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大约是在筷子上受到了鼓舞,迟曜追岑韫更加用心,除了上课期间,总是能看到两人成双成对的身影。

    “估计用不了多久,两人就会在一起了。”

    “看样子盛小公爵是真的不喜欢岑韫呀,迟曜都追成那样了他也无动于衷。”

    无动于衷的盛觉空,今天没去上学。

    他生病了。

    没了梦的困扰,他还是失眠,食欲也没那么好。

    晚上受了点凉,发起高烧,他身体难受也不说,早上没按时起床,佣人上来查看才发现,人都快烧糊涂了。

    一直到中午,烧退了,盛觉空才醒过来。

    他口干舌燥,嘴里发苦,浑身乏力,头晕晕的,还有点想吐。

    盛觉空明白自己这是生病了,微微坐起身,拿起床头的水杯喝水。

    他很渴,举着水杯一饮而尽。胸膛一片湿润,是他喝得太急,水洒在了上面。

    刚醒过来的脑子像上锈的发条,他只是愣了愣感觉到好凉,却忘了擦,任由水流淌过,隐入沟壑。

    他发愣的功夫,房门敲了敲,门外有人说:“少爷,岑小姐前来看你。”

    岑小姐……

    水流淌过的地方,灼热起来。

    他迟钝得应了一声。

    门关起,寂静到只听得见心跳的房间里响起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脚步。

    脚步声不近,却像是踏在他的心上,和他的心跳交相呼应。

    盛觉空直勾勾盯着进门的方向,直到双眼发涩,直到那道纤细的人影映入眼帘。

    他眨了下眼睛。

    岑韫穿着校服,她是在上课途中接到的盛爷爷电话,生病的人总是脆弱,这时候更适合培养感情。

    不过这也是要看对象的,像盛觉空这种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的大少爷,她来也只是起到一个探望的作用。

    表现得太殷切了还会引起他的反感。

    这次来,岑韫只打算有个过场。

    但盛觉空看着她的目光太灼热了。

    他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视线也像是发起高烧,带着异于常人的温度。

    岑韫恍惚以为自己不是在公爵家豪华卧室中,而是在森林里。对面的人也不是发烧病弱的小公爵,而是几天几夜没有进过食水的饿狼。

    她是足以让他饱餐一顿的猎物。

    真烧糊涂了?

    盛觉空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前世认识三年,他还总是拿看死人的眼光看她。

    迟疑着,岑韫走上前,探手在他额头试了试。

    温度还是有些高,佣人说他的烧退了,难道又烧起来了?

    出于人道主义,岑韫问:“你还好吗?”

    声音击破幻境,盛觉空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他终于看清眼前人。

    一身校服,是十七岁的岑韫。

    除了爷爷想要把他们凑一对,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

    盛觉空把岑韫的手扯下,冷声:“你来干什么?”

    瓷白的手背上起了一片薄红,这并不疼,岑韫仍是端着手腕。

    “这么生气干什么?也不是我想来的,爷爷打电话给我,总不好不给他面子吧。”

    “你现在可以走了。”

    “可不行。”岑韫说,“爷爷拜托我照顾你呢。”

    盛觉空皱眉。

    他比她年长两岁,站起来能完全笼住她,他需要她照顾什么?

    “你不做岑家的小姐,想来做公爵家的佣人吗?”

    “不想哦。”

    岑韫慢吞吞掏出手帕,在盛觉空饱含警告的眼神中,不退反进地覆在他的锁骨上。

    “冒犯了,觉空哥哥,你这里有水。不冷吗?还发着烧呢,要多注意一点啊。”

    盛觉空惯常裸睡,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遮蔽躯体,现在人靠在床头,被子遮盖住身体,只露出肩颈部位,凹陷处盛着的水刚被岑韫擦去。

    柔软的帕巾像一双手。

    这双手存在过他梦里。

    盛觉空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他向后退了退,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出去。”

    岑韫瑟缩了下,没有因为承受了他的怒火生气。她后退几步,拉开和盛觉空的距离后才说:“病人,还是要少生气才好哦,保持好的心情,才能更快地康复。我就在外面,有需要可以叫我。”

    她离开,连着卧室门一同带上。

    盛觉空有自己的书房,不过岑韫有自知之明,肯定借不到,她索性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坐在沙发上,开始看书。

    卧室内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岑韫懒得管。

    不辨时间地看了阵书,岑韫犯起了困,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可以短暂地睡一会儿。

    岑韫定好闹钟,躺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

    十几分钟后,盛觉空从卧室走出来。

    他穿好了全套家居服,身上带着刚洗过澡的清爽潮气,头发湿漉漉,好在没有滴水。

    他小心地扫视自己的领域,排除了一处危险,就向前走一步,最终在客厅停下。

    十几步的距离,躺着一个浑然不觉的少女。

    侧卧是最能彰显曲线的睡姿,她的纤腰和翘臀一览无余。校服短裙只盖住极小部分的腿,剩下那部分曲在沙发上,相互交叠。

    校服外套被她脱下来盖在上半身,尽管这样,她可能仍旧有些冷,睡梦中双臂无意识环抱,头也在沙发上寻找一个更柔软舒适的角度。

    盛觉空顿了顿,赤脚向她走近。

    “岑小姐?岑小姐......”

    岑韫被轻柔的声音叫醒,手动了动,摸到了柔软轻薄的毯子。

    穿着制服的女佣还俯着身,柔声说道:“上课时间快到了,您是否要回去上课呢?如果想继续休息的话,公爵家这边可以为您请假,客厅也收拾好了。”

    “谢谢。”岑韫坐起来,将毯子叠好递给女佣,又说了句谢谢,才道:“我要回去上课。”

    载着岑韫的车很快驶出了公爵家的大门,没几秒钟就驶出了视野。

    盛觉空面无表情地从落地窗前走开,路过客厅时恍惚了下。

    人走了,但她的痕迹却留下了。

    他只是有些好奇。

    盛觉空对自己说。

    他向沙发走过去,以和岑韫同样的姿势躺下,几秒后眉头微蹙。

    没有想象中舒服。

    但他躁动的心却得到了短暂地宁静。

    过了许久,盛觉空都没有起身,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自从生病去探望过他之后,岑韫就没有和盛觉空再见面。

    迟曜仍旧每天都往她身边凑,热情又坚持不懈地想要打动她的心。

    得知她数学薄弱后,拿过数次竞赛一等奖的迟曜主动请缨,为她补习。

    不只在学校,放学后,他们也常在一起。

    知道她报名了学生会之后,迟曜试图给她开后门:“办公室有什么好的?项筠那家伙特别会折腾人,你来心理部,迟曜哥哥罩着你。”

    “罩我指的是?把部长给我做吗?”

    “我也很想把部长交给你,不过我们不讲情面的会长大人不会同意的。”

    岑韫弯了弯眼:“呀,好可惜。”

    嘴上说着可惜,实际上笑得比谁都开心。

    追她这么多天,贵重的礼物也送了不少,对他还是这么不冷不淡的,不抗拒不主动,见面了和他互侃可以,他不主动联系和他冷一整天也可以。

    连加入学生会和他在同一个部分都不愿意,还要坏心眼地将原因怪罪到他身上。

    真是可恨。

    又十分可爱。

    迟曜每次被她这种若即若离的手段滋养出一分的厌烦,就会衍生出十分的好感。

    他吃她这一套,也愿意陪她玩滑不留手的猫抓老鼠的游戏。

    这一点,游戏中的两个主角都心知肚明。

    所以,就连不和他同一个部门的开心,岑韫也不会掩饰,明晃晃的笑容,治愈了路人,也致郁了他。

    迟曜敲了两下桌子:“不过没关系,你加入我的部门,明天我退位了,部长的位置传给你。”

    岑韫眨着她无辜的双眼:“我的入会申请,已经交到办公室的学哥学姐手里了呀。”

    “那有什么关系,我跟他们说一声,把你的名额转过来。这个面子,项筠还是会给我的。”

    岑韫像是被他的话砸蒙了,过了几秒才问:“迟曜哥哥,你和会长,谁的面子更大呀?”

    她狡黠的像只小狐狸。

    迟曜真是爱她这样的神色,血液在体内奔腾。

    “你觉得我和他谁的面子更大呀?”

    “我怎么知道?我连会长的面都没有见过。不过我见过他的照片,从照片上看,似乎他的面子大些。”

    “你是说他比我长得帅?”

    “不是,是他的脸比你大些。”

    “在你眼中,我们两个谁长得帅?”

    “我眼中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呀。”

    独立的自习室内,他们二人共用一张桌子,桌子横在二人中间,将他们隔开不远的距离。

    就像金字塔。

    他们的脚在两端,头因为讲题离得很近。

    尽管现在讨论学生会的事宜,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二十公分。

    “我的眼里只有你呀。”

    这是一句十分暧昧的话,尤其在迟曜清晰地看见,岑韫眼中放大的自己时。

    他脑中炸开一道烟花。

    随后,他抬手,做了一件他一直想做,又无时无刻不在克制的事。

    ——他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装傻的、讨好的、蔫坏想要惹他生气的等等话语都被他吞进胃腹。

    只剩下软的、热的、甜的。

    迟曜食髓知味,掠夺她的方寸之地。岑韫躲闪抗拒,使得自己的阵地越缩越小,最后被他捕捉,在他的操控下伸展、摊平、被他带动。

    这一场掠夺持续了很久,岑韫快呼吸不过来,迟曜才大发慈悲地退出去。

    他没放开她,贴着她红肿的唇浅啄,挨了岑韫的骂后反而笑出来,醇厚低沉的嗓音犹如大提琴。

    “怎么办,现在不止眼里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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