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

    紫荆关一别,再见到霍庭,是我婶母秋夫人在金陵的中秋家宴。

    我婶母原是勇毅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昔年勇毅候出征北燕,立下赫赫战功。陈家公子秋曾拜在勇毅侯门下,“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同侯府嫡女青梅竹马。晋王亲自做媒,成就一段佳话。

    后来陈家公子青山埋骨,婶母年轻守寡,发重誓不再嫁人。不过婶母私底下同我说过,她与那陈秋无甚情意,因幼时相识,门当户对,长大便凑活一块过了。陈秋上战场前已写下休书,让她改嫁。改嫁哪有当寡妇自在,她乐得当逍遥自在的秋夫人。家中长辈拿她没办法,索性由她去了。

    婶母知道霍庭会来,让我寻了个由头,在后院同不能入席的女客说话。我为大父守孝三年,又在柳州病了一年,养了两年。一个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众人看我的眼神颇有几分怜悯。要不是六年前陛下已经为我与三皇子订下婚约,不知背后多少人议论。

    宴席过半,府中下人悄悄来报,说黄家大爷醉酒,在水榭歇息,守门的婆子一个没留神,竟叫外院侍候的丫鬟偷偷溜了一个进去。婆子发现时,那丫鬟衣衫已经褪了一半。没惊动黄家大爷,叫人偷偷扭了出来,听候发落。

    我揉了揉眉头,这都叫什么事。一个没留神,差点把府里的客人霸王硬上弓了。今日婶母生辰,陛下赐宴,这种时候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又是满城风雨。

    我借口更衣退出来,叫人把那胆大包天的丫鬟送到清凉楼来,我亲自审。结果一看那丫鬟的样子,剪水双瞳,竟有几分似我年少的模样,顿时大跌胃口。便叫人绞了头发,送到庄子上去。

    这时一个声音笑着从后面道,“好个林意绾,这丫鬟不过有几分像你的模样,好端端竟叫你绞了头发当姑子,林家大小姐少时跋扈,念在你年幼倒也罢了,这些年在柳州竟也无半分长进吗?”

    我寻声看去,见三人结伴而行。出声那人我不认识,剩下两人我倒熟悉的很。一位是我的未婚夫三皇子李樗,一位是冷着脸的霍庭。

    我心中暗叹,冤家路窄。果然霍庭的脸上划过一丝厌恶。

    下人们见我低眉顺目,默然不语,料想来人身份尊贵,都退了下去。我同三皇子见礼,还未起身,前院又有人来传,说是婶母吃酒到一半同李夫人吵起来了,三两个回合便输下阵来,气的晕过去了。李夫人是婶母最要好的朋友,这又是哪一出,我一时愕然。

    一阵风刮过,出声那人已不见踪影。李樗叹了口气,将我扶起来。低声劝慰我几句,便和霍庭走了。

    霍庭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我低头看自己的脚尖,绣的是大丽花,重重瓣瓣,分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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