙是我搭档，我们有神木警官的许可，现在来调查现场。”

    “还有，”松田顿了一下，“神木警官叫你们去前面帮忙。”

    神木警官就是先前的那位女警。

    萩原研二凑到松田旁边咬耳朵：“小阵平你什么时候拿到的调查许可证明啊。”

    “就刚刚啊。”松田挑了挑眉。“问完藤本话我就去跟神木警官要了，你不知道还跟着我来？”

    萩原“诶嘿”一声，低下头就开始看现场。

    “地板上没有痕迹……座位也很干净……那这个托盘？”萩原研二凑近了那几碟甜品。“有一些细碎的白色粉末，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安部先生说的，他撒在甜品上的泻药了吧。”

    萩原研二没忍住，露出了个半月眼，“那个人真是记仇啊。”

    [不，他不记仇，因为他有仇当场就报。北岛间语。]

    松田点了点头。他也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几杯咖啡——很普通，没有什么异常，杯沿有一圈淡色的咖啡渍，应该是喝到一半干在上面的。

    他又低下头仔细闻了闻——即使放的时间有点久仍旧可以闻到咖啡和奶的香气。

    不对。

    松田又仔细闻了闻。

    有其他东西的味道。

    他招呼萩原也来闻一闻这杯咖啡——就是玲子喝的那一杯，萩原闻完之后也皱了眉。

    “这不是……”他和松田对视了一眼，松田拿过阳菜的那杯拿铁——有一圈淡黄色的印记在杯底。

    “我觉得我有怀疑对象了。”松田阵平说。

    萩原研二点了点头，“我觉得我们的怀疑对象是一个人。”

    “先去再找点证据吧。”松田转身往前面走。

    “阳菜小姐，请问这个是……？”

    在阳菜的同意下，警察从她的包里找出了一瓶药。

    “啊，这个是玲子的药，我帮她保管。”

    另一边，警察从藤本的口袋里也掏出了一瓶药。

    “藤本先生，请问这是什么？”

    “这是薄荷糖。”藤本打开瓶子，倒出一片跟警察说。

    “需要我吃一下吗？”藤本问。

    “不用了。”警察摇了摇头。

    藤本又把薄荷糖放了回去。

    松田阵平在这时候出现，抓住了藤本的手。

    “藤本先生，请问你可以吃一下这个薄荷糖吗。”

    藤本有点惊讶，但也点了点头。“可以。”

    藤本又倒出了一片薄荷糖，准备吃下去。

    “可以了。”松田叫停了他的动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不是薄荷糖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松田警官。”藤本皱了皱眉，看向松田的目光有点不友好。

    “阳菜小姐这一瓶才是薄荷糖吧。”萩原研二拿着阳菜那瓶“药”，“藤本先生手里那瓶，应该才是玲子小姐的药，奎尼丁吧。”

    “欸？”阳菜有点惊讶，“什么时候……？”

    “我想是玲子小姐倒下去大家都很慌的时候吧。那时候藤本先生刚好趁着阳菜小姐出去找人帮忙，偷偷把瓶子换了一下——毕竟两个瓶子都是一样的。”

    藤本的脸色有点沉。“有什么证据吗。”

    “把这两瓶药送去化验一下就好了。”萩原研二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再测一下阳菜小姐包包的指纹，我想，应该就可以有结果了吧。”

    藤本没有说话。

    “所以，”松田开口。“凶手就是你吧，藤本先生。”

    87.

    我凑了过去，听到松田在分析犯罪过程——虽然已经快说完了：“……你故意点了卡布奇诺给玲子，因为知道她不喜欢喝，肯定会跟阳菜换，所以你把药下到了阳菜的杯子里。谁知道森子先和阳菜换了咖啡，但好在最后，玲子还是拿到了那杯被下了药的咖啡。”

    藤本没有说话，这种情况就是默认了。

    萩原问他：“可以说一下你的原因吗？”

    藤本笑了两下，“单纯的不喜欢她，不可以吗？”

    “一般的不喜欢可不会到杀人的地步。”松田摇头。

    “藤本你……”阳菜看着藤本，森子拉着她免得她往前走。

    “阳菜。”森子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可能是被两个朋友的态度刺激到了，藤本笑了笑，“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自大的模样。”他说。“她以为她是谁啊！为什么要阳菜迁就她！”

    藤本露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她一来我们的关系就变了！为什么阳菜给了她这么多关注！凭什么！”

    “藤本你……喜欢阳菜……？”森子没忍住问出了口。

    “对！我就是喜欢她！”藤本脱口而出，说完他愣了一下。“不对……我……”

    “不管你喜不喜欢阳菜小姐，你也不能以这份喜欢为理由杀害别人。”神木警官给藤本套了副手铐，“现在，和我们到警局再详细聊聊吧。”

    88.

    目送着警察和藤本离开的我，自己嘀咕：“这也算是喜欢吗……”

    “也不见得吧。”萩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他要是真的喜欢，就不会把药瓶放到阳菜小姐的包里了。”他偏过头来看着我。“你说是吧，日立先生？”

    “啊哈哈，那个，我工作还没干完呢……”我打着哈哈准备离开萩原的身边，松田不知道从哪来的堵住了我的逃生路线。

    “警方还要点收尾，店长也说准备关门了我想今天应该不会还有客人了吧。”松田慢悠悠地说。

    一滴冷汗从我的额头滑落，“那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就走……”

    萩原还想开口，突然“轰”的一声，后厨的位置传出了巨大的爆炸声。

    差点忘了我装了炸弹了。

    松田和萩原神色一变就往后厨跑，徒留我一人站在原地。

    ……起码不会被追问了。

    我看到在门口站着的安部彻被炸弹声吓到，反应过来冲我比了个大拇指，转身就离开了咖啡馆。

    ……合着你差点忘了炸弹这回事对吧。

    现场还有一些警察，他们反应迅速地疏散了还留在店里的人，我趁机悄悄离开了这里。

    至于被问为什么在咖啡馆打工这件事，等我上班遇到松田他们再说吧。

    89.

    晚上回到家我顺手往外套口袋里一摸，摸出了一张照片。

    啊。我反应过来。我忘记把这张照片还给阳菜小姐了。

    这个孩子真的好眼熟……我看着照片里笑得开心的孩子：他金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闪着光，左手的胎记像玫瑰藤蔓一样绕在他的手臂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是在哪见过他吗……思考无果后我放弃了思考，毕竟这样子只会走进死胡同，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想不到。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我复盘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总是感觉有点奇怪的点，但是我想不到是哪里奇怪了。可能是我的第六感作祟吧。

    不过我的第六感一直都不怎么准。

    在睡着之前，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奇异的红痕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只不过这一次，它的背景是囚笼。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我在什么时候见过他了。

    就在那个炼铜癖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