祉墙

    西国哲林和东国安格瑞本是一个国家,却有两个王室。约四十年前,东国王子鲁西卡发疯似的爱上了西国的蒂安娜公主,对其展开狂热追求。舆论风潮不止,都认为这是天作之合。而蒂安娜公主不堪忍受他的偏执,公然拒绝了他鲁西卡,令他颜面尽失。当时封建制已经是强弩之末,王室已几乎是大工商业主组建的议会傀儡,不得不顺应大众的声音。而他们先是嘲弄鲁西卡王子。

    王子此后一蹶不振,悲极成疯,郁积成疾,五年后,竟离开人世。一贯温顺的王子为何对她如此疯狂?若蒂安娜公主能妥善处理他们的关系,王子会不会困得如此下场?舆论风浪又铺天盖地朝她涌来。西王室竟也向她施压道歉。终于,她在悲愤中自杀。到这里,风向又变了,人们又调转矛头认为一切都是王子偏执性格的错误…

    从来没有人说,他们两人都没有错。即使有,也被浪潮淹没。

    两国最终宣布永不来往,并决定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建起隔墙。但两个王室谁也不愿意独自承担这巨大的开销,最终一齐建起隔墙,命名为“祉墙”。祉墙,既是双方敌对的产物,又是双方合作的产物,多么讽刺呵!

    祉墙的建造花了三年时间。两个王室在逼迫下独自承担了这一费用,就此被彻底架空,议会堂而皇之地建立起君主立宪。

    六年后,“南壤战争”爆发,南方的斯曼帝国对安格瑞发起了无耻的侵略战争,安格瑞多次向哲林请求援助,哲林当却对此置若罔闻。战争持续了两年,事态愈发不可控制。斯曼竟然将触手伸到了哲林。哲林怒不可遏,当即对斯曼宣战,与安格瑞联手。又过了三年,壤南终于平息。

    本以为联手作战会是两国冰释前嫌的开始,可安格瑞人民积蓄已久的压抑、愤怒终于爆发。他们彻底掀翻了王室,选出新的领导阶层,建立起新的制度。新任领导人相当激进。大力发展工业力量与军事力量。他像是人们愤怒的化身,他的名字叫西德罗。

    西德罗相当擅长于演讲。他挑动人们的怒火,让人们在生产中发泄。生产什么呢?当然是武器,难道是粮食?

    人们带着怒火在钢铁洪流中一路狂奔,让安格瑞彻底成长为一只暴躁的吞噬巨兽。

    十多年了,它就要咆哮了,就快了…快了…

    祉墙边。

    相爱的人永远都有话说。两个月来,除了天降大雨。阿怜达几乎每天都要来。即使布莱诺在安格瑞,而她在哲林。即使他们之间隔着阴森的祉墙。

    他们各自都看过很多书,他们聊诗句,聊小说,聊剧本,星象、占卜还有…巫术(这当然是布莱诺骗她的)以及随便什么样的话题。他们聊说的一切都很投机。

    他们折纸飞机,把笑话飞来飞去,隔着祉墙散步。冬天到了,他们堆雪人,打雪仗,数星星,在空中吹出莹莹的白气。

    他们还发明了一种“纸飞牌”的游戏。若谁没有接过对方飞来的纸牌,那便输了。布莱诺很快发现这个游戏不公平—他能接住的只有接近窗口的那一小块。于是阿怜达总是竭尽所能地将它往窗口飞。而布莱诺不管这些,只要过墙就行,阿怜达总是累的精疲力尽。

    一次,她为他吹起一只长笛。他为她奏响一把小提琴。他们相对的眼神中,仿佛相互倾倒着星星。他们不可自抑地爱上对方了。但都心照不宣…事实上,也并没有说的必要。

    “这首曲子叫《雪》”他说。

    “雪吗?很像这大雪纷飞的日子。”于是她用长笛伴奏。

    他说他喜欢雪,但不爱冬天。

    她摇摇头,轻轻地吟起雪莱的诗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说罢,二人会心一笑,一笑会心。

    但是,他们并不甚清楚的是,这次冬天会很漫长,很寒冷。很多人将沉睡在这次的严冬里,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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