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知许醒来,隐隐发觉身侧无人 ,他向身侧摸索,心中不安,迷糊中换道:“谢栩。”无人回应,叶知许一下醒了神,他揉了揉眼。
这家伙,短暂见面后,又要不告而别了。
叶知许缓步走下楼,似失了魂,他抬首,蓦的瞧见楼下一白衣少年,眼底的波涛是掩盖不住的,他欣喜道:“谢栩?!你没走啊。”
谢栩道:“让你失望了。”
叶知许急忙摆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我以为你不告而别了。”
“……嗯”
叶知许笑嘻嘻的朝谢栩走去,忽的听到楼上花念的尖叫,他不知这大小姐怎么了,顾不得,连滚带爬的上楼,谢栩也跟了上去,叶知许见花念无碍,恼火的问花念:“大早上的,大喊大叫做甚,吓我一跳。”
花念捂着脑袋,从她身上飘落下张飞灵信,她扶着脑袋,肉眼可见脑袋上起了个包,她恼怒道:“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弟子,飞灵信往人脑袋上传,疼死我了。”叶知许嗤笑道:“就你这大小姐脾气,不小心招惹到别人,蓄意报复呗。”
花念气恼道:“叶知许你……你……哼!”花念别过身,不愿再搭理叶知许,蹲下身想捡起那封信。
叶知许先花念一步捡起飞灵信,毕竟花念到底是个姑娘,若是让她瞧见信中恶意的文字就不好了,叶知许打开飞灵信,上面赫然呈现慌乱如杂草般的文字,九鼎山,妖,受困,寻助,朗道,后面估计是灵力用尽,字迹浅的几乎看不出来。
花念见叶知许凝重的神色,愕然道:“这信上都写了什么啊。”
叶知许答道:“是封寻助信,信中有一人名为朗道,受困九鼎山。”
花念思索着朗道这名字,终究不知朗道是谁,她疑惑道:“按理来说飞灵信只可传给相识的人,可我压根不认识什么狗屁朗道,这朗道会不会是搞错了。”
叶知许道“既然人家寻助,总不能做事不管吧,说不定是你记性不好,把人家给忘了。”
花念道:“行吧,我倒要瞧瞧这飞灵朗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谢栩自是不太放心叶知许,道:“我也去。”
叶知许爽快的答应:“行啊,多个人,多份力。”
御剑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偏远的九鼎山,仅仅往山脚下一站,便觉森气阵阵,花念不由得恐惧起来,她看着幽翠的树丛,害怕道:“真要去寻什么朗道啊……”
“来都来了,进去瞧瞧呗。”
“啊?哈哈……我听闻九鼎山有不少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传言这里还闹鬼。”
叶知许默默把衣袖从花念手中拽出来,无语道:“诶呦,我说花大小姐,你可别还没进山,就被自己吓死了。”
“谁怕了,去就去。”
叶知许随谢栩先行一步进了山,花念妄图趁机回去,仅仅在幽暗的林中行了几步,忽的一只蜱虫就落在她身上,她忽觉脖颈一凉,僵硬的摸了把自己的脖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
这座山鲜有人致,古树参天繁茂,藤蔓疯长,到后面,不得不提剑,手动开辟前行的路 ,花念瑟缩的跟在叶知许身后,越往深处走绿意就越发浓,四周只剩下剑挥舞和枝条被砍断的声音。
行了不知多少里,叶知许甩了甩酸涩的手,将剑收回剑鞘,略显疲累道:“根据飞灵信上的灵力残留,飞灵信的传出者应该就在附近,分头找,速度快些。”
谢栩道:“好”旋即进了一旁的灌木中。
花念自然是害怕,不愿分开找,如粘牙糖般怎么也甩不掉,叶知许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跟着我也行,你要有什么闪失,不好跟你伯父交代。”
未曾想没走几步,一串曲子突兀的传人耳中,乐声悠扬,在沉寂的林中显得格外刺耳,空灵诡异,然则,叶知许仿佛没听到般,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花念慌张的四处张望,企图找到乐声的源头,花念压低声音道:“喂……你有没有听到乐声啊。”
叶知许脚步顿住了,神色凝重道:“我没听到任何声音。”
“我也是。”
这声音突兀的响起,如同白纸上的墨汁,不仅是花,叶知许神经也紧绷到了极点,心下只觉毛骨悚然,他僵直的扭头。
蓦的,一惨白的袖子映入眼帘,叶知许惊惶歇斯的大叫道“我kao!!!!”拔腿欲跑。
那人凉凉道:“怎么了。”
叶知许欲跑的脚停住了,这熟稔的声线,叶知许扭头,见此人是谢栩,略显不悦道:“谢栩!你吓死我了。”
“……”
“不对啊,你不是去另一边了吗?”
“……那边我看过了,没找到,所以来你们这边了。”
“这么快?!”
“像你们这样慢吞吞地走,天黑也找不完。”
“啊呀,不是,是花念……”
叶知许久久未觉花念的动静,一转身,见她在树后蹲着。
叶知许道:“花大小姐——是谢栩,出来吧。”
花念探头探脑的钻出来,谢栩拱手道:“抱歉小姐,在下无心之举。”
花念道:“没事,下次一定记得打个招呼在说话。”
“……嗯”
蓦的,谢栩道:“我觉得还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们。”
二人同声:“什么事。”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听到乐声了,还有歌声。”
叶知许:“啊?!什么歌声。”
谢栩:“一帘幽梦,一曲相思,烽火三月,与君相别……”
虽说分明是谢栩在念歌词,叶知许却仿佛听到戏子的歌唱,不远不近,似在耳畔低吟,然则谢栩还在念,不受丝毫影响。
叶知许只觉头皮发麻,而四周好似藏匿了什么东西,在林间极快的穿梭。
谢栩仍在叨念:“眼泪汪汪,一世惆怅,含恨亡。”
随着一曲结束,转瞬间,万籁俱寂。