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斯出生于安格斯南部。南壤战争爆发那一年,他十一岁。同年,因为战争,家庭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农场,他和他的弟弟妹妹因此经常挨饿。次年,在军队服役的哥哥死于战争。父亲从此一蹶不振,挥霍仅剩的那一点儿余财,整日赌钱酗酒。不久就因醉酒倒在街头,被正好路过的斯曼马车碾碎了头骨。钱财被路过的席卷一空。看着父亲被撕碎的可怖脸庞,他没有哭。
战争啊,人命比草还要轻贱。
是母亲伟大坚韧的爱才让他和弟弟妹妹三人挺过这场长达五年的战争。这一年,他十六岁,应征入伍。新政策下调了入伍年龄,军队里很多都是像他这样十五六岁的孩子。
他心里一直压抑着什么东西。是什么呢?他不太懂。直到他偶然听到了领导人西德罗激昂的演讲。
对啊,那是仇恨,是愤怒。没有哪一个国家的人比安格斯的人更应该仇恨与愤怒。他在军队中待了十一年,各项成绩都十分出色。
这一年,“红雀计划”启动。“红雀”安格斯的民间故事中是“复仇的鸟儿”“被血溅染的鸟儿”。
“简述这个计划,就是选派安格瑞中对敌人有深刻仇恨的优秀战士,秘密潜入敌军内部,忍辱负重为敌人做事,并收集于我军有利的情报。最终,在未来真正战争打响时,利用多年积累的信任,毁坏敌资,暗杀要员,给予敌人沉重打击。”杰斯将军这样告诉第一批“红雀”候选人。“可以预见的,战士们。‘红雀计划’是深入敌后的卧底计划,‘红雀’的死亡率将相当高。我们不愿失去你们这群优秀的战士,但只要是长期潜入的‘红雀’,绝对能发挥不可估量的作用。”
这是复仇的极好机会。随着将军“让我们为了安格瑞的荣耀,奋勇进发!”的壮志豪言,战士们纷纷响应…梅里斯知道,他作为一只‘红雀’的全新人生,开始了。
‘红雀’在被派往他国时,会对外宣称死于意外。他们唯一能交给亲人的是一封信,将在战争后送往亲人手中。
梅里斯在给母亲的信中这样写道:“母亲,我要去,我将成为刺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利剑,为安格瑞赢得无上荣光。”“将军说,我们最少要去八年,可能都会死。但我不怕,我此生将为安格瑞献出一切。请您,勿忘我。”
他的确是这么做的,虽然被分到哲林,而不是斯曼。
他从下士做起,潜入五年,成为上尉。又三年,成为上校。一年一个军衔,出色的能力令他提升神速。多年来,为安格瑞输送了大量机密情报。
当他从贺奇口中得知,斯曼方面参与过南壤战争的老将庞顿是被一只“红雀”送下地狱的,他喜出望外。他也渴望以一个复仇者的姿态给予敌人最后一击。
这个机会终于来了,他等了它九年。
那次会议,众人离席时,他在桌下贴了一个窃听器。
“布莱诺,我很早就听说过你。你在十岁被卡特将军收养,十六岁就因枪械设计声名鹊起。可你现在却要将Kannor-75送给敌人,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和平。我同情你和我一样的遭遇,在战争中失去父亲,你甚至更加可怜,失去父亲后,母亲也离世。可你却背叛了喂养你哺育你的安格瑞。我痛恨你这样没有骨头的人,我恨不得现在,就碾碎你…”
第二天,他向与布鲁斯对垒的卡特将军发去电报。
“我是红雀。恩卡.布莱诺已经投敌,四天后将绘出完整的Kannor-75交于敌人。我将尽我所能除掉他。另外,我获知此时伊崎兵防空虚,只有平常的四分之一。攻下祉墙,尽在此时。”
梅里斯以调查的名义与另一位“红雀”贺奇商议刺杀计划。首先,贺奇在技术部工作多年,作战技巧大不如前。而他自己也不能保证可以同时两个人。其次,绘图所必然有供布莱诺随时逃走的密道。因此,在接近他之前不能弄出太大声响。最后,阿怜达是个很大的变数,必须等她走后再行动。
…
他们制定了一个一个计划,都做好了赴死的觉悟。
技术部离将军府不远,贺奇看到她一连两天都回了家。一天骑马,一天步行。行动当天,他早早请好假,在技术部往绘图所的必经之路上守候。傍晚,他偷袭了路过的同事,从他身上搜到手谕,交给梅里斯。
天黑后,贺奇确定阿怜达已经到家,梅里斯开始行动。借手谕支走中尉。从绘图所到指挥部需要40分钟。这就是他们的行动时间。
梅里斯作出谦和的态度与两位士兵交谈,骗取信任,贺奇趁机挖坑埋好了延时炸弹。随后,梅里斯放了支枪在洗手间。检查时,梅里斯在伍德背对他时示意贺奇枪械的位置。
过程很顺利,梅里斯甚至觉得他与贺奇可以通过密道逃走。
直到他看到贺奇面目全非的头颅。
他来不及悲伤,把枪口对准了布莱诺的头。
忘恩负义的恩卡.布莱诺,见死不救的哲林。
接受红雀的复仇吧。
承受红雀的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