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

    灰暗的街角,太阳还未落山,长明院的孩子们纷纷踏上回家的路,食街像往常一样零零散散的推来小推车准备着食材,散发着浓郁的油香。

    林无秋独自下楼,走到了林乎尉的班级门口,朝里探了探头。

    除了几个打扫教室的学生以外,并没有发现林乎尉的身影……

    “学姐找谁?”

    一声透彻的声音从林无秋身后响起,林无秋朝后扭头去,一张五官立体,双目深邃的面庞出现在眼前,与这个国家普遍平和的长相不同,眼前这个人的长相更加尖锐而又清晰。

    林无秋愣了一愣。

    [没想到林乎尉他们班竟有这样的人间绝色……]

    林无秋不自在的向上撩了一下头发,紧张的躲开视线看向班里。

    “我找林乎尉,我不太识路,不知道怎么回家。”

    林无秋又尴尬的朝眼前这个男孩笑了两声。

    他也轻轻的笑了一声,回道:“林乎尉一放学就跑了,学姐家住在哪,我可以试着带你回去。”

    他的声音沉稳又礼貌,也时刻不忘着与人保持距离。

    林无秋心里憋不住的窃喜,强忍着犯花痴的笑容:“我家……我家……”

    [完了,林无秋,你家哪个街道来着。]

    “额……”林无秋根本不记这些,两眼一睁就是跟着林乎尉上下学,她本以为记住路线就行不用记名字,现在好了,路线没记下来,连钟表铺的街道名字都记不住。

    林无秋扶住额头,暗自苦恼,很明显,他真的很想要这个帅弟弟带他回家,她决定努力一把:“我住在钟表铺,怀特钟表铺,你知道吗?”

    帅弟弟轻轻歪了歪脑袋,愣愣的看着他。

    “那里每到晚上就有一堆美食摊子……对了!街道前有一个老旧的铁皮车,我每次就坐那个老皮车上学。”

    帅弟弟眨了两下眼睛,依然愣愣的摇摇头。

    林无秋苦恼的叹了口气:“我家……我家……还有……”

    就在林无秋结巴思索之时,感觉到身后的空气变闷重了一番,随后毫不意外的传来一阵声音——

    “找到你了。”

    从林无秋的后上方响起,她回身抬头看去——是平安。

    “虎子拜托我带你回钟表铺。”

    她想起林乎尉说过,平安和怀特的关系很好。

    林无秋看到他,似乎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按耐不住双手想痛苦的捶墙,机会在他眼前他把握不住啊,她此刻更想和这个帅弟弟回家。

    林无秋叹了叹气,站在平安面前,不太甘心的抬眼悄悄看了他一眼。

    “平安师哥,你们认识呀,那麻烦你带她回去了。”

    帅弟弟朝平安笑着,平安点点头,嗯了一声。

    林无秋还是不太甘心,愣在原地,又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平安,眼睛大大的向上望,像个不太情愿不想搭理人的小狗。

    平安见林无秋不为所动,疑惑的伸出一只手,弯弯腰,故意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这位女士,请出发吧。”

    林无秋没忍住,沉沉的呼了一口气:“你真是坏我好事啊。”

    平安先是疑惑的动了动脑袋,又浅浅的笑了:“我就喜欢在关键时刻坏人好事。”

    林无秋听到这句话,恍然大悟,她意识到早上和明砌在谈论有关星使的事时,也是平安突然出现。

    林无秋眯了眯眼睛,看向平安,缓慢带有凶狠意味的语气说道:“早上,你突然出现在明砌身后让他去办公室,也是你故意的。”

    平安直起身子,带着笑意微微低眸看向林无秋,丝毫不被林无秋唬到:“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无秋瞪了他一眼,又扭头看向身后,那个帅气的男孩子并未走远。

    林无秋笑嘻嘻的看了眼平安,扭头就往回跑,平安疑惑的看向她,只见她又跑回了那个学弟的身旁,叫住了他。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林无秋停在小学弟身旁,大方的问道。

    “怎么了,学姐?”学弟疑惑的看了眼林无秋,又朝不远处的平安望去,两人疑惑的眼神相互对上。

    “我看你长得好看。”林无秋毫不忌讳,一脸真诚的说道。

    平安听到一瞬间感觉有点丢人,低头暗暗的看向周围,扶住额头,想假装不认识林无秋。

    学弟差点没站稳,但还是笑了笑:“谢谢学姐,我叫日晏。”

    “好,日晏拜拜。”林无秋朝日晏招招手,转头跑回平安身边。

    “耶斯!今天又认识一个帅哥!”林无秋不自觉的伸出手,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又思索着:[不行,下次得想办法不经意的叫日晏送我回家,看来这回家的路我不能记住,记住了怎么好意思叫小帅哥送我回家呢。]

    林无秋想着想着自己笑出声,她碰碰身旁的平安:“平安,怀特爷爷的家是哪条街呀?”

    平安不假思索,头都没动一下,淡淡的说:“我不想告诉你。”

    林无秋又说:“不想告诉我?为什么不想,你不告诉我,我下次迷路,连问路都没人能为我指条明路,多可怜啊!”

    林无秋故作夸张,边说边做着动作,但平安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浮夸的演技下所表达的小心思:

    “怕你下次又找帅哥带你回家。”

    平安终于扭头,看向林无秋,和林无秋对上视线,一种势在必得的表情从平安的眼里自然的流露出来。

    林无秋没辙,撅了下嘴,扭头看向前面。

    平安轻轻的笑出了声。

    尽管如此,林无秋还是会被自己无所顾忌大胆的行为给震惊到,她想着,确实不应该如此乱来,竟然见着帅哥就跑去问人家名字。

    她想着是为什么,明明一贯紧张带点紧绷的气氛突然疏松了下来,她想着这一切的源头。

    她扭头看向平安——

    夕阳照着他的发丝已然看不出一点他原本头发的颜色,一点点暖色笼罩着他。

    她恍惚了一下,心脏免不住的快速跳动了一瞬。

    她立马转回头,意识到平安身上有一种人们少有的坚定和温柔,那种一眼贯穿的安稳,随意而又自在,或许这就是大人们常说的“磁场”吧。

    但与此同时似乎又与人有着很明显的边界感……

    她试探性的问道:“平安……你朋友呢?”

    林无秋想着,这样脾气好的人,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但她注意到平安大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有人刻意的找他,他也会有极强的边界感把人劝退。

    平安和林无秋并排走着,他并没有立刻回答,眼睛依然望着前处太阳升起的路,走了几步才缓缓开口。

    “我不需要朋友。”

    ……

    大路上早已没了声音,只剩飞鸟掠过,一点点惊叫声惹人心烦,一阵脚步暗自接近,一把沾满鲜血的刀滴过了街角的苔藓。

    太阳完全落下,只剩一点点带有光亮但阴朦朦的天气。

    怀特和林无秋早已经吃完晚饭,习惯性的留了一点饭给林乎尉,钟表铺迟迟没等来林乎尉。

    余度飞的姐姐——余温,先是跑到酒馆去找她弟弟的身影,发现人不见了便开始着急。

    于是她便叩响了钟表铺的大门,怀特骂骂咧咧在大厅内转了一圈又一圈,顾不上开门。

    于是开门的是林无秋,两人双双对上视线。

    “是怀特爷爷新留的孩子吧,你有没有看见余度飞呀,他可能又和虎子跑去玩了,我没找到他。”余温带有些许无措,但不得不夹杂着礼貌的言语问着。

    林无秋叫来怀特,三个人开始在镇上寻找着两个少年的身影。

    三个人分开寻找,在街道中喊叫着,问着来往的人,有没有看到这样两个少年。

    他们踏过石板路,惊走街道间小溪中的游鱼,能出现的地方都搜寻了一遍。

    就连平常最爱去的那个酒馆,林无秋也去问了一遍,草草的和酒馆内打工的平安对上视线,她来不及问平安为什么在这里,便又关上了大门跑走,跑在街道中。

    ……

    昏暗的街角,林乎尉和余度飞双双倒在地上,后手被牢牢的绑住麻绳。

    明砌手持一把带血的尖刀,向两人缓缓靠近。

    “明砌!你清醒一点!”余度飞朝明砌大喊着,林乎尉的一只腿鲜血直流,淌在石板路间。

    明砌双眼中红光闪烁,一种难以抑制的行为操纵着他的双手,一阵红光从眼底迸发出来,明砌紧紧握住尖刀松落掉在了地上,甚至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流出一点点的鲜血,他痛苦的趴在地上,捂着头,怪异的叫喊着。

    ……

    林无秋跑在路上,感受到的特别的能量,失谷城出生的她,对异能量的感触极为敏感。

    一阵飞鸟掠过树梢,拍动的翅膀从那股能量同一个方向传来。她奔跑的脚步突然顿住,转身看向飞鸟飞过的天边,随后扭头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夜幕低垂,她靠着那一点街边灯火的余光,追着那一点微弱的气息。

    ……

    明砌缓缓站起,重新拿起尖刀,鲜血欲滴。

    林乎尉双腿发软,早已站不动。

    余度飞赫然站起挡在前面:“这家伙又疯了,被他抓到了算我们倒霉。”

    余度飞扭头看向林乎尉,蹲在他面前:“想办法爬在我身上,我们冲出去。”

    林乎尉踉跄的站起,但站了没几秒又倒在地上。

    “算了,你先走。”

    林乎尉虚弱的说着……

    余度飞没办法,蹲下去,林乎尉使尽全身力气尽量趴在余度飞身上。

    明砌拿着尖刀缓缓靠近。

    余度飞顾不上眼前的一切,他身强体壮的,跟明砌一般高,如此体型差下,他想背起林乎尉简直轻而易举。

    但林乎尉看上去就像要晕了的样子……

    余度飞一遍遍喊着林乎尉,林乎尉强忍着痛靠着最后一点力想站起趴在余度飞身上。

    明砌越走越近,林乎尉的双腿还是使不上一点力,痛麻了那样,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

    明砌毫不犹豫扬起尖刀,面无表情向余度飞刺去。

    一双血色的瞳孔就这样镇住了林乎尉,余度飞猛的站起,挡在林乎尉面前,做好了跟明砌拼命的状态。

    余度飞失神之余,暗巷前传来一阵惊叫——

    “别动!”

    接着尖刀似乎是主动挣脱了明砌的手,朝暗巷外旋转着飞去,稳稳的落在突然出现的人的手上。

    余度飞越过明砌的身子朝外看去……

    林无秋右手高举头顶,稳稳的拿着尖刀。

    她胸口起伏,大口的呼吸,在黄昏落尽的最后一点阴郁的天空下……

    林无秋看向暗巷内只剩一点微弱气息的林乎尉,还有双手被绑单脚跪在地上的余度飞。

    冲上前去越过明砌,拿着尖刀为余度飞割开了绳子。

    “你怎么做到的?”

    余度飞问着林无秋。

    林无秋不能说,他带了可以控制一切金属制品的属性护身符。

    林无秋只字不提,只是说着:“都说明砌有病,我没想到他是真有病。”

    明砌突然又一反常态,一股强烈的疼痛侵占了他的大脑,他又不受控制的趴在地上。

    余度飞应了一声,扭了扭手臂:“是啊,他常常这样,虽然并不是他本意。”

    林无秋又看向眼前高大矫健的余度飞,问到:“你打得过他吗?”

    余度飞缓缓站起,抡了抡手臂,扭了扭头,做好了一副准备好的样子,摆出准备战斗的姿势。

    “可以试试。”

    林无秋立马走上前去割掉林乎尉后手的绑绳,将他扶起,搭在自己肩上,刚想站起,谁知林乎尉又软摊在地上。

    林乎尉不争气的虚弱的喊着:“都说了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啊!”

    林乎尉低着头,不断的有汗珠从他的脸上滴下,发丝根根分明,全都是被汗湿的痕迹。

    看不清他的脸。

    旁边余度飞和明砌厮打成一团,明砌眼底似有什么仇是的,不管余度飞怎么拖延,他的双目始终盯着林乎尉。

    林无秋装听不见林乎尉说的话,只是努力的想把林乎尉撑起,扶着他赶紧离开这里。

    一瞬间,明砌稳稳的躲开了余度飞的飞踢,转身捏紧拳头毫不犹豫的朝林乎尉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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